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回:追魂魔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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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雖然都解開了道功力也恢復的差不多了,加之剛才三人還做了那種事情,三個人之間的關係便親密了許多,石中玉沈若琳兩女自然是唯謝仁旺馬首自瞻。
三個人就這麼靠在一起也不知過了多少時間,謝仁旺又聽到外面走廊上,起了一陣極輕的腳步聲,朝鐵門走來,急忙低聲道:“你們快別作聲,又有人來了。”石中玉輕笑道:“說不定又是狀元夫人了哩。”那腳步聲走得極輕極細,到了門外,又似乎有些逡巡模樣,久久沒有移動。
現在沈若琳、石中玉也可以聽到了。
石中玉悄聲道:“沈姑娘,你看,不是她還會是誰?又想進來,又不敢進來。”正說之間,突聽”咔”的一聲輕響,似是外面那人用利器削斷了鎖,果然,接著鐵門被人輕輕推開。
有人探首壓低聲音叫道:“謝少俠…”聽那聲音,依稀就是狀元夫人——陸小翠了。
只不過此刻燈籠中的燭火早已點盡,黑暗之中看不清來人面貌。
近了,謝仁旺功力最高,凝目看去,雖在黝黑之間,依然看得十分清晰,不是陸小翠是誰。
謝仁旺長身而起,口氣淡淡地道:“不知小翠姑娘這麼晚前來有何要事?”陸小翠一手提著一把長劍,赫然正是謝仁旺自願受縛之後被搜去的鎮山劍,陸小翠上前將劍遞到了謝仁旺的手中,幽幽說道:“謝少俠,我對不起你,我並不知道師伯他們在飯菜之中下了——藥,我是剛才聽到有人無意之中提起這件事,這才匆匆趕過來看看你們有沒有事,想不到師伯他們居然這麼狠心,所以…所以我今晚偷偷的找來,還削斷了鐵鎖,就是要把你救出去,只要把你救出去了,我就是粉身碎骨,也不要緊,謝少俠,你快把劍拿了,隨我出去。”她這番話,說得悽婉纏綿,也證明了這個狀元夫人並沒有負他這個狀元郎。
雖然狀元郎狀元夫人這倆個稱謂多少有點玩笑的成分在裡面。
但對方能冒著如斯的危險趕來相救,著實讓謝仁旺聽得一陣動,謝仁旺並沒有伸手去接劍,卻一把握住陸小翠的一雙芊芊玉手,地說道:“小翠,謝謝你…”陸小翠輕輕一掙沒有掙脫,也就任由謝仁旺握著自己的玉手,仰著俏臉關切地說道:“我是偷出來的,時間寶貴,你快拿著寶劍,我送你們出去。”石中玉、沈若琳兩人,剛開始還有點懷疑,後來陸小翠所說的話,她們全聽見了。
也不免為自己兩人誤會了她而到有些愧疚石中玉道:“弟弟,陸姑娘說得不錯,時機稍縱即逝,我們快些走吧。”陸小翠為難的道:“仙女廟佈置嚴密,一個人還可以掩護得過去,現在你們有三個人,只怕不容易逃得過幾處暗樁的耳目呢。”謝仁旺從她手中接過鎮山劍,說道:“姑娘盛情,在下至為,你快回去吧,免得被人看到了,我們自己會走的。”陸小翠微微搖頭沉了一下神毅然地說道:“仙女廟後進,佈置十分嚴密,沒有我給你們領路,避重就輕,什麼人也不易闖得出去,你們不要多說了,謝少俠,你們三都快隨我來…”正待轉身往外行去。
