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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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什麼呢?很亂,沒有頭緒,沒有方向。許錄擎看著凌麟的背影,如小學生即將見校長一樣忐忑不安。拐角處,凌麟停下腳步:“這裡沒有人,你說吧。”
“到別墅,行嗎?”許錄擎低聲問。凌麟抬頭掃他一眼,視線又轉到不遠處停放的黑長轎車處。不去也會被強行帶走,硬碰的話,誰知道許錄擎又會對自己的家人做什麼事?凌麟點頭:“當然可以。”到了別墅,最多也不過把那些事情重新經歷一遍而已。凌麟,我從來沒有真的把你懂,是不是?許錄擎一路上將視線烙在坦然相對的凌麟身上,往事不期而至││“你寧願當一個玩具?”
“我有權選擇?”
“你會選擇愛上我嗎?”
“不可能。”可就是說出這樣決斷答案的凌麟,那晚靠進他的懷裡。他注視著靜靜看窗外風景的凌麟,心窩深處灼熱起來。汽車停下,別墅出現在眼前。率先走上樓梯,進了房間,許錄擎小心地隨時注意跟隨在他身後不冷不淡的凌麟。
這一個特殊的房間,對凌麟而言,是充滿了屈辱和痛苦,還是甜和愛戀?很可能是前者,但即使是前者,會不會摻入一些後者呢?希望有那麼一點點,希望凌麟回到這裡的時候,可以到除了屈辱和痛苦外,還有那麼一丁點的甜和愛戀。
“凌麟…”對著悠然站在面前的人,許錄擎簡直沒有辦法說出其它東西││除了不斷呼喚他的名字。這個人的名字本來就是一種咒語。怎麼可能這麼沒用!許錄擎差點想給自己一巴掌。
但是,一想到也許是最後挽回凌麟的機會,心就不斷地顫抖。
“你會選擇愛上我嗎?”
…
“你會選擇愛上我嗎?”
…
這句有魔力的話在許錄擎耳朵舞動,誘惑他說出來。他盯著面前這張優美的。你會選擇愛上我嗎?凌麟。如果…我已經愛上你。
你是豹子,最美麗的花豹。我以為我是獵人,現在卻不得不懷疑。也許,我只是一隻瞎了眼的兔子。許錄擎,才是獵物。因為愛上你,所以成為獵物。
“你…對我有沒有覺?”許錄擎忐忑不安的開口。凌麟譏笑著揚起嘴角,望入許錄擎的眼:“覺?當然有。很多,很強烈的覺。”你會說出多殘忍的話來?凌麟。會怎樣把我在你面前就這麼慢慢凌遲?
“這麼多,這麼強烈的覺…有沒有,一點點愛的覺呢?”
“愛麼?”凌麟微微搖頭,慵懶地靠在桌邊:“我不愛人,尤其是你。]“如果我愛你呢?”聲音開始嘶啞,許錄擎下意識清清嗓子。凌麟讓人牙癢癢的悠閒自信:“你愛我?”一瞬間許錄擎彷佛看見凌麟眼裡暴動的光。
“如果我愛你,那麼你會愛我嗎?”許錄擎執拗地問著。凌麟差點要笑出來,這傢伙是愛教授級,愛情幼兒園級。這樣的白痴問題也可以問出口。凌麟惡意的微笑:“什麼叫如果?你大聲一點向我表白一下你愛我有多深,不就知道答案了。”什麼叫愛情,包括明知道會招來屈辱也要去表白嗎?許錄擎沒有時間去回憶古往今來的愛情傳奇,他唯一知道的,就是││爭取。他要爭取凌麟。背水一戰,已經愛上凌麟的靈魂唯一可以獲得救贖的背水一戰。
煩躁不安地甩頭,眼睛的餘角看見某樣東西。矗立在窗臺的小桌上,一瓶包裝華貴的紅酒。送來了嗎?大哥叫囂著的林登紅酒。在兄弟們互通電話的那個晚上,凌麟正赤著躺在許錄擎眼下。
難得的媚態挑動許錄擎每一神經,那因為情慾而泛紅的肌膚還烙在心靈的深處。酒醉的凌麟,用蕩人心魄的身體和呻呼喚著…酒醉的凌麟…打開瓶子,把比黃金還名貴的體一點也不吝惜地倒了一大杯,送到凌麟面前。
凌麟挑起眼睛,冷冷看他一眼。請你喝下去吧,那樣,我就有勇氣告訴你,我有多麼愛你。當你醒來的時候,我所有的心聲將留在你的靈魂裡。讓我再重享你的熱情,能再溫柔地擁抱你。
拿著酒杯的手堅定地橫在凌麟面前。僵持著。疑慮和猜忌、惶恐和擔憂、對未來的憧憬,對愛情的悵悵,竄在周圍,籠罩著房間。凌麟看著酒杯:“一定要喝?”
