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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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餘歡比谷苓飛大不到二十歲,就算現在看上去也一點不像年過四十的女人,她本人比照片上看上去還要端莊漂亮,大大的眼睛清澈如初生的嬰兒,無疑,這個女人是被愛所包圍的,可以看出她的丈夫非常愛她。
她的丈夫谷均逸,如所有人所說,谷苓飛就像他的翻版,從一個扯動角的微小細節,到對待他人那種本質的高傲;但谷均逸只會讓人覺得可怕,並不會讓人有難以接近的覺,歸其原因,是他在看著自己子時眼中的溫柔,融化了那些臉上削不掉的稜稜角角。
他們結婚二十年,不為權勢地位,只為真心相愛,而施餘歡嫁給谷均逸那年,谷苓飛七歲。
谷苓飛跟這個女人度過了自己的童年和青年,一直到成年,做出一番事業,有二十多個年頭,這二十年裡他們關係親如一家,但施餘歡卻不知道,這個自己視為乖孩子的男人,卻從未將她當成自己的媽,這是怎麼樣的一種執念,怎麼樣的一種情?
嚴妙怡覺得,自己在這個餐桌上快要坐不下去了;她的旁邊是谷婷婷,對面坐著谷苓飛和施餘歡,而谷均逸則獨自坐在主位。
早知道無論如何也不要來了,從她跟谷苓飛並肩進門的那一刻起,嚴妙怡已經預到自己被捲入了一個巨大的陰謀中,那是從施餘歡投放在他們兩人身上的曖昧視線得知的;之後,谷婷婷更是不分青紅皂白地把她拉到施餘歡面前,說她是她的家教又是她哥的秘書,多麼地了不起,對他們兄妹兩人來說多麼重要,離開了她就不行了。
嚴妙怡始終聽著,覺得這種形容好奇怪,而施餘歡更是對她笑得開懷,她有點不忍心去破壞那讓人心暖的笑容,而且對於這些讚揚,一直在旁邊聽著的谷苓飛也沒有作出解釋。
“妙怡啊,多吃點,我們家飛飛的手藝很不錯呢。”餐桌上,施餘歡不停地給嚴妙怡挾菜,對她的讚美更是超過普通的客人,她說:“最近很多人都跟我說,飛飛的新秘書比前幾個都有能力多了,辦事利落又不多話,我都在想會是個什麼樣的女孩,誰知道一回來婷婷就跟我說,原來能找到這個秘書還是靠她的功勞呢。”
“是啊是啊,要不是我,哥怎麼會找到妙怡姊這麼好的秘書;要知道,哥喝醉那天是妙怡姊照顧了他一整晚呢,隔天哥就把妙怡姊調到公司去上班了,哥哪會推薦什麼人的,這還是頭一回吧。”
“對啊,而且妙怡也是飛飛頭次帶回家的女生,這麼說,咱們飛飛還真是為了妙怡破了好幾次例呢。”谷婷婷跟她媽媽兩人有搭有唱,話裡有話,嚴妙怡的筷子都快拿不住了。
不是他們邀請她來家裡吃飯的嗎,怎麼說得好像兒子帶準媳婦回家一樣?最鬱悶的是關於那一晚的事,雖然谷婷婷是有意加油添醋,可事實比她說的還要彩多了呢,她完全沒有立場反駁。
這一家人全是她的僱主,又對她表現出了極大的善意,她怎麼好破壞氣氛;可谷苓飛就不同了,這麼明顯的暗示他難道聽不出來,難道就任由大家誤會嗎?
尤其是,讓最喜上眉梢的施餘歡誤會,這樣好嗎?當施餘歡大力地讚揚她,並對著谷苓飛擠眉眼時,他的面無表情下,隱藏的又是什麼樣的心意?