“慢點。”謝仁旺一把拉住她的纖手,低聲道:“有人來了。”陸小翠聽得大急,低聲道:“你們快退到屋裡去。”說話之時,她拉著謝仁旺一下閃到門後,附著他耳朵,低低的道:“待回有人進來,就得先下手為強,把他制住了。”謝仁旺道:“在下省得。”兩句話的工夫,走廊上果然傳來了一陣腳步聲,只要聽聲音,進來的可不止一個人。
接著就有燈光照了過來,只聽前面一個道:“奇怪,外面的門,是什麼人開的呢?”後面一個道:“也許是小翠姑娘出去的時候,沒關上了。”前面一個道:“師祖也奇怪,咱們人手不少,卻要小翠姑娘給他們送飯。”後面一個道:“你沒聽七師叔說麼,師祖想收那小子做徒弟呢。這一來,咱們又多—個師叔了。至於那兩個女子嘛…”
“咦,這裡的鐵門也開了。”走在前面的驚異一聲,急道:“快進去看看,裡面的人逃走了沒有?”當先腳下一緊,衝入鐵門。
後面一個也一腳跟了進來。
謝仁旺從左閃出,一指點了後面那人的道,沈若琳從右閃出,同樣伸手一指,點了前面那人的道。
陸小翠閃身而出,低低的道:“謝少俠,你和你這兄弟快脫下他們道袍穿上,我和這位姑娘走在前面,路上小心些,就可以混得過去了。”說完,伸手一拉沈若琳,說道:“我們先走,你只要一路上低著頭,裝出和我說話模樣,就是給人看到了,也不礙事。”沈若琳的道:“真謝謝你。”陸小翠道:“現在也不要說謝了。”謝仁旺和石中玉立時動手,很快脫下了兩個道人的道袍,穿到身上。
這兩個道人身上,都佩有長劍,就分了一把給沈若琳,然後把兩個道人拖到裡面壁落處,又加點了兩人的道,回身走出,掩上鐵門,低聲道:“陸姑娘,我們走吧。”陸小翠拉起沈若琳的手,輕聲道:“出了地窖,你要沉著些。”沈若琳點頭道:“我知道。”兩人走在前面,謝仁旺和石中玉跟隨她們身後而行。
穿過甬道登上石級,走出那間黝黑的斗室,仰頭已是滿天星斗。
陸小翠回頭道:“你們和我們保持數丈距離,不可走得太近。”說完伸手拉著沈若琳,轉身往北行去。
謝仁旺認出若是往東南長廊走去,就是觀主的靜室,可見此處離觀主靜室不會太遠了。
陸小翠走在前面,果然裝出和沈若琳邊走邊淡,細聲說話,緩步而行,謝仁旺和石中玉和她們保持了四五丈距離,也並肩徐行。
這是仙女廟最後—進了,黝黑的夜晚,但覺殿宇暗影幢幢,雖然看不真切,但謝仁旺相信許多走廊的轉角之處,和暗陬之間,說不定會有人監視著。
這樣穿行過幾幢屋宇,已經跨出院落,外面是一個荒草叢生的天井,右首有一排幾間小屋,看去黝黑,三面俱是一丈多高的圍牆。
牆外,自然是仙女廟的後面了。
行到這裡,陸小翠提著一顆心,總算放了下來,吁了一口氣,腳下一停,低低的道:“謝少俠,你們從這裡出去,就不會再有人阻攔了,我也只能送到這裡為止了,你…多珍重…”她望著他,睫中已經隱含淚水。
謝仁旺走上—步,握住她的手,動的道:“小翠,你為什麼不跟我們走呢?”陸小翠搖搖頭道:“我身受師恩,豈能叛離師門,今晚這麼做,我…我已經是愧對師父了,你…你快去吧,不用以我為念…”她兩行淚珠,已經奪眶而出。
沈若琳看他們這付難分難捨的模樣,心中已經有數,一面低聲催道:“弟弟,陸姑娘既然這麼說,一定有她的苦衷,我們走吧。”突聽一個女子聲音冷笑一聲道:“你們走得了麼?”陸小翠如遭雷擊,粉臉失,急急朝謝仁旺身上一推,說道:“快走,再遲就來不及了。”
