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他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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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懶得再去看赫蘭水的表演，也知道懷中女子的身體太薄弱，怕是熬不得站這麼久，兩手一橫，就將她打橫抱起，藍靖格一個不妨，以為要摔下去了，手順勢攬上了他的脖子，穩穩靠在他的懷中。

周圍一片唏噓。

“瑞王是要反了麼？”赫蘭水一個箭步上前，擋住皇甫風的去路，眼神咄咄人，皇甫炎冷下眸子，抱著女子的手愈發收緊。

赫蘭水望向他懷中的容顏，“這可是皇上的妃子，卻被王爺抱在懷中，王爺就不怕壞了世俗綱規？”皇甫炎平裡和煦的笑容早已經不見，甚至可以看見隱忍的怒氣，“既是知道她同為皇上的妃子，那貴妃娘娘下手還依舊如此狠辣？有心而為之麼？別忘了，廢妃的聖旨可還未下達，今她犯了何錯值得你這般！”皇甫炎無心與她糾纏，最後怒視了她一眼之後，飄飄然離去，留下赫蘭水一人在原地，雙手因為憤怒而劇烈的著！

藍靖格住的地方不僅僅是偏遠，而且很是雜亂，他抬起腿一腳踢開面前礙眼的東西，皺著眉將這裡打量了一遍，他忍著要大鬧御書房的衝動摟緊了她將她安置在那又小又破的藍格子裝飾的上。吱呀吱呀的聲音惹來心頭的一陣不痛快。簡直就不是人呆的地方！

正思忖著要如何去做，帳簾一掀，出一張未脫稚氣的臉，雅蘭一眼就看見了面發紅的藍靖格，小跑著就上前來，“娘娘？娘娘？”天哪，怎麼這麼燙？

“她，她怎麼了？”皇甫風這一出聲，雅蘭才注意到房中多出了一個人，而她，顯然是認識眼前這個貴人的，當即準備下跪，一雙大手適時的扶住了她，“要這些繁文縟節有何用？快說，她怎麼了？”雅蘭被他大手給疼了，卻不敢多言，“娘娘，娘娘她發燒了！”皇甫風眼一滯，難怪覺得他方才看向自己的眼神那麼的離，回望了女子一眼，告訴雅蘭道，“照顧好她，本王這就去找太醫！”夢裡，她睡得極為不踏實，看著邊已經空空如也的碗，他一股坐在了雲上。雅蘭一見，急忙忙的要說些什麼，後來似乎又顧及到了一些東西，便也沒有開口。悄悄的退了出去。

“冷。好冷。”她往他懷裡縮了縮，不安分的腦袋摩挲著男人的膛，一陣焚身，但是他強忍著，柔聲的問她，“哪裡冷？”這一次沒有答案，過了一會，他又聽見了她的嗚咽聲，手心都是溼溼的覺，低頭才發現這個曾經堅強的女子竟然落下淚來，他輕輕地幫她拭去，眼神出一絲的傷。

“七百多個夜，都是如此麼？”他的手搭上她的肩頭，撫摸著，試圖希望她在夢裡可以覺到安心，他方才偷偷的檢查了她的傷口，那後背猙獰的傷疤看得觸目驚心，靖格，你可知曾經我有多麼後悔？’後悔自己那樣輕易的放開她的手，把她送給明明就不愛她的皇兄。可是，她不願意留在他身邊啊，他沒有骨氣去強行挽留啊。如果知道有今，當初就該放下自己的一切尊嚴，留住她！

“好冷啊。”她的柔荑貼在他的掌心處，明明是滾燙無比，嘴邊溢出的詞卻是相反的，他的心又吊了起來，七上八下沒有著落，摸了摸她的額頭，已經沒有方才那般熱了，心也就安定了下來他不苦笑一聲，“這一世也就你是我的剋星了吧。”為她笑，為她緊張，為她難過，如今為了她，竟然一時興起從邊疆遠赴而來，一身塵氣還未洗去，若非自己的衝動，若是再見，會不會就是她冰冷的屍體了？結局他不敢想象。

藍靖格醒來的時候，看見的便是這樣的情景，這個看似不可一世的男人安詳瞪在自己的旁邊，長長的睫像是一把小扇子，可是看樂了她，她動了動，想要下，身後驟然帝痛令她的臉都變得形，差點忘記這事了。

