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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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力吃過早餐就坐在臥鋪過道邊上的小桌旁望著窗外的景，列車飛馳而去，群山村莊一晃而過，肖力看了眼對面的楊晶晶說:“人類進入現代化以後，整個世界就變小了，無論去什麼地方都是非常的便捷，如果在古代，進京趕考那該要怎樣的舟車勞頓哦，那個時候要想獲得一個功名，實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楊晶晶笑笑問:“怎麼想到這個問題了？”肖力瞅了眼窗外說:“我每次乘火車，看見外面的山川原野，就會想起我的先人是怎樣的外出旅行的？”楊晶晶點頭笑道:“古人外出旅行一定是一件很艱苦的事情，比如說徐霞客吧，所謂一本徐霞客遊記，也就記載了那麼幾個地方而已，他們所謂的周遊天下，憑當時的科學技術發展水平，窮其一生也不過就那麼幾個地方而已，那裡像現代人，數月之間就能走完古人一生所走完的地方。”肖力點點頭，繼續看著窗外。

楊晶晶問:“下一站到哪裡了？”肖力說:“剛剛過了開封，下一站該是鄭州了。”楊晶晶說:“這k283比另外兩輛到襄陽的車要快一個小時吧？”肖力說:“差不多的，我買票的時候另外兩輛車沒票了，就買了這趟車。”楊晶晶說:“我也是的，從上海回來這是第一次走北線。”肖力笑笑繼續看著窗外。

楊晶晶問:“昨晚睡的好嗎？”肖力點點頭說:“還行，不過到了早晨六點就醒了，糊糊睡了個回籠覺，到了商丘實在不想再睡，就爬了起來。”楊晶晶笑笑說:“昨晚咱倆睡得太晚，不知不覺就聊到二點鐘呢。”肖力點頭笑道:“時間過得好快，我們睡的時候已經快到蚌埠了呢，我看你上就睡著了，還是年輕哦，該玩就玩該睡就睡。”楊晶晶笑道:“年輕什麼哦？四十歲了，已經是所謂豆腐渣的年紀嘍。”頓頓又說:“其實我很難入眠的，躺下就在聽音樂，有半個多小時才睡著呢，你倒是躺下就睡著了。”肖力說:“我睡眠一直不錯的，挨著枕頭就著了。”楊晶晶笑笑說:“難怪呢，看你睡的好香，被子都散了下來，我幫你拉了幾次呢。”又問:“你經常去上海出差嗎？你們單位經常出來開會嗎？”肖力朝楊晶晶投去謝的一瞥，說:“也不是的，這回是我們研究所跟上海一家單位合作開發個項目，我是做項目推廣的，所以這兩年要經常過來商談一些事情。”楊晶晶羨慕道:“你的工作真好，可以經常出差，就像旅遊一樣，像我們工作了這麼多年，幾乎沒出過差，最多就是到下面各縣跑跑。”肖力說:“國家公務人員嘛，開會的機會總是有吧？”楊晶晶說:“那都是局長們去啊，哪裡輪得到我們這些小科員呢？”笑笑又說:“我就是上海這條線跑過無數次，每年都要過來好幾趟看孩子看婆婆。”肖力點點頭問:“你們為什麼要把孩子送到上海讀書呢？我們襄陽的教育質量很高的啊。”楊晶晶眉頭蹙了一下說:“誰知道我老公咋想的，一定要把女兒送回上海老家讀書，婆婆的意思說是讓孩子從小就受到海派文化薰陶，這不從上小學就叫我們把孩子送了過去，我這每年要跑過去好幾趟呢。”肖力笑笑說:“這是要贏在起跑線上。”楊晶晶搖搖頭苦笑道:“但願吧。”肖力繼續看著窗外，過了好一會才說:“中國人真的好辛苦，孩子一丁點就被父母戴上緊箍咒，開始了艱苦漫長的奮鬥旅程。”搖搖頭嘆道:“這樣的人生真是沒有什麼意思哦。”楊晶晶說:“沒有辦法哦，未來的社會競爭太厲害了。”肖力沉了一會說:“我總覺我們這個社會有些問題，這種競爭已經有些不正常了，每個人都想戰勝別人自己衝在前面，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整個社會在競爭的表象下充斥著欺騙、訛詐、陰謀和破壞，我一直在想，這樣的社會難道就是人類所要追求的嗎？”楊晶晶靜靜的看著肖力，不再次審視眼前這個男人，昨天一上車，就覺得跟他聊的很投機，頗有一見如故的覺，覺得這個男人深沉且善於思考，不像一般的男人那樣，說不上幾句話就吹噓自己如何有錢如何有人脈，倆人就聊個沒完，一直聊到了後半夜。便說:“鄧小平不是說過，我們是摸著石頭過河嗎？等到我們達到了勝利的彼岸以後，也許一切就好了。”肖力嘆了口氣道:“但願吧。”緩緩又說:“我總覺到，中國人似乎缺少點什麼，可又無法描述出來，舉個不恰當的例子，我就覺得中國人像一群沒有進化完全的野人，憑著一身蠻力，衝出來打打殺殺，既不懼怕天，也不懼怕地，更不懼怕神靈，成功了就得意忘形，失敗了便一蹶不振。”肖力深深的嘆道:“這就是一個沒有宗教信仰的民族所具備的基本特徵，野蠻和無畏，如果真的如你所說到達了彼岸，還不知道會出現什麼可怕的事情呢？”楊晶晶點頭道:“一群途的羔羊。”肖力繼續說:“途的羔羊如果沒有上帝鞭子的呵護，羔羊也會變成惡狼的。中國人缺少的就是上帝這支鞭子哦。

