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再度發生的殺人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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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得改變原本的策略-一我深切覺到這件事的必要。最初考慮的是,只要阻止瑠奈姊姊和富士高哥哥這對情侶就夠了,我也如此依計畫進行,結果舞姊姊卻如伏兵般半途殺出。若是這樣行不通,那就牽制住最初的兩人以及舞姊姊的行動。然而這次,卻再度遇上世史夫哥哥出奇不意的突襲。
我歸納一下截至目前為止,所有“一月二”的“反覆現象”所有在事發現場的閣樓裡,曾與外公在一起的人物,他們有過的舉動,可以扼要整理、推測如下:㈠第一輪——與外公喝酒的是我本人,而外公在那一輪並未受到任何傷害。
㈡第二輪——瑠奈和富士高兩人。他們為了說服外公讓自己繼承edge-up集團,而到閣樓造訪外公。據我的推測,動機大概是-一和外公商談繼承人的問題,商討過程並不順利,導致他們惱羞成怒。使用的兇器則是著蝴蝶蘭的花瓶,那是友理小姐送給胡留乃阿姨的禮物。屍體的發現者是葉名阿姨。
㈢第三輪——舞。她知道妹妹和富士高的關係後,為了平息自己狂亂的情緒,而打算暫時躲到閣樓裡。因此,碰見外公也是她預料之外的事。動機大概是-一外公說出了不經大腦的話,反倒更加怒舞。兇器是外公喝酒的那隻清酒酒瓶。屍體發現的人是我。
㈣第四輪——世史夫。我的推想是——外公正在找人陪他一起喝酒,他偶然間被找去當陪客,再不然就是世史夫看到外公提著酒瓶,由他提議作陪也說不定。兇器和屍體的發現者幾乎和㈠相同。
如此整理之後,情況便可一目瞭然。為了阻止外公被殺害,而絆住前一輪“犯人”的方式,看樣子是行不通的。雖然阻止前一輪犯人的行動,卻又出現新的犯人犯下罪行,這種模式顯而易見。起因我也不清楚。既然在第一輪裡,外公並沒有被殺害,那麼外公被殺害的事件,就絕無‘“反覆”發生的道理。不過,在接下來的現實當中,外公被殺害已經成為模式化,而且還持續不斷地反覆發生。
據我的推斷,整件事的起因,在於從第二輪之後,我就再也沒陪外公一同喝酒。與其說這是顯而易見的事,倒不如說,如此推斷才合乎邏輯。所以,只要我與第一輪相同,陪著外公喝酒,一直待在外公身邊(只要我沒有突然化身為犯人),殺人事件就絕不會發生。不過,我依然沒有改變心意,不打算把這個方法當成最後的手段或策略。
令我最困惑的是,在㈡和㈢的狀況裡,還能推論出他們的殺人動機何在,但在㈣裡面,卻怎麼也推斷不出世史夫哥哥的殺人動機。儘管如此,世史夫哥哥所選擇的兇器,仍然與㈡相同。更何況,叫住打算商討繼承人問題而尋找外公的葉名阿姨,並且告訴她外公往主屋的方向去,進而創造出發現者這個部分,也都和㈡一模一樣。雖然不太明白世史夫哥哥的動機,但犯案手法為何如此相似?真是不可思議。無庸置疑地,既然㈡已經因為“重設”而消去了,那麼世史夫哥哥便不可能參考瑠奈姊姊他們的犯案手法啊!這真是讓我大惑不解。
難不成,世史夫哥哥是依自己的意志去殺害外公嗎?我腦海裡突然浮現這個驚人的想法。該不會是…他受到某種人類智慧無法匹敵的不明力量所縱,因此犯下殺人罪行?
總之,要阻止事件的發生,先前使用過的方法都行不通。我對此必須有所覺悟,非得徹底改變策略。在等待著一如先前,宛如永無止盡的偵訊時,我下定決心牢牢地將這個想法記在心裡,接夜午零時的來臨。過了夜午零時之後,一月二“重設”時空進人第五輪。與前幾輪相同,我因為喉嚨乾渴得受不了,在一片黑暗中甦醒過來。前幾次,我都想著要起身到樓下的廚房喝水,最後卻又再度睡著。但這一輪我捕捉了那一瞬間,想勉強自己從被窩中起身。在半夢半醒的狀態下,我死命掙扎,用力擰自己的腿,好不容易清醒過來,腿上的疼痛讓我的意識逐漸清醒,我試著從被窩裡爬起來。要是我還在睡夢中,卻產生自己已經起的錯覺,那事情就麻煩了。因此我再度用力捏自己的臉頰,強烈的疼痛隨之而來。很好!我完全清醒了。我從被窩裡爬起來,輕輕地活動手腳。鬧鐘的指針剛過凌晨三點。
打開燈之後,我立刻來到樓梯,調查記憶中的樓梯階面。有了,那是瑠奈姊姊的耳環。原來在這個時點,它就已經掉在這裡了。這麼說來,瑠奈姊姊來到主屋的時間就可以縮小成一月一晚上十一點以後,至一月二凌晨三點以前的四小時之間。可惜無法將範圍再縮得更小。既然在“重設”之後,醒來的時刻是“設定”成凌晨三點,那麼使不可能在比這更早的時間刻意醒來。無論如何,當我的意識回到夜午零時的那一剎那,就已經註定在被窩裡甦醒了,因此我也無可奈何。
算了,能將範圍縮短為四個小時,也算相當成功。說不定瑠奈姊姊才剛來過呢!至於她為什麼會在半夜來到主屋,或許與她最早得知外公遺囑仍未寫完有關。無論如何,這件事都得調查清楚。
