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重回皇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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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裡的結忽然就解開了。

門外忽然傳來了腳步聲，她扭過了頭去，卻是海媽媽，正一臉抱歉的看著他們，為自己撞著了他們的好事而到尷尬。

將手出了幽憐若的掌心，她笑了笑，“媽媽若是有事，說了便是，憐若不是外人。”

“哎，好的。”海媽媽釋懷了，點了點頭，“我來是想要問一下小姐，今夜，留在這裡用膳麼？若留在這裡的話，我這就吩咐他們去準備去。”

“正好虞府也沒有什麼人，回去了還是要自行準備，那就麻煩媽媽了。”她客氣的說道，隨手從袖中拿出了幾兩白銀入海媽媽的手中，即便是對方極力的想要推辭，她依舊固執己見的硬是給了海媽媽，“明月樓的一切你打理的都非常的好，這點心意就當做補償好了。”海媽媽非常的不好意思，的看了她一眼之後便道，“那奴婢也就不推辭了，奴婢這就準備去，等到用膳的時候，會派人上來傳膳的。”水晴點了點頭，目送著海媽媽離開，才輕輕的呼出了一口氣，轉身看向幽憐若，那紫眸也正緊緊的盯著她的臉呢，出一抹不易被人察覺的寵溺。

“皇甫風，你回去吧，我拋棄所有的尊嚴，我身為公主應有的嬌貴，我求你，跟我回去吧。”她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這麼的緊張，本是理直氣壯的前來捉姦，如今卻就差跪下來求他，她堂堂的胡玉公主何時需要這麼的卑微？

她為了他捨棄自己的處子之身，他不在乎，那便罷了，可是自從那個女人死了之後，他天天的出入這裡，花天酒地，沉淪在此，她怎麼能夠放心？她想起了什麼，忽的抹乾了眼角的淚，雙手祈求的按住他的雙臂，“你喜歡那個琴姑娘對不對？好，好，你把她接進府來，納她為妾，或者，更或者封她為妃，我不會再多說什麼，你想要封誰想要寵愛誰，這些我統統都不管了，我只求你，跟我回去吧，不要把我一個人孤零零的留在那裡，我是女人，我是你的子啊！你怎麼能夠忍心，”她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男人無情的打斷。

“夠了，”他雙目閉了閉，無奈的甩開了她的手，“這些話聽著只會讓人到厭煩，你說過了多少次？你又何時做到過？胡玉，你醒醒吧，不要再痴了，無論你做出什麼，我都不會喜歡上你，更不要說愛了！”話畢，男子的眼眸甚至都還沒有來得及抬起，便瀟灑的離他而去，早在多年前，他全部的心思就已經被另一個女子填滿了，他在明月樓找樂子，是因為他與她在這裡曾經有過過去，這裡有她的影子，在這個世界上，除了她，他什麼人都不會接受！

男子的身影，如同一把銳利無比的匕首，活生生的將她的心臟割得鮮血淋漓，胡玉氣憤的搖曳著枇杷樹的葉子，“你怎麼能夠對我說那麼殘忍的話呢，你怎麼能呢！你明明知道我為你做過什麼，這些你都知道，可是你還是要拋棄我，還是要拋棄我！啊！”胡玉站起身來，狠狠的踹了幾腳樹幹，看著滿地的落葉，有些晃神。

五月，正是盛夏一般奠氣，烈陽一般的陽光，所有的人都表現出了一種倦怠，馬車內，女子一襲涼的薄衫，聽著外面馬車行進發出的孜孜的響聲，時不時的掀開簾子望一眼，她深知，這具身體的實際年齡不過是十七歲，正是女子的妙齡，本是想要等著三年的選秀時候再找機會進宮的，只是不知為何，宮裡一直都沒有為皇帝選妃的消息傳來，她也只能換一種方法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快到了。”冰兒適時的掀開了簾子，見她正不知望著什麼出神，不笑了起來，“想著咱家小姐這麼大，還沒有進過皇宮，這怕是都遐思起來了！”話裡的揶揄味道十足，她眼神動了動，正坐了起來，“不過就是比尋常人家華麗了一些，也沒有什麼好稀罕的。”不知覺，這句話便冒出了口來，冰兒一愣，正想要說什麼，她卻開了門簾，喝令道，“這都半個時辰了，怎的還沒有到？再快一點！”瞧她那副模樣也知道是有意識的轉移話題，冰兒撇了撇嘴，對自己小姐的話很是懷疑。

等到馬車真正的停了下來的時候，她便也在冰兒的攙扶下走下了臺階，馬車的後面，還有數十名趕著胭脂的人，她清了清嗓音，“大家都悠著點，這都是進貢朝廷的上好的脂粉，若是有了閃失，或者是撒了，漏了，可都是大家擔待不起的。”眾人皆應。