“你，你醒了？”許是她的動作驚醒了皇甫風，他英俊的眉目動了動，一邊將自己身上的黑袍裹住了她瘦削的肩，手足無措的看著她。

“不再睡一會？”她欣然接受了他的好意，就在這個時候，彷彿某些東西發生了質的變化，她看待他的眼神再也沒有煩惱，有的只是平靜，這一晃，這一別，就彷彿是數年。她的心此刻已經不能再平靜了，就像是一個與丈夫久別的子看著遠赴而來的丈夫那樣，相望無言，一切盡在不言中。

“靖格。我。我回來了。”看見他語無倫次，她竟然笑了，多久沒有見她笑過了？她笑著看著他，“我知道。”對，她知道，知道當初的自己因為一絲執念放棄這麼好的一個男子，她知道錯了，知道這個時候只有他會來救自己了，知道自己是時候放棄一切了？可是，會不會太晚？

答案，她也不知道！

晚膳的時候，皇甫風一直陪在她的身邊，殷勤的為她夾菜，她吃飽了，放下了筷子，他竟然像是一個孩子，憋著嘴，弱弱的問了一句，“是不是我太煩了？靖格，你是不是又討厭起我來了？”她哭笑不得。

或許皇甫炎那裡早就得到消息了，但是這個男人遲遲沒有出現，是啊，對於一個與自己毫無關係的女人，他又何必在意她與哪個男人在一起？但是她不知道，那一雙充滿陰鷙眼睛一直在窗外注視著他們，一直一直…

為什麼他從沒有見到過這麼明媚純粹的笑容？為什麼她給自己的永遠都是那一副諂媚獻寶令人厭惡的表情？他握緊了雙拳，不知道在氣誰。

“靖格，我今才從邊疆回來，王府裡的人都不知道，也沒有準備，我，我無家可歸了，你。”她坐在前，無意識的翻看著手中的大概已經知道他想要說什麼了，這個男人，為什麼在任何人面前都那麼的冷情無比，卻獨獨在她的面前就像是長不大的孩子，她拿著書在他的頭上惡意的敲了兩下。

“王爺想要在宮裡住？”她故意挑眉逗他。

“嗯。”男人發出一聲長長的應答。

“那王爺應該去和皇上說才是，宮中似乎專門為王爺準備了一處宮殿呢。”她合上書本，索假寐起來。

而男人則是慾求不滿的樣子，這個傢伙，敢糊他！一個機靈，他脫了外袍就往上爬。

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再說了，這裡可是皇宮，這點她倒是很清楚！

而無論她如何打罵，這個得了便宜賣乖的男人就是不下去，還抓住了她的手笑眯眯的告訴她，“你身上有傷，若是傷著就不好了！”那也是因為你！她伸出手便撓他，最後的不幸就是雙雙滾下了，當然，皇甫風的手緊緊的護著她，生怕她哪裡又受傷了。四目相對，她愣了，一種濃濃叼在心底發芽，最後，皇甫風在她的臉上小啄了一口。

“等明，我便向皇兄請旨，娶你為妃！靖格，你可願意隨我去邊疆？”他雙目灼灼的看著她，那深情讓她動容，不自覺的沉淪，這一次，便由著自己任一次吧，不愛又如何？情都是培養出來的！

她剛想點頭，屋內陡然傳來一聲低沉的聲音，“瑞王是否太過自信了一些？”久違的聲音，她愣了片刻，而皇甫風的眼神則在她臉上搜尋，那般的怕她反悔，可是當看見她朝他一笑時，也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勇氣，擁著她就站了起來，愛護的把她摟在懷裡，面對著不速之客。

皇甫炎半眯著眼睛，目光鎖定在那十指相扣的手上，眼神愈發的冷冽，大步走上前來，不由分說的便要伸手將她攬過來，她似乎察覺到了，靖格身子一躲，便躲過了他，反而更貼近了皇甫風。