“我求你喝。”許錄擎低聲下氣的懇求,讓凌麟愣了愣。他抿起薄而優美的,眼睛盯在深紅的體上,彷佛被它妖豔的顏住了,又彷佛在考慮什麼。
就在許錄擎差點要放棄的時候,凌麟輕嘆一聲,不知道是為自己的處境悲哀還是為許錄擎的執拗頭疼。終於,凌麟接過面前的酒,遞到刻畫出優美曲線的邊,皺眉說:“我可沒有忘記你上次是怎麼我喝酒的。”看著凌麟皺著眉頭將杯中的酒咕嚕咕嚕喝下去,許錄擎巴不得自己化身成那紅的體侵進豔麗的。紅雲浮上兩腮,凌麟的眼中氤氳離。
“凌麟…”許錄擎整理思緒,想緩慢卻又壓抑不住地沈聲說:“我愛你。”很驚訝自己居然就這麼直接、愚蠢,可是確實這麼說了。凌麟就在面前,不用觸碰,就可以覺到他散發的熱力。這是我的嚮往,我的愛情和渴望!
“我愛你,我很抱歉,真的很抱歉,希望我從來沒有傷害過你。”一口氣源源不絕又沒有邏輯地說著:“我求你給我一個機會,讓你可以愛上我的機會。”稍頓一下,許錄擎痛苦地輕輕說:“我已經愛上你了,凌麟。”凌麟沒有回答。沉默,如此的沉默,像千斤重石壓在許錄擎心上。開口啊!如果凌麟說永遠也不可能愛上我,我會發瘋嗎?
…
如果是那樣的話,希望時光就此停止吧,永遠不用回答我。
就這樣站在我面前,不要走開。我要一直說著我愛你,復一,年復一年…許錄擎等待,再等待,再等待…終於耐不住:“凌麟,給我一個…”還沒有說完,凌麟閉上漂亮的眼睛,撲進許錄擎懷裡,奪去許錄擎所有的聲音。灼熱的身體,柔軟的觸覺…讓許錄擎動得淚。
“凌麟,你原諒我了嗎?你也愛我嗎?你會給我機會嗎?你不會離開我吧?”