“頓頓繼續說:”我啊，內心經常會滋生出某種惡，同時也會生出莫名的恐懼，我不知道該去找個什麼地方去懺悔自己，覺自己的靈魂就像一片四處飄蕩的枯葉，不知道應該安放在哪裡才能得到短暫的寧靜，也許這就是缺少上帝那支鞭子的緣故吧。”楊晶晶靜靜的看著肖力，深邃的目光，濃濃的眉，烏黑的頭髮隨意的梳向一邊，兩腮的鬢角修飾的整整齊齊，刮的青青的下巴，眼角處有幾道皺紋，便欣賞道:“你像個思想家。”肖力看出楊晶晶在觀察自己，從昨晚就覺得這個溫柔隨意子過得愜意的女人是個很不錯的聊友，便談大增，繼續說:“我是1963年出生的，在澤東時代也生活了十幾年，那個時代儘管存在著各種各樣的問題，但是人的善良、平靜、良心和互助卻是真切存在的，每個人都對未來充滿著希望，覺得自己的命運與國家的存亡是聯繫在一起的，這裡面有一個很重要的東西就是信念，由於每個人都有信念，所以維護這個社會的平安祥和便成了每個公民自覺的責任。”楊晶晶看著肖力說:“你說的信念應該是信仰吧，比如說共產黨的信仰就是共產主義，推而廣之，中國人信仰的就是共產主義。”肖力憐愛的看著楊晶晶，搖搖頭說:“信念跟信仰是兩個不同的東西，信念就是我定下一個目標，可以不畏任何困難去實現它；而信仰就是人類設定的某種法力無邊的天神，人們敬畏他懼怕他，用他來約束個人的行為，信仰是超越法律的人類共同遵守的一種秩序，有信仰的人才不會膽大妄為、胡作非為。”楊晶晶點點頭笑道:“西方人對你有無信仰尤其重視，我有個同學移民美國，第一回在信仰一欄裡啥也沒填叫人家給拒簽了，後經人指點第二回改成儒教才過了，看來美國人對沒有宗教信仰的人是很排斥的。”肖力笑笑，看著列車將要進入鄭州站，說要下去走走換換空氣，楊晶晶矜持了一下也說下去走走，便跟著肖力一塊走下車去。九月份的天氣，從空調車廂裡出來，覺格外炎熱，兩人很快就出了一身汗。站臺上售貨車的吆喝聲，旅客上下車的喧鬧聲，整個站臺鬧哄哄的。肖力看著來來往往的人，對楊晶晶說:“中國人就是多啊，都在忙什麼呢？”轉而又說:“人啊，只要離開自己的生活的圈子，哪怕是出去賣苦力，神立馬會煥然一新的，就會迸發出無限的活力，中國近幾十年經濟所以騰飛，與人口的廣泛動不無關係的。”楊晶晶贊同道:“這倒是真的，我每次去上海，上了火車就覺得心情大不一樣，彷彿還原了一個真實的自己，哪裡像在單位上，要裝模作樣，欺上瞞下、累的人都變傻了。”肖力笑笑說:“我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我常常想，如果讓我重新開始一次生命，我就選擇，無憂無慮跡天涯，我要走遍全世界，什麼工作啊、名利啊，現在想想有什麼意思呢？”楊晶晶靜靜的聽著肖力憧憬，不再次審視這個上車以後認識的男人，覺得他很特別、有思想，沒有時下男人的浮躁，能夠冷靜的思考生命和世界，便脫口說道:“那你也帶上我，我和你一塊遠方。”肖力微笑的看著楊晶晶，忽然覺得這個女人率真可愛，便想逗她一下，搖搖頭笑道:“不可以的，你小我十歲呢，我要帶上你，人家會說我拐騙少女的。”楊晶晶被肖力的幽默逗笑了，不住打了肖力一下，說:“那你就進去坐幾年牢，等我成年了再帶我出去唄，反正你要帶上我一塊。”肖力想了想，攤開雙臂說:“這個代價有點大哦。”楊晶晶就撒嬌道:“我才不管呢，這個代價你必須要付出的，這一切都是上帝安排的。”肖力不看著楊晶晶，忽然覺得兩人之間再次拉近了許多，繼續幻想道:“希望時光現在倒轉過去三十年，我帶著一個十歲的小女孩出去。”楊晶晶忽然體會到一種久違的漫，有一種想擁進這個男人懷抱的慾望，便嗲嗲的說:“你像個鄰家的大哥哥。”列車在鄭州車站停留十八分鐘後繼續前行，楊晶晶跟肖力一前一後進了車廂，楊晶晶徑直回到自己的鋪位處，肖力看著楊晶晶走去的背影忽然覺心旌盪漾，就留在了兩節車廂接頭處，透過車門玻璃看著外面原野、農田、村莊和公路，村莊裡一家一戶的院落，濃重的樹蔭下，老人搖著蒲扇，指點江山般的看著飛馳而去的火車。肖力看著這些田園生活，忽然慨起來，這裡是中原大地，歷史上這地方叫中州呢，意思是華夏的中心，也許每個人都覺得自己是世界的中心，然而在別人眼裡卻渺小的如螻蟻一般，不笑出聲來。就見楊晶晶走了過來，立在他旁邊道:滿目山河空念遠，落花風雨更傷。