“我們家飛飛格跟他爸一模一樣,不會說話也不會討女孩子開心,脾氣又臭又怪,但對於自己家裡的事是很上心的,這孩子也經常為了我們推掉各種約會,有時我們都會覺得把他耽誤了。”施餘歡說:“只要跟他了就會明白,飛飛是很顧家的好男人呢。”他才不是“顧家”是在“顧你”啦。
嚴妙怡嘆氣,自己的立場也未免太奇怪了些,瞪了眼低頭吃飯,沉默不語的谷苓飛,她心裡更是來火,乾脆筷子一放,“阿姨,其實我…”
“吃飯。”別人說什麼可怕的話,谷苓飛都默默聽著,唯獨她一開口,他那張金口也跟著開。
“呃,飛飛,怎麼不讓妙怡說話呢?”施餘歡責怪道。
“沒什麼好說,她其實不滿意我的廚藝,只是當著你們的面,不好意思說罷了。”施餘歡恍然大悟,嚴妙怡一直不說,是在給谷苓飛留面子,可聽她把她家飛飛誇得那麼全能,她覺得聽不下去了。
“是我不好啦,你們的事當然你們自己磨合,我說得再好也比不上妙怡喜歡啊,是不是?”施餘歡瞭然一笑,“不過不要緊啦,飛飛的可塑很強的,妙怡愛吃什麼直接跟他說就是,他學東西很快;小時候也是除了看螞蟻什麼都不做的孩子,下廚也是婷婷出生後會的,因為婷婷對很多食材都過。”完了,這下誤會更深了,好向她跟谷苓飛已經進展到討論在家吃什麼的地步一樣,嚴妙怡氣都氣飽了,他學下廚是因為某人說過要他好好照顧她的女兒,然後那個實誠的孩子就照顧過頭了;他願意學是因為他有學的動力,可不是為了她,就算她真不滿他的廚藝,他最多隻會甩給她一本訂餐電話簿吧。
可谷苓飛很明顯是要她不要多話,這樣的氣氛她也沒辦法破壞,只是不明白他究竟在打什麼主意,為什麼要帶她回家,有意讓人誤會他們的關係?
◎◎◎“你在做給她看?”從谷家出來,谷苓飛的爸爸谷均逸難得發話,讓他送她回家,坐在谷苓飛的車裡,嚴妙怡終於忍不住那些想了一晚的話。
“嗯。”谷苓飛只回了她一個字。
“為什麼?”她耐著子。
谷苓飛看她一眼,說:“因為她擔心。”很好,就因為施餘歡看他這麼大歲數了,連個女朋友都找不到,為他的終身大事很“擔心”於是這個“孝順的兒子”就給她帶回家一個“女朋友”好讓她“安心”這是什麼狗血的思路,而她竟然在不知不覺中當了幫兇,還把自己也套進去了!
“這次是女朋友,那是不是如果以後她擔心你不結婚又不生小孩,你也會找個女人結婚和生小孩,擺出一副家庭和睦的樣子,讓她安心,讓她開心?”谷苓飛的沉默分明是在思考,他會思考就是不排除有這種可能。
“谷苓飛,你是豬啊,這樣的開心你不覺得很廉價,對她很不公平嗎?而且對你娶了的那個女人,更是大大的侮辱!”然後他自己呢,就會開心嗎,滿足嗎?他會滿足於自己帶給心愛的女人,是身為母親的“快樂”嗎?
天啊,這樣有違常理的!嚴妙怡著太陽,就是看不慣谷苓飛那個不發一語的死樣子。
“喜歡的話就把她搶過來啊!”當她回過神時,才後知後覺,剛才爆出那驚人一語的,竟然是她自己。
而谷苓飛像怕是沒聽過她那麼大聲說話,怕是想都沒想過,這樣驚世駭俗的話,會是由她這個彷佛古代夫子的女人口中說出的,他把車停在了路邊,沒開車內燈,只是藉著路邊的燈光,看向一臉怒氣的嚴妙怡。
“怎、怎樣,我說錯了嗎?”嚴妙怡也被自己嚇了一跳,但還是梗著脖子,說什麼也不服軟,她質問他:“你就是這樣給你心愛的女人幸福的?用自己一輩子的隱忍偽裝,來換她對你一個滿意的笑?有一方需要忍耐的愛情本不會有結果,沒有結果又不肯放手,難道你有裝孝子裝一輩子的覺悟,就沒有讓她知道你真正的心意,讓她以看一個男人的眼光來看你的勇氣?”谷苓飛眉頭微乎其微地皺了下,像看病人一樣看著她的憤怒,出奇地沒有潑她涼水,而是問她:“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不要以為知道別人一點私事,就能夠說些事不關己的風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