“已經來不及了。”那女子陰笑道:“好哇,陸小翠,你膽子可真不小,居然敢吃裡扒外,私通外人,你是不是不想活了。”陸小翠情急的道:“你們還不快走?”既然被人發現,謝仁旺又豈是那種貪生怕死忘恩負義之人,豈肯舍她而去,低頭朝沈若琳、石中玉二人低低的道:“你們快先走。”謝仁旺不走,沈若琳,石中玉兩女自然也不肯離開。
暗影中那女子聲音尖笑道:“你們一個也休想走得脫。”這人只是在暗中說話,並未現出身來。
陸小翠淚滿面,突然屈膝跪了下去,說道:“三師叔,弟子求求你,放了他,他…是我的表弟…”
“大膽賤婢。”那女子聲音厲聲道:“你還敢撒謊?他叫謝仁旺,是你的情郎,對不?你今晚是聽了幾個弟子告訴你的話,才知道地窖裡困著有一個叫謝仁旺的人,才偷偷的去地窖裡放人?你現在膽子越來越大了,居然敢做出這種私放囚犯背叛師門的事來?”陸小翠哭道:“弟子沒有背叛師父,弟子只是想把他救出去,弟子對不起師父,寧願一死謝罪。”謝仁旺一把把她拉了起來,大聲道:“小翠,你沒有對不起師門,也沒有罪,何用一死謝罪?老實說,區區地窖,也未必困得住謝仁旺,不信,你看看,玄通老道點了在下三處經,在下不是一點事也沒有麼?此處不留人,自有留人處,你隨我們一起出去,在下倒不相信誰能攔得住咱們?”
“謝仁旺,你口氣不小啊。”那女子聲音隨著活聲,已經從右首小屋中緩步走出。
這一剎那,兩邊牆角下也突然挑起了兩盞紅燈。
左首走廊上,已同時現出了四名手執長劍的黑衣女子。
謝仁旺、石中玉同時脫去上道裝。
謝仁旺目光朝那說話的女子看去,這人也是一身黑衣,只是穿的不是勁裝,而是曳地長裙,經燈光照,只見她面貌姣好,看去約莫花信年歲,手中也並無兵刃,只是緩步了過來。
她目光冷厲,視著謝仁旺,冷冷的“嗯”了一聲道:“果然是個小白臉,難怪這無心肝的賤婢看上了你,就甘願冒著生命危險去地窖裡救你了。”陸小翠似是十分害怕,看她近過來,身不由主的往後連退,但她一隻手被謝仁旺拉著。
沈若琳冷笑道:“你現在看到了,是不是也心甘情願放他走呢?”石中玉接口道:“對呀,她自然也看上了小白臉了。”黑衣女子臉上一紅煞氣陡現,沉喝道:“你們找死。”突然一揮手,喝道:“別讓他們走了。”四個黑衣勁裝女子一陣“鏘”
“鏘”劍鳴,四支長劍出鞘,一字排開,攔住了去路。
沈若琳、石中玉也同時掣出了長劍。
黑衣女子朝謝仁旺冷冷的道:“放開她。”謝仁旺一手按著劍柄,淡淡一笑道:“陸姑娘救了在下,在下此時若是放開了她的手,豈非就會落到你的手裡了?她救了在下,在下能不救她麼?”黑衣女子冷然道:“你救不了她。”謝仁旺瀟灑一笑道:“在下倒是不信姑娘能把她怎樣?”黑衣女子望著他,心中暗道:“他若是我的情郎,我大概也會捨生護著他…”陸小翠被他拉著手,忽然一掙道:“謝少俠,你快放開我,三師叔說得不錯,你…你救不了我的。”謝仁旺大笑道:“就算她武功高強,除非先殺了我謝某。”黑衣女子突然臉一沉“錚”的一聲,從她大袖中飛出一柄銀柳葉刀,冷冷的道:“你以為我殺不了你麼?”謝仁旺同樣一抬手“錚”的一聲出長劍,含笑道:“姑娘要和在下動手,在下自當奉陪,不過憑姑娘要殺在下,只怕也未必容易哩。”
“那你可以試試。”黑衣女子一面回頭朝黑衣侍女吩咐道:“你們給我看住他們,如敢逃走,只管格殺勿論。”話聲一落,才轉過臉來,朝謝仁旺道:“你小心了。”銀光一漾,閃電一刀,朝謝仁旺拉著陸小翠的手腕來。