肖力轉過臉看著楊晶晶，忽然覺得這個女人好美麗，此刻用晏殊這兩句詩描述自己的心情倒也蠻貼切的，本來想把後一句“不如憐取眼前人”續上，又覺得說出來俗氣，便說道:“晏殊當年可否也是我這個心情呢？”楊晶晶瞅著肖力說:“我一直等你過去呢。”肖力靜靜的說:“我還唸叨著你可否會過來呢，那邊有些嘈雜。”楊晶晶沒有說話，隨著肖力一同看著窗外的景，兩個人安靜了一會，肖力忽然說:“你很美。”楊晶晶溫柔的看著肖力，靜靜的問:“那為什麼不願意帶我去呢？”肖力微笑不語，大膽的欣賞著昨天上車才邂逅的旅伴，短短十多個小時，彷彿似曾相識，就想起了《青玉案?元夕》裡面的兩句，夢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便生出幾分愛意，說:“和你一路同行很愉快，帶著你也一定很愉快。”楊晶晶有些害羞，微垂眼簾道:“你說的每一句話都好有詩意。”肖力說:“希望這次漫長的旅行就這樣一直延續下去。”楊晶晶點頭說:“如果有時光隧道我倆就找回逝去的時光。”肖力直直的看著楊晶晶，她那細膩的皮膚以及腮頰處若隱若現的細血管煞是惹人憐愛，還有那塗了淡淡膏的嘴，滋潤而，忽然就有了想親吻的衝動。

