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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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年前淒厲痛絕的叫聲幾乎響遍整座莊院。

“好痛，好痛，我的背好痛啊！”門外的大小弟子不由得一臉痛縮，同身受。雖然他們還不清楚發生什麼事，但那叫聲十分耳，正是公孫家那個體弱多病的小姐。

一刻鐘前，三公子匆匆抱著衣衫凌亂的公孫要白進屋，隨即香公子傅臨以及莊內幾位長者跟著進去，就再也沒有出來過。

接著，不時傳出公孫要白痛不生的哭喊。

明明是香公子的生辰，但此刻似乎快變成她的死忌。在場的弟子不約而同看著地上那道一路拖拉入屋的血跡。

屋內，傅臨坐在緣，壓著她的身子，制止她每一次痛醒的哭叫。

“不痛不痛，要白，你捱了一掌，不礙事的。三叔已封住你的道，現在你不會有痛覺，一定是方才你太痛了，所以覺還殘留著。大夫馬上來，你再忍忍。”她淚滿面，側趴在上，黑髮散亂落在枕上。

“顯兒，我真的好痛…”她嘶啞地說，望著緊緊握住她手的男孩。

男孩的眼瞳深黑，透著一抹怒恨，喉口不停地滾動著，像是十分緊張憤怒。這是她侄子，一個她看不到長大的侄子，所以她老喜歡跟他鬧、跟他撒嬌，她不想長大，不想再過生，可是她沒有想到…

“我好痛…”她委屈地對著他哭訴:“好痛好痛…”

“我知道。”他沙啞道:“你細皮，吃不了疼，再過一會兒，閉上限，再一會兒就好，你就不痛了。”不是不是，她真的很痛！她的背部火辣辣的，痛得連她五臟六腑都狠狠地擰起來，傅哥哥說她是痛幻覺，不，明明不是的！她真的好痛…一股遽痛再度襲來，讓她渾身如同火燒，又如被啃食般，她本想閉嘴忍痛，哪知嘴巴不受束縛，尖叫出口的剎那，丹田處一股熱氣直湧而出，滾熱的紅血自她嘴裡狂噴出來。

男孩臉大變，還來不及說話，一人匆匆推門而入，叫道:“不得了了！鮑子，我們剛將畫師的屍身抬進廳裡，發現他的手臂開始腐爛。”那名弟子指著右手肘下方，道:“約莫在這地方，有塊像老鷹胎記腐爛了。”暗臨聞言，立時臉白如紙，不理會在場都是男子，喝道:“公孫，壓住她！”男孩用盡力氣，抱住她瘦弱的身子，卻不料看見傅臨一把扯下她的破衣，出她雪白的背部。

屋裡全是男人，就算都是叔伯輩的年齡，這也未免太過份了…男孩不及斥罵，就瞧見眾人臉一凜。

他順著視線往下移，落在她背下那朵鮮紅的老鷹上。

＊＊＊＊＊＊

--＊＊＊男孩無聲無息地走進她的閨房裡。

不出他意料的，她正虛弱地躺在上，像個快壞掉的娃娃。彷彿察覺有人到來，她無力地掀了掀眼皮，一看是他，開心地笑道:“顯兒，你來看我啦！”

“嗯。”她拍拍緣。

“你坐，我好寂寞呢。”他依言坐在緣，摸摸她的額面。她面白如雪，美麗的笑容隨時會碎掉，她沒有察覺，一徑地笑道:“傅哥哥說，過兩天大哥跟大嫂就到莊了，到時咱們就能見到他們，我已經好久好久沒瞧見他們了。”

“嗯。”她扮個鬼臉，有點不高興了。

“你話這麼少，我有說跟沒說一樣。你不說話就走好了。”

“你要我說什麼？”

“說…”她想了想，看見窗子外暗黑的顏。

“天黑了啊…”

“天黑了。”她嘴角翹翹，拍拍自己身邊的空位。

“顯兒，今天晚上陪姑姑睡，好不好？”

“男女授受不親。”他道。

她抿著嘴看著池。

一直看一直看。

“男女授受不親。”他堅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