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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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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看什麼?告訴我可好?”圍繞著姬沄不停地打轉兒,彤彧滿臉充滿了好奇神

“告訴我好嗎?”面對他如小男孩般渴求答案的表情,姬沄以最快的速度將羊皮紙上那行莫名其妙浮現的紅字全都收進腦海裡,這才好整以暇的望著他。

“這只是在說蘭芷散的事。”

“蘭芷散?你喜歡嗎?”急切地望向姬沄,彤彧突然拖著姬沄,拔腿就往草叢後的一個黝黑山跑。

不明究竟地被他拖拉著,姬沄偷偷地打量著眼前高大的背影,心中卻是有著萬千思緒,如跑馬燈般的竄個不停。

旅祺…彤彧…原來他們之間有著這麼大的糾葛,怪不得她每回見到彤彧時,都是那麼冰冷且悲憤難抑的樣子。那麼,在旅祺的心目中,又是如何來看待這位孿生弟弟呢?從來都沒有自旅祺口裡得知有關神秘的彤彧隻言片語的描述,為什麼?

瞪著那隻以漂亮剔透的紫藍,外襯以碧綠絲緞的拇指大葯瓶,姬沄不解地抬起頭,映入眼簾的是興奮得像要與人分享寶貝的彤彧。

“這是?”

“蘭芷散啊!只要你願意留在這裡陪伴我,就像海棠般地跟旅祺說說笑…”兩眼瞬間蒙上層薄薄的紗,彤彧像是在回想著什麼似的發出傻笑。

“我就把這蘭芷散全部送給你,還有這一室的亮晶晶寶貝…不,不只這些,還有所有旅祺給我的田契跟地契、小船或是防沙船,近山縣城的銀鋪子,所有的東西都給你,好不好!你就留下來陪我?好不好?”被他語意中的急切和孤寂所動,姬沄忍不住將手覆蓋在他略顯乾澀的手臂上。

“彤彧,你一直都是一個人…”環看了被粼粼水光反得光芒四的巖壁,姬沄腦海中立時浮現出個孤寂小男孩的孤單身影。

“是啊,阿爹說外頭的人會把我當怪物,還會想殺我,所以我只能留在這裡,只有在船出海之後,我才可以潛游出去見天。”無所謂地聳聳肩,彤彧又換上張急切的笑容,將手裡的葯瓶往姬沄手裡

“那…旅祺他…他知道你的存在嗎?”

“知道啊!這又有什麼差別呢?”

“你是說,旅祺他也不准你浮出海面,必須孤孤單單的獨居在這黑闃闃的地底?”雙手擱在口,姬沄為可能聽到的答案,到心驚跳。會嗎?那個教我全心全意地將情投注在他身上的旅祺,會是個如此冷酷無情的人嗎?他…他會是那麼冷血到做出這種狠心事的人嗎?

神情木然地瞄了瞄她,彤彧又現出那副毫不在乎的神態,他伸出舌頭

“他也無法改變事實,因為他本無法守衛康家船隊;只有我可以。旅祺他一入水,只能比常人多閉氣個三、四分鐘…他不像我可以在水中生活數載而不會淹溺。”聽著仿如天方夜譚的敘述自他口裡洩出來,姬沄難以置信地連退數步。這怎麼可能?從來都沒有人,起碼在她的記憶中,從沒有人可以生活在水裡,畢竟,人又不是蝦蟹、魚類般的水族,怎麼會…

大概是姬沄臉上表情真的是太明顯地披出她內心的想法,彤彧俯下身將臉湊近她,端詳了半晌後,他突然將原先穿著的灰長袍扯開,出了一身的緊身黑衣裳。

上凝結了的鹽粒,他攙扶著滿頭霧水的姬沄回到岸邊,而後挑起左眉桀驁不馴地笑漾了滿室的蕭灑…“我就知道你不會相信!待我證明給你瞧瞧吧!”話音還在空氣中飄蕩,他已經像條蚊龍般地躍進水中,在濺起蓬蓬水花白沫中消失無蹤。

被巨大的聲響自震驚的狀態中吵醒,姬沄搖搖晃晃地走到那張散發出綠幽光的桌子旁,坐到椅子上後她才發覺,原來這桌椅是以上好的和闐軟玉所雕刻而成。伸手因為太過訝矣邙僵硬了的臉,她伸手一摸,立即將原本胡亂進袖籠的羊皮紙,全都取了出來。

“奇怪,這行紅字是何時添上去的呢?”百思莫解地一再盯著那些筆跡凌亂的字,姬沄陷入沉思之中…

這蘭芷散之所以厲害的地方;不在於它那使人昏睡的作用;而在它的反覆,翠冰玉球充其量只能解蘭芷散的毒於萬分之一,但在中毒者體內,這毒卻以蠶食的速度,緩緩地將餘毒運行全身。而此時,它最令人聞之喪膽的一面才開始作用…,它會在人體內自行增殖…在陽中毒體內,增生的毒素皆為陽;若在陰柔的雌體中,則全生為陰毒素。

此時,唯一治療且將毒完全祛除的辦法,便是找到體內同時具有陽及陰毒素的男女,使之合,則此蘭芷散會被陰柔體附,變而成無害之延年益壽補方。

但於此最大的前提便是,男女體內的毒素需均等。而此種祛毒之法,一生只能與同一人為之,倘若該附毒素人體的女子,再與另箇中蘭芷散男子合,則原已進服的蘭芷散餘毒,會向那個倒楣的男子,結合成更厲害的毒葯。甚至不必完全與之有所接觸,只要將該女子的鮮血滴人那男人的飲食之中,也有同樣的效果。

可以說,只要中了蘭芷散,男人即如醉於鴉片的忠實者,必須永遠保有與他合體過的女人。否則,在不知何時或許會再突發的危急時刻,便只有受盡煎熬而死。

而女人,卻可以不受蘭芷散的毒所限,她全身恍如一個活動的毒葯庫,像朵外形嬌媚的毒玫瑰,可遠觀而不可近玩。這就是歷代吐番贊普之所以會將歷任祭司收納入後宮,因為有了這些嬌嬈美麗的妃子,固然是人間一大樂事;利用蘭芷散控制全國臣子百姓,在連呼都可能誤入祭司們散播出的毒後,試問還有誰人敢有二心?

吃力地就著微弱的光線,將那些凌亂的字跡辨視完畢,姬沄將羊皮紙仔仔細細地摺疊成小小的布堆,再小心翼翼地藏在玉桌子下的某個縫隙之內。

這麼說來,我體內已有足夠傷害別人的毒素了!這個認知令姬沄深不安,她一籌莫展地來回踱著步子,對自己所陷進這個突兀的境況,到好笑又好氣。

天哪,為什麼我會遇到這種事?仰頭無語地盯著遠遠透出一孔光蘊的天際,姬沄突然像洩了氣的汽球般,‮腿雙‬一軟即坐在草堆之上。

自幼命途多舛也就罷了,總想在歷經那麼多的苦難挫折之後,也該能有雨過天青的一天,但觀諸這些年來的際遇,她開始懷疑自己何時才能有否極泰來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