好快的一刀,刀光才現,森寒刀鋒已經到了陸小翠的腕底。
她居然不削謝仁旺的手,卻向了陸小翠。
謝仁旺朗笑道:“姑娘也小心了。”他身形一偏,鎮山劍後發先至“叮”的一聲,用劍脊輕輕拍在她刀背上,隨勢一挑,劍尖忽然朝上昂起,反削對方握刀五指。
黑衣女子不防他手中是一柄長劍,更不防他劍身拍中刀背之時,上半截劍身,會彎了過來削她刀柄,心頭一驚,急忙縮手後退。
謝仁旺笑道:“姑娘應該清楚,在下此劍,專削兵刃,不知你手中柳葉銀刀,經得起經不起在下一削,這第一招,在下若是削斷了你的銀刀,豈非太得罪了麼?”黑衣女子不臉上氣得—紅,冷哼道:“你不要得了便宜賣乖,今晚不讓你見識見識我追魂魔女歷害,諒你還不知道天高地厚呢。”喝聲出口,突然手中銀刀一緊,刷刷一連三刀,連綿出手。
不,她三刀之後,接連又是三刀,三刀之後,緊接著又是三刀。
這一連九刀,出手之快,有如風飄電閃,一個人也隨著刀勢,忽左忽右,連連閃動,剎那之間,一片刀光,就在謝仁旺左右動,耀目銀光像銀蛇般亂閃,她人影反而為刀光所掩,若隱若現,若即若離,使人莫可捉摸。
“原來姑娘叫做追魂魔女,在下幸會,不過可惜了這副還算標緻的臉蛋,要是不這麼野蠻去掉這魔女二字,我倒是可以介紹你到我們百花樓去做事。”謝仁旺口中一邊調笑著,一邊左手輕輕一拉,把陸小翠拉到了身邊,手臂環著她纖,右手長劍一抖,右攻左守,左攻右拒,同樣使得青光繚繞,緊護兩人身軀。
雙方身形閃動,刀光劍影,雖然互映輝,但刀劍卻並未相,是以不聞絲毫金鐵擊撞之聲。
追魂魔女一口氣攻出了三九二十七刀,但謝仁旺身形飄忽,劍光動,不但沾不到他一點衣角,連陸小翠的衣裙也沒削下一片來,心頭本已不耐,聽了謝仁旺的話,更是氣憤,尖聲道:“你說什麼?百花樓?”她在喝聲中,刀法越使越快。
謝仁旺在一片劍影中,大笑道:“姑娘連這話都聽不出來麼?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卻偏偏要叫什麼魔女,魔女者,羅剎、夜叉之謂,這稱呼豈不太沒有水準了,這樣還怎麼會有客人來捧場,還不用說過夜了?要取也是像我們芙蓉姐姐,牡丹姐姐一樣的名字呀,即便不取這種,也要取個好聽一點的名字這樣才能引客人來捧場,才能賓客如雲呀,這樣吧,我給姑娘取個名字吧,姑娘這麼喜歡穿黑衣,不如就叫黑衣玫瑰吧。黑衣玫瑰這名字好,以後到我們百花樓來,一定生意興隆,連小弟我都要來捧場,哈哈!”他口中雖在調侃,但手上可絲毫不慢,劍勢展開,一片青光,籠罩住數尺光圈,縱橫織,迥環運用,似實卻虛,變幻莫測,一任你銀刀急攻如雨,依然碰不到他一點劍尖。
“你…”追魂魔女心中又氣又怒,自己三十七年一直守身如玉,想不到被這小子一頓調侃將自己和青樓的女子一般評頭論足,是可忍孰不可忍也,口中怒喝一個”你”字,左手一抬,只聽一聲極輕的機篁之聲響起,從她衣袖中飛出一蓬比牛還細的飛針,朝謝仁旺、陸小翠二人過去。
這蓬飛針,為數既多,體積極細,又是機篁發,速度奇快,就是大白天,目力稍差的人,也很難發現,何況此時又在黑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