她走在大家的後頭，似乎是被驕陽曬出了汗來，不停的用帕子抹著汗珠，前面的人都已經進了宣武門了，她才停了下來，示意冰兒將宣武門外守候的將士打賞了個夠，才真正的走進這對於她來說並不陌生的地方。

不過是區區幾個月的時間，再看見這悉的場景的時候，她覺是那麼的遙不可及，金鑾殿如往昔一般氣派磅礴，金龍飛舞，直叫冰兒在她的一邊歡呼雀躍，十足的小女孩心理。她嘆了口氣，催了她幾聲，才將冰兒的神給催醒，只瞧見她滿目的欣喜，讓她這個“老一輩兒”的姑娘破到無奈。

進奉胭脂，本是就該從位分最大的開始，如今她必須先去的怕只有雨軒堂了。

雨軒堂與以前一樣變化似乎並不大，堂前守候著的宮婢也不過是寥寥數人，她立馬便覺到了不對勁，宮中四妃，至少十二人伺候，如今看得見的也不過是區區四人，那說明什麼？

“是安逸居的胭脂進貢來了麼？”一聲嘹亮的聲音傳來，堂的後院，正走出一個臉上帶著笑意的姑娘，目光本是盯著脂粉上的，可是無意間抬頭的同時，一眼便看向了她，吃驚的表情逃不過水晴的臉，她回應了一個笑容，全然不顧那女子詫異的表情，“是，娘娘不在麼？”那女子依然是一副惶恐狀，更是一再的瞄向她額前那煞紅了雙目的鳳凰，連話都說不完全，“是，是，”她只是點著頭，最後才吐出一句，“貴妃娘娘去御花園散步去了。”她不好多說什麼，更不可能就此放下這邊先去別的宮裡獻胭脂，便讓大家都坐到了一邊陰涼的樹蔭下乘涼，而她自己則破有些無聊的帶著冰兒在宮裡閒晃悠。

“宮裡還真是好啊，做了小主娘娘走到哪裡都有人伺候著。”冰兒忽然冒出了一句，她自嘲的笑了笑，當初的自己也曾經一廂情願的這麼認為過，可是現在呢？她對這裡何曾還有過掛念？有過嚮往？無窮無盡的便是那蔓延的大火，無聲的吶喊聲哭泣聲足以將她湮滅！

對這裡，如今有的不過是無止境的怨恨，她鎖住了自己原本清幽的一生，將她徹底的推入了地獄！

冰兒看她臉上生出了不少的汗，便趕緊細心的為她擦著，“這是怎麼了？奴婢當初可記得小姐不怕熱的呢！”冰兒奇怪的道。

“是人，總有會改變的地方！”她不知，她的聲音不偏不倚的傳入那剛剛踏進假山水廊那邊某人的耳中，稜角分明的面孔，冷峻的像是不食人間煙火，他方才聽見了什麼？

“皇上，”杜德海摸不清他的心思，索開口準備詢問，誰知他竟然回過了頭來，銳利深邃的眸子正思索著什麼，“最近，宮裡來新人了？”他怎麼不曾記得？可是，這陌生的聲音，卻又能起他的心絃，讓他情不自的駐留。

杜德海立馬思索了一陣，“奴才只記得前不久皇上剛將那個宮婢惠茹封為惠常在，其餘的人，”

“不是她。”皇甫炎果斷的打斷了他的話，再也沒有多看他一眼，而是隨後走了上前。

“向左，然後是右，然後，”憑著記憶裡的模子，她還隱約記得紫煙宮在什麼地理方位，心裡強烈的期待，想要看一看它，看一看那個自己住過的宮殿，可是當面前出現的是一座全新的宮殿時，她的腳步忽然間就停頓住了，一股苦澀的味道沿著舌尖蔓延開來。

半年前，她還記得自己下了狠心，點燃了那潛藏的**，將這裡的一切毀於一旦，可是如今，她竟然有些不認識這個地方了，陌生的想要後退，炎熱的夏，卻還是覺得冰涼無比。

若非那上頭高高掛著的，在陽光下發著刺眼光線的紫煙宮三個字的高大匾額，她還真的會覺得自己走錯了地方，在這樣偌大的皇宮之中，唯有這一處最為顯眼，卻也，最淒涼！

對，是淒涼！

殿前的雜草看起來像是被人清理過的樣子，唯有幾株薔薇孤零零的開放，殿門是嶄新的紅，她忍不住的伸出了手來，想要去碰觸，可是又像是觸電一般的收回了手來，猶猶豫豫卻終是邁不出這一步，她知道，她沒有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