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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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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吐舌,辛掩月不以為然的讓開身,等孃把她撿到的小朋友抱起,她轉頭就朝停在一旁的馬車走去。

“二小姐今兒個不到村裡玩了嗎?”真是天下紅雨哩。每回聽見有好玩的,小祖宗總是跑第一,今天是怎麼了?

“要玩有的是機會,我想回去看爹爹怎麼處置這個人。”轉過頭指住彭大嫂手中跟她年紀不相上下的小女孩。辛掩月刁蠻的說罷,自己率先跳上馬車,要掌車的車伕幫忙把小孩抱上車,然後對一臉愕然,站在十步之外的彭大嫂說:“如果你還想玩,就繼續留在此玩要,她我先帶回去了。車伕,走!”

“小姐…”車伕張嘴,還妄想抗命,就被辛掩月瞪掉了。

無奈地看著即將徒步走回堡裡的彭大娘一眼,他深表同情的搖首,吆喝一聲,馬鞭打在馬身上,抄著韁繩,乖乖的啟程上路。

從山下到辛家堡,搭乘十一路,至少也要走上一個時辰,彭大嫂目瞪口呆的看著絕塵而去的豪華馬車,簡直不敢置信,辛家小姐又再次放她鴿子。天啊!第一百零一次了。捏緊拳頭,她懊惱地大叫:“小姐…”

“小月,你又野到哪裡去了,女孩子家整不見人影,成何體統!幾沒修理你,是不是皮又在癢了?”辛掩月腳步還沒踏進大廳門檻,就被一陣刺耳的叫聲喊得脖子瑟縮了一下。

輕輕回頭,她頭也不抬的就是一頓背書似的懺悔。

“對不起,母親,我下次不敢了。”臭八婆、惡婆娘,就會趁爹爹不在時欺負我,哼!等一下要你好看。辛掩月嘴巴沒說出來的,是采絕倫,罵人不帶髒字的批評話。別看她年紀小小,四書五經她可是背得滾瓜爛,辛家堡的當家主母吃過她幾次暗虧,也曉得要心懷警惕了。

“你這丫頭在嘀咕什麼?還不給我過來!”辛掩月走不到兩步,整個耳子就被她提起,本沒機會喊痛,她腳已離地,被竇如苑隔著衣服又掐又捏的在她腳底盤上大作文章。

辛掩月隱忍著疼痛,不肯開口求饒的表情,倒讓旁邊的一位小客人心生不忍。扯扯竇如苑的衣角,他代為求情的說:“辛夫人,小娃娃是好玩了些,又不是什麼十惡不赦的大罪過,你就饒了她吧!”看他的模樣,倒也大不了掩月多少,一副少年老成的八股模樣,讓她揹著竇如苑,頻頻對他扮鬼臉。

“是啊!娘,您就放過小月這一次嘛!”真是烏白頭、馬生角、六月降雪,天下的奇蹟。嬌生慣養的辛大小姐初月,居然也會幫她求情,可見小客人的來歷不小喔。不錯,他正是鼎鼎有名的梧棲山莊的少莊主,司徒文淵。

“母親,既然客人跟姐姐都這麼說了,您還是先把我放下來,要罵要打,再隨您便吧!這樣…很難看呢。”小可憐的告饒表情,只凸顯給竇如苑一人看,站在竇如苑身邊的少年,接收到的訊息,可就采豐富多了。

想必她就是名聞遐邇,河北有名的辛二小姐,辛掩月囉?初月、掩月。辛鴻還真會取名字。年紀小小的辛掩月,輪廓緻,確實有沉魚落雁、遮蔽月神光華的閉月羞花;反觀辛初月,其貌不揚到連池塘邊呱呱叫的癩蛤蟆,都要自嘆弗如。

就不知辛家伯父有沒有懷疑過,辛初月是否為竇如苑偷漢子生下辛的孽種?

想想辛鴻風的程度,竇如苑倒是極有可能如此羞辱他,司徒文淵嘆息:女人,真是可悲的動物。

回過神,見辛掩月眼珠子骨碌碌地,雖然四腳高吊半空,卻還能見風轉舵的對有她大娘肩頭一般高的客人討人情,他賞的笑容。

早就聽說辛家堡有位鬼靈怪的小小姐,是竇夫人眼裡的鬼見愁,堡中人上的至寶,今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她…

十分有趣。

司徒文淵微微勾起的嘴角,辛初月很不喜歡。噘起嘴,她繡鞋一蹬,往站在旁邊愣得像塊木頭的哥哥腳上一踩,得他大叫出聲。

“你搞啥鬼!無端端的踩我做什麼?”抱住腳,辛鵬飛瞪著比掩月刁蠻、任,卻不如掩月靈活可愛的妹妹一眼,見她暗指司徒,猛使眼,恍然大悟之餘,只有跟著求情。腳放下來,他悶痛的說:“娘,司徒大哥說的是。小月年紀還小,貪玩是應該的,您又何必當著外人的面,斥責她呢?給外人知道,不就又要閒言閒語滿天飛,繪聲繪影的指責您待庶出的女兒?”結果任何人的說項,都遠不及從前廳傳來的腳步聲及朗的笑聲有效。竇如苑是鬆手了。只不過不是衝著司徒家唯一繼承人的面子,而是丈夫有力的笑聲。

但聞“碰”的一聲,辛掩月差點沒部開花。她擠眉眼的吃痛神情,馬上換來竇如苑虛情假意的疼惜。險險沒被她壓扁的任由她把自己小小的身體進她痴肥的的懷裡,反倒過來安花容失的“母親”拍拍她的背脊,很懂事的說道:“我是不小心自己跌倒的,母親請不要自責,沒事的…”望著這對“母女”司徒文淵出納悶的表情,即在辛掩月警告的瞪眼中,把心中的困惑進肚子裡。然後他看著另一位辛夫人爭先恐後的跑到掩月身畔,撿視她全身上下,擔心的問:“怎麼又跌倒了呢?真不小心,要不要緊?”辛掩月的放大版,她肯定是辛掩月的親生母親,著名的北方名,姬尚香。

“沒事的,娘。”這句安撫的話,倒是出自肺腑。她在大娘背上拍了兩下,輕輕把她推開一步之遙,娉婷的對父親行禮。

“爹爹。”

“乖,我的小掩月今天又在村裡發現什麼新玩意啦?”將她拋至半空中,再摟回懷裡,逗得她咯咯直笑。

辛鴻眼裡,有著蓋彌彰的寵膩。

這一家人究竟是怎麼回事?看著無視世俗禮教,兀自親熱不已的父女倆,司徒文淵沉默的神情,有著些許疑惑。

攀住案親的頸項,辛掩月指向恭立在旁、抱著小棄兒的家僕,好不得意的宣佈“她就是我在村裡新發現的玩意兒,爹爹,把她留下來陪掩月好不好?”不用細思量,也知道又是一個被父母棄於路旁的烽火孤兒。

最近辛家堡陸陸續續,已有不少遊民前來投靠。

局勢不穩定,大人們都已經自顧不暇了,哪來的餘力照顧到小的?沒有發生易子互食的慘劇,就該算這孩子福大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