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9.第二百二十九章殃及池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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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九章殃及池魚曾子祥擺手，道:“我還是站在上面算了，坐在駕駛室裡估計司機有些緊張，影響他安全駕駛。”突然又若有所悟的問接著上車的郭為民，道:“郭秘書長，像這種農用車的車箱裝載人，好像違反道路安全規則了吧？”郭為民為難的道:“書記，情況特殊，請特事特辦吧。”這個時候也顧不得這些規矩了，還是抓緊趕到出事地點為重。趁著車子返回村子的功夫，曾子祥和村民們聊起這次械鬥事件來，知道了大概原尾。原來是北門村、南門村在引水渠道的線路直向上發生分歧，誰都想引水渠從自已的村子經過，方便用水，一直無法達成一致意見，施工到這一段，雙方爭執不下，村幹部協商未果，鄉里解決也吹了，最後兩個村都決定來個搶著施工，想把生米做成飯，結果今天上午發生鬥毆事件了…。

下了四輪車，又走了幾百米，終於到達了現場。還好，基本散場了，現場除了縣委書記徐明揚及鄉、村幹部和維護秩序的民警外，村民並不多，讓曾子祥稍微放下心來。

“曾書記。”徐明揚看到曾子祥出現在現場，趕緊了過來。

曾子祥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現場，道:“平息了？”

“是，已經將村民們勸走了。”勸走的？究竟怎麼走的，曾子祥也不想多問，但誰都明白，縣裡出了這種事，市領導一定會來，就是勸不走，估計拖也會把村民們拖走，不然擺在那裡等市領導雷霆大怒，縣領導等著就地免職？

曾子祥眼光掃了一圈，問道:“朝陽鄉的黨委書記呢？”一個胖子上前一步，道:“曾書記，我是朝陽鄉黨委書記袁剛。”曾子祥愣了一下，打量著袁剛，在他的印象中，好像上次在朝陽鄉親口給過徐明揚建議，讓副鄉長張自民任黨委書記啊，怎麼會是袁什麼剛呢？他轉頭凌厲的目光掃了一下徐明揚，嚇得徐明揚趕緊縮了縮肚子，現場人多，曾子祥也不好責問，徐明揚更不敢解釋，但兩人心中都清楚，這個事沒完。

正在這時，衛東一行也已趕到，一行人過來打了招呼。然後一起聽鄉黨委書記現場講述事情的來龍去脈，徐明揚還對處理情況作了補充彙報說明，意思是處理及時，問題不大。

曾子祥聽完以後，心中也有了打算，既然市長衛東趕到了，就讓他來處理吧。他當著大家的面，特意問徐明揚道:“朝陽鄉的張自民呢？在現場沒有？”

“沒有。”

“他現在是什麼職務，負責什麼工作？”

“這個…因為鄉里的幹部們有意見，所以還是副鄉長。”

“哦。”曾子祥冷冷地道:“我上次建議他作為鄉黨委書記，好好治一治朝陽鄉的社會問題，你好像答應過吧？”他說完看了一眼衛東，繼續對徐明揚道:“而且我說過，大路縣再給市裡惹事，你這個縣委書記就不用幹了，還記得嗎？”徐明揚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低頭應著“記得”眼睛卻是向市長衛東投去求救的信號，不料衛東也正狠狠的瞪著他，真是恨鐵不成鋼，責怪徐明揚為什麼不按市委書記的指示，委任張自民任朝陽鄉黨委書記？你這樣明火直杖的不聽招呼，惹禍上身，因小失大，你讓自己這個市長怎麼救？

衛東在心中惋惜的嘆氣！

曾子祥道:“記得就好。”他這話算是當著衛東的面定了調，能不能執行，等後再說。因為他不想自己親手拿下徐明揚，誰讓他上去的，最好由誰將他拿下，有始有終嘛。

再說了，誰願當惡人？

曾子祥繼續發問:“董則武等人怎麼處理的，你好像忘了給我報告結果吧？”徐明揚顧不得抹臉上下的汗水，回答道:“董則武違法違紀的事都查清了，縣司法機關也依法將其定罪，只是…只是因為他身體有病，同意其保外就醫。”

“有病？”曾子祥揮手打斷他的話，道:“不要說了，陽奉陰違的東西。”他轉身向衛東道:“衛市長，這裡的情況既然稍事平息，傷者的治療、引水問題的處理、縣鄉兩級領導的責任問題，就由你代表市委、市政府全權處理吧。結果在下一次的市委常委會上研究，最好向全市進行通報。”衛東當然明白曾子祥要安撫村民、嚴懲重處縣領導的意思，好人惡人都要讓自己來當。可他作為南陽市的市長，是責無旁貸，更無可奈何，只得應諾道:“曾書記請回吧，我一定帶結果回市委報告。”這時，鐵鋒將傷者送到大路縣人民醫院以後，也趕到了現場，曾子祥沒有再指示要求，轉身帶著郭為民、趙剛等原路返回了。