楊晶晶看出了肖力的異樣，問:“為什麼這樣看我？”肖力答:“你的美麗叫人心猿意馬。”楊晶晶微垂眼簾說:“謝謝！很高興結識你，更喜歡跟你無拘無束的聊天。”肖力沉一會說:“如果我有個建議你願意接受嗎？”楊晶晶點點頭說:“也許，請講。”肖力猶豫了一下說:“再過幾個站就是南陽站，離我們襄陽也是很近的，我想請你在哪下車。”楊晶晶疑惑的看著肖力問:“為什麼呢？”肖力躊躇了一會，對著楊晶晶低聲道:“這次愉快的邂逅覺分外的美妙，我想請你去一個陌生的城市漫步聊天，營造一個二人世界。”頓頓又說:“我相信那一定會是一段愉快的時光。”楊晶晶聽罷臉不由的紅了，過了好半天才抬起頭來說:“我真找不出一個理由來拒絕你呢。”

…

肖力跟楊晶晶癱軟的臥在寬大雙人裡，空調吹出的冷氣將房間的溫度調節的很適宜，兩人赤身體，楊晶晶側臥在肖力身邊，輕輕的‮摩撫‬他脯問:“累不？”肖力搖搖頭說還行。

楊晶晶說:“你好強壯。”肖力說:“第一次在一起，時間沒有控制住，我待會還要的。”楊晶晶搖搖頭說:“我不要了，你要留著回家作業呢。”肖力愛憐的笑了，吻了吻楊晶晶的頭髮。

楊晶晶問:“為什麼想和我做愛？”肖力說:“覺很投緣，彷彿上輩子就認識的。”楊晶晶問:“就這些嗎？”肖力答:“你很美，特別能勾起我的慾望。”楊晶晶再問:“沒想到我會拒絕你的建議嗎？”肖力想了想笑道:“不如憐取身邊人！你給了我信心。”楊晶晶吻吻肖力，說:“你是個叫人著的男人，如果生命轉回去幾十年，我會請你娶我的。”肖力再次吻過楊晶晶的頭髮，輕輕的撫摸她的房說:“我相信我倆的邂逅是動人心的，是叫人難忘的。”就問:“剛才高沒？”楊晶晶點點頭。

肖力又問:“高是什麼覺？”楊晶晶想了會說:“覺身不由己，彷彿飛上了遙遠的天空，猶如窒息一般，像要死去一樣。”肖力問:“高那一瞬間你在想什麼呢？”楊晶晶沉了一會說:“我想到了一首詩。”便躺平身體望著天花板誦道:上！

我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

山無陵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楊晶晶誦畢眼睛裡噙滿淚水，貼著肖力的臉摩挲著說:“你知道嗎？我在上車看見你的第一瞬間就被你住了，你的談吐優雅自然，一點也不像眼下的男人們那樣開口閉口就升官發財的俗不可耐，尤其是你能反省自己，在這個人人都自以為是的社會里，這實在是一種超凡脫俗的清新，我覺我被你高尚了。”肖力沒想到楊晶晶會用漢樂府民歌《上》來回答自己的問題，不由的動起來，緊緊的把楊晶晶摟在懷裡，喃喃自語道:“你知道嗎？在我將要達到高的那一刻，我希望這個世界停滯下來，我內心的惡那一瞬間統統的離我而去，獲得了少有的寧靜平和，我想整個人進入你的身體，我想在高中死去。”楊晶晶再次動起來，抵著肖力的鼻子說:“我會陪著你，我會和你一塊死去。”然後就親吻肖力的嘴、下巴、脯，順著一直吻了下去…

肖力被楊晶晶細膩的愛撫得無法自持，下體立馬膨脹起來，便翻過身來將楊晶晶放平，靜靜的欣賞了一會就捅了進去，一時間豪情萬丈，大有踏平山河之勢，不自覺間動了數百次之多，身下的楊晶晶忽然身體搐、似爬山登頂用盡最後一絲力量一般，肖力便不能控制，大腦一片空白，靈魂彷彿脫離開了軀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