我關掉電燈,讓眼睛習慣黑暗,然後下樓走到廚房。當然,那裡空無一人,我借著從窗外入的微弱光芒,緩緩穿過走廊,朝著本館走去。
首先到大客廳看看。一月一晚上十一點,我躲到主屋去,但新年會卻還在繼續。也就是說,一月二凌晨三點的現在,就算有人仍在客廳喝酒吵鬧,也不足為奇。但和我想像中相反,客廳裡一片漆黑,不見任何人的蹤影。隔壁的會客室也是一樣寂寥。
然後我走到餐廳,裡頭只有廚房洗滌槽上的小燈亮著,果然也沒有人,而且安靜無聲。此時,我到喉嚨子渴,因此先喝了一杯水。
接下來我該怎麼辦?這樣似乎走進了死衚衕。原本我認定在客廳舉辦的新年會還繼續著,喝酒的人也一定很多,因此期待著能得到有用的情報,例如瑠奈姊姊直接向眾人宣告外公尚未寫遺囑的場面。可是,看樣子新年會老早就結束了。
漫無目的的我,緩步走上二樓。已經這麼晚了,若是被誰看到,可能會誤以為我有可疑的企圖,才會在附近徘徊,然後受到長輩的責備。而且,我注意到這裡是女臥房的一隅,我刻意不往前靠近。之後,便自然而然地走向連著書庫的外公書房。
書房門縫中透出亮光,看來外公還醒著。我驚訝地停下腳步。莫非外公正在寫遺囑?在那一瞬間,我抱著一絲期待。但在仔細思考之後認為這並不可能。現在這個時間,早已過了瑠奈姊姊在客廳宣佈外公遺囑未完成的時點。
儘管如此,我還是走近書房的門,全神貫注地側耳傾聽。由於門沒關好,它便順著我的體重,無聲無息地往裡面開了。
我朝著裡面窺視,外公的臉部朝下,整個人伏臥在書桌上,書桌的大小與小水池的面積差不多。他該不會已經死了吧?我不這麼想。但在聽到外公睡的鼾聲時,我便放下心裡的大石頭。或許他正在調查什麼時,不小心睡著了。外公的肩上還披著毯,應該是居子太太或胡留乃阿姨發現他睡著之後,才替他蓋上的吧!
我本能地觀察起外公的手邊,原本想著一定是和工作有關的資料,結果,發現了不算意料之外的東西。那是因為這“三天”來,老是聽見這東西的名稱,所以,即使看見這個東西也不覺得意外。
那是極為平常的紙,大小約莫與手帕差不多,而且到處都是。還有一隻以兩張紙摺好的紙鶴、黑的紙鶴。
當初聽見外公與胡留乃阿姨及居子太太的對話時,我心裡雖覺得不太可能,但現在看來,他的確有每晚摺紙的習慣。我倒不是想要對別人的興趣挑病,但就我平常所認識的外公來看,這讓人不由得到極不搭調。
仔細一看,還真是找不到紅紙。外公堅持要那個顏,說是缺了紅就不折了,不過,他還不是以黑紙完成了作品?這讓我有些詫異,而往書桌上看的時候,又突然察覺了一件事。除了缺少紅,四處散落的紙裡,也並非每種顏都有。而是隻有黑、藍及黃三種顏。其他顏的紙,連一點碎片都沒有。不過,每個人對顏的喜好各有不同,外公堅持只要紅加上其他三種,總共只要這四種顏,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只是讓人不有外公是偏執狂的不良印象罷了。
書桌上放了另一個奇特的物品。那是以白漏花紙板手工製成的物品,第一眼瞥見時,還以為是個箱子。它的大小正好可以裝進一個草莓蛋糕,上面還挖了個手背大小的圓,覺像是稍大的面紙盒。我把有的那面朝下晃了晃,裡面什麼也沒有。
外公手邊的另一樣物品引了我的目光——那是一本記。外公的手指放在記封面的邊緣,我注意著不吵醒外公,緩緩地將記本出。這是今年份的記本,當然還是全新的。我快速翻了起來,看見寫在前面幾頁的內容。
“一月一——新年會。加實壽與她的兒子、葉名和她的女兒來訪。沒見到兩家丈夫的身影,一切順利。槌矢、友理兩人照例來訪。居子做的新年料理非常美味。”最前面所寫的內容就是這些。下一再是:一月二——胡留乃、居子要我喝酒節制點,真是羅唆。深江是因為腦溢血而死,我當然明白她們的擔心。不過,我已經是來無多的老人了,希望她們別剝奪我的樂趣。我死都要喝,這才痛快!”也就是說,外公要在新年會之後繼續喝酒。即便如此,嚴格說來,期的確不同,卻是在描寫同一晚的事,他卻特地變更期紀錄,這一點也真是仔細。這也是外公令人意外的一面。
我以為下一頁是空白的,但信手一翻,卻發現上面寫著字,著實讓我嚇了一跳。
“一月三——還沒有決定。既然大家都特地住下來了,於是我決定把遺囑延到四以後才寫。店沒開的話,也是沒辦法的事。”看樣子,這部分是在外公睡著前寫的,一月三自然是錯誤的期。明明那是新年會後的同一個晚上,卻還規矩地變更期來寫,這會讓人產生誤會的。或許是因為外公已經喝醉了。不過,他卻堅持將期區隔開來而繼續寫下去,在未經注意的情況下,才會寫到次一期的空頁上。
至此我終於瞭解,瑠奈姊姊是如何最早得知遺囑未完成的事,她一定是偷翻過這本記。另一個可能是,當她為了繼承問題來書房找外公商量時,偶然間看見了記的內容。或許外公當時正好不在位子上,或許像現在這樣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