看著曾子祥的身影消失在視野之外，衛東轉過身來，盯著徐明揚，一字一頓地道:“徐明揚，你這個縣委書記還真是不可小覷啊，市委書記的指示，你有膽不聽，對我這個市長也敢隱瞞，真是飛揚跋扈，膽大妄為，現在應該知道怎麼辦了吧？”徐明揚看了看現場那麼多幹部，面子上還是有些受不了，可又實在是懼怕衛東，他靠近一步央求道:“衛市長，我一定接受您的批評，我們還是先到鄉政府坐下來，再聽您教育吧？”衛東一反常態地揮手道:“你少跟我來這套。”他狠狠的瞪了徐明揚幾眼，環視了一下現場的市、縣、鄉、村幾級幹部，大聲的道:“我代表市委、市政府宣佈，今天就地免去大路縣徐明揚的縣委書記職務，縣委的工作暫時由縣長駱遠立主持，至於其他處分，待問題查清後再作計較；同時建議縣委立即免去朝陽鄉袁剛的鄉黨委書記職務，由副鄉長張自民主持鄉里工作，立即執行。”他說完再次掃了一圈的幹部，繼續道:“現場的所有幹部全部去朝陽鄉政府會議室開會，研究這起事件的相關善後處理工作。”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今天是村民打架，自己丟官，徐明揚不甘心。委屈地道:“衛市長，我…。”

“我什麼我？”衛東怒視著他，道:“都這個時候了，還想狡辯？免職只是第一步，追究起來，你的責任大作呢，等著瞧吧，這回誰也救不了你。”他說完就走出了現場，幹部們相繼跟了上去，只留下徐明揚和袁剛兩人呆立當場。

試想，在這種場面下，事情都明擺在那兒，衛東就是再徇私，再有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處理自己的手下，又能咋的？眾怒難違，唯有如此，別無他途。否則，就是他這個市長不稱職，失了公平，真就做到頭了。

不得不說，衛東這一手還真是漂亮！

沒有散盡的村民們，看到這一幕，聽到這一切，自發的適時鼓起掌來，拍手稱快！氣得徐明揚怒瞪不止，他張口就叫來警察上去揍人，可還沒發出聲來，又趕緊閉了嘴，因為他想起自己已經被就地免職了，誰還再聽自己使喚…

心情沉重，餘怒未消，曾子祥一行沿路奔波，到達大路縣人民醫院，分別探望了受傷村民，又待醫院務必全力搶救，這時天都快黑了。走出醫院才想起還沒有來得及吃中午飯呢，他趕緊吩咐鐵鋒開著車找了個飯館，幾人對付了一口，匆匆返回南陽市。

一路顛簸回來，曾子祥坐在車上是沉默寡言，心事重重:南陽市經濟發展落後，管轄之內的縣官素質堪憂，鄉村治理野蠻橫，農民生活艱難困苦，伴隨這些的還有大量以權謀私、貪汙腐敗，地方惡霸盛行鄉里，還有許多社會醜惡現象…自己本沒看到，要想扭轉這一局勢，首先要解放思想，發展經濟，改善民生。可要完成這樣的事業，前提必須是將南陽發展的話語權牢牢抓在手中，不然一切都是鏡中花、水中月。

一定程度上講，南陽工作邁開了第一步，算是打開了突破口，但局面並未完全掌控，直接對抗者雖不多，隱忍待發者卻不少，特別是衛東這一段時間的忍氣聲、無聲無息，陸不平、邵軍等人的低調、軟磨，讓他覺有一張無形的大網，正在向自己慢慢罩下來…而且，更讓曾子祥疑慮的是，這些天他越是忙得不亦樂乎，領導圈中的氛圍就越發顯得怪異，以市政府一班子人為首的市領導們，好像無動於衷啊，都等待觀望他的獨舞表演一般，為什麼呢？

平靜之後，這一次大路縣朝陽鄉村民突發鬥毆事件，是不是意味著山雨來？

打破了平靜，風波自會襲來。

衛東處理完大路縣的村民鬥毆事件，回到南陽都兩天了，一直沒有單獨向曾子祥彙報情況。而在他家裡，卻聚來了常務副市長陸不平、副市長邵軍、公安局副局長李偉，另外還有華揚等幾名圈子外的人也在場。

一群狐朋狗友，十足室內密謀。

幾人圍著一張桌子，邊喝酒邊吃著花生米，不時有人發著牢騷，衛東兀自聽著，始終沒有話，沉默是金。

主角不言不語，場面很難掀起高。陸不平見衛東一言不發，覺冷場得不自在，衛東視而不見。他老婆李梅及時提醒他道:“你啞巴啦？老陸幾個正跟你說話呢。”衛東眼睛一瞪，衝李梅就待發作，陸不平眼疾手快，趕緊端起酒杯，打貧道:“衛市長，打擾您的思緒，敬一杯！”李偉也連忙對李梅諂笑道:“姐，您就別埋怨市長了，他是有成竹，正在給我們運籌謀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