“我向你保證,從此再也不辜負你。”
“我會一直保護你,愛你,珍惜你。”
“我給你所有的承諾…”被撲進懷中的愛人的行動勵著,許錄擎心裡的話傾洩而出。我傷你傷得太深,我愛你愛得太深,剎那的醒覺,卻足以讓我為你…躁動的情消逝得很快。手上的壓力越來越大,許錄擎驚訝地發現,懷裡的人似乎沒有任何支撐自己身體的能力。
“凌麟?”許錄擎訝然低頭俯視:“醉得太厲害了嗎?”俊美的臉現出不尋常的紅,凌麟的體溫正在急劇下降。
病了嗎?許錄擎慌忙把凌麟放到上,不經意望見愛人指甲上烏黑一片。全身不可抑制地劇震起來,許錄擎只覺最冷冽的寒湧向千經百絡。他聽見自己的聲音,那是絕對不可能發自許錄擎的,失去了理智,恐懼的尖叫。
“談鋒!談鋒!”談鋒很快在他的尖銳叫聲中闖了進來,門被重重地撞開,碰到牆上發出轟然巨響又猛烈反彈回來。
很明顯,談鋒也被許錄擎的尖叫嚇住了,這從他驚慌的臉可以看出來。許錄擎看見談鋒,停下喊叫,就像一部正在播放恐怖片的電視忽然被人關上。
眼睛卻依然直直瞪著談鋒。談鋒是很有能力的,他能做任何事情。他能準確判斷髮生了什麼。
“幫我!談鋒。”著氣觀察了房內的形式一眼,談鋒迅速走到前查看凌麟。許錄擎緊抓著凌麟的手,眼光緊緊隨著談鋒的動作移動。談鋒將手指停在凌麟的鼻孔前片刻,屏住呼頓了一下,不敢看許錄擎一眼。他見過許錄擎最凌厲最殘暴的眼神,卻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絕望,而又在絕望中把所有希望寄託在自己身上的眼神。
想了很久,談鋒還是嘆了口氣,掀開凌麟緊閉的眼瞼。原本黑白分明的閃爍出耀眼光芒的眼睛,如今血紅一片。
眼球中滿布的細血管完全爆裂,別有一種妖異的美。談鋒心驚膽跳地躲避許錄擎蘊藏著可怕能量的眼瞳,以細若蚊鳴的語調說道:“中毒,是…美國最新的毒藥。”許錄擎沒有反應,還是緊抓著凌麟的手,死死盯著談鋒。這寂靜比許錄擎的怒氣更讓人難受,談鋒硬著頭皮又說了一句:“少爺,凌麟已經死了。是中毒。”死了?死了…彷佛這個時候才知道發生了什麼,許錄擎呆滯地轉過頭,望望那瓶林登紅酒,手足冰冷。
暗殺…為什麼死的不是我?慢慢把視線移到安靜躺在上的愛人身上,許錄擎像秋風中枯黃的落葉一樣劇烈顫抖起來。
他抖得這麼厲害,連牙齒也似乎發出格格的聲音。凌麟…凌麟…將凌麟摟在懷裡。再溫柔、再熾熱的擁抱,也留不住漸漸失去的體溫。
世界從房屋的某個角落開始塌陷。開始是灰,一點一點向下刷。接著是面牆,一片一片向下掉。然後是混凝土,一塊一塊向下砸。
向下砸…摟著凌麟,世界崩潰得緩慢但是徹底。一絲一絲的熱氣散發出去而不再凝聚,讓許錄擎冷進五臟六腑。求你不要死。即使你離開我,即使你永遠不愛我。去找你的小花貓,去找你的喻峒,去打你的籃球。我答應你,永遠不再出現在你面前,永遠讓你忘記我曾經出現在你的生命裡。
甚至,我願意把站在遠處悄悄看你一眼的權利,都一併放棄,只要你醒來。不要死,凌麟。你屬於陽光,你屬於汗水和青,請你不要死。那裡黑暗又冷清,求你不要去…三天後,科大召開了簡單而快速的追悼會。
哭得死來活去的父母,為他們忽然急病去世的兒子盡了眼淚。小花貓眼睛腫得不能見人,喻峒卻忽然在手上狠狠劃了一刀,燒光所有的球服,從此不碰籃球。所有人都在悲悼。各系學姐學妹送來的親手扎的白花淹沒了學校的小禮堂…追悼會召開的當晚,天平集團的總裁,赫赫有名的許錄擎酒醉架車,碰撞十二部車後,連人帶車衝進了馬鞍山外深遠逸的長江,結束他輝煌燦爛的一生…
許錄擎的葬禮舉行的那天,在另一個遙遠的地方,兩個分別執掌黑白道勢力的男人見了面。
“太過分了!”
“過分?還不是為了你?”
“為了我?為了我你就不該對凌麟下這種藥!”
“他會醒過來的,怕什麼?”許掠淘滿不在乎地抓起一個蘋果拋到空中:“我這樣做一了百了,你情人的合法身份已經消失,以後他就是你一個人的了。我們許家人做事就該如此,看上就抓在手裡。瞧你開始畏手畏腳的樣子,真教我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