他的眼神發出了危險的信號，她不是曾經一直夢想他可以寵幸她麼？現在卻避之不及？

而再看那個女人，居然正眼都不瞧他，偷偷的低著頭把玩著皇甫風的手掌，他有那麼一刻的衝動想要將她撕碎！

“皇兄，我是真心喜歡靖格的，既然你不珍惜她，便讓給臣弟吧。”皇甫風耐著子，大手覆在她的上，皇甫炎沉下眸子，徐徐轉過身走到了八仙桌旁，然後坐了下來。

“你一直不娶，為的就是這個？”他低的嗓音傳來，靖格的手頓了一下，一抬頭，就對上了皇甫風滿含柔情的眼神，笑意瀰漫，她用力的握緊了他的手，堅定的對上了皇甫炎的黑眸。

“是！”皇甫風絲毫沒有否定。

“你從邊疆趕了近半個月就是為了這件事？”皇甫炎徐徐問道。

這一次，他遲疑了一下，當初其實並未想這麼多，也沒有想過她會答應自己，只是一心想趕回來見她一面，僅此而已！

“臣弟想娶她，一直都想！”這件事早在多年前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誰不知道瑞王持家產房產，無數車白銀黃金隻身來藍家求婚，卻被那狂妄的二小姐藍靖格拒之門外，並放出話來，非皇城不入，非皇妃不做！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皇甫炎對這個女子就有了深深的厭惡，而皇甫風卻是遠赴邊疆，如今想起這些過往，藍靖格低下頭來，覺到手心傳來的溫度竟是如此的真實，心也便安了。

“風，朕同意你娶任何一名女子，卻獨獨她，不可以！”皇甫炎擲地有聲的道，拿起杯子抿了口水。

“不！除了她！臣弟誰都不要！”皇甫風和他哥簡直就是一個格，該有的執著，該有的雷厲風行，該有的冷靜自如，一樣不差。

“她配不上你！”皇甫炎盯著那不遠處嬌小的女子，沉下了聲音，藍靖格正好抬頭，對上他的視線，又迅速的避了過去。

怎麼？心虛的麼？當初口口聲聲鬧著要他留在她的寢殿過夜，口口聲聲說她愛他，這麼快就放棄了？還是因為知道自己的願望落空了，退而求其次？

皇甫炎的視線或明或暗，似乎正在揣度什麼，但是皇甫風可不管，他看上的女子，好不容易同意跟他天涯海角，又怎麼會因為自己的皇兄而改變？

“只要皇兄答應了這件事，我放棄那百萬兵，從此不踏入皇城半步！”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手握的兵權是皇甫炎最為忌憚的，既然如此，那麼現在，他再不要這王爺公爵，不要這權利，他只要她。

這是藍靖格這一輩子聽過的最動的一句話，如翦水般的秋眸泛著水霧，一直沒有出聲的她也忍不住道，“求皇上成全我們！”‘咔嚓’一聲，水花四濺…水杯裂了？

他怎麼會這麼失態？就因為她這一句本就不重要的話？怎麼可能？他才不相信！

皇甫炎緩緩的站起身，晦暗的眸子斜睨了一眼二人，“別這麼急著給朕答案，三天，朕給你們三天的時間，考慮清楚了告訴朕！”他離去時特意望了一眼那個女子，然後疾步的離去。

藍靖格鬆了一口氣，看了看皇甫風，對方也是深情的看著她，但是越是看到最後他越是不自信，“靖格，你不會還。”愛著他吧？

“怎麼會？”她揚了揚眉，忍住後背的痛，踮起腳尖蜻蜓點水般的親了他一下，這可是這個男人這一天收到的最好的禮物了！

他還沒有做出表示，這個小女人又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一直緊鎖的眉終於鬆開，他用力的抱著她，彷彿只有這樣，她才能徹底的進自己的心裡，“好，我答應你！”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懷著什麼樣的鞋離開這個皇宮，鎖了她三年的地方，把她最青最靚麗的時光都費了！看著離自己越來越遠的紅漆宮門，她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皇甫炎策馬飛馳，下巴抵在她的下顎處，摩挲著，耳邊盡是風呼呼的聲音，她從沒有像是現在這樣的享受過，這樣的釋放自己，與愛她的男人！

“餓了麼？”皇甫風低頭問她，她搖搖頭，肚子卻很不合適的咕咚叫了一聲，女子懊惱的皺起眉頭，捂著自己的小腹。

“再過半個時辰，我們下馬吃飯！”之所以選擇在這三天中離去，是因為藍靖格比皇甫風更瞭解那個手握眾生生死的男人，他不願意做的事，沒有人會勉強，如果不早些離開，那將會是自己永遠的金絲籠！

事實證明，藍靖格的猜想是完全正確的，如今京城各大城門全部封鎖，她的畫像更是貼滿了大小街巷，紫城中，朝廷之上，男人陰森的表情讓大臣們忐忑不安，而他一下早朝，就火速的回到了御書房中。

“找到人了？”男人看向某一個角落，陰鷙的面容沒有一絲的松展，尤其是聽見了後半句的回答更加憤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