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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話與家鄉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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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辭海對普通話的定義是:以北京語言為標準音,以北方話為基礎方言,以典範的現代白話文著作為語法規範的現代漢民族共同語。普通話的出現,為各個民族往來溝通提供了方便,由於普通話汲取了各地方言優秀的東西,聽起來特別有味道,很有彩。

我的家鄉位於鄂西北地區,與豫陝毗鄰,語言既有河南的簡練,又有陝西的高亢,但與普通話差異很大,外鄉人聽起來是很費勁的,有些本不大聽的來,特別是許多方言,配上本地的口音,煞是難懂。如:連襟叫“一擔挑”大概是姊妹們丈夫的地位是平等的意思;女人稱丈夫的兄長叫“瓢把子”;罵人叫“絕人”;照料叫“經佑”等等,不一而足。有些方言,寫在字面上,還可以理解,有些就不知所以然了。如:常常把小東西綴個“娃”字,如小酒盅叫“泡娃”;小凳子叫“板凳娃”;剪刀叫“剪娃”其實這個叫法很形象,娃者,小孩也,小東西當然是娃了。還有,把開玩笑說成是“搗空”如:工作時間,你莫“搗空”啊!把整齊說成“抻妥”如:明天出門,穿的“抻妥”一點。把好看、漂亮說成是“朗”如:這個東西好朗。把傍晚叫“黑”;過去叫“往常”;便宜叫“相宜”仔細分析,這些說法都是很雅緻的,很真的描述了事物的本質,都是古時候的書面用語。有些就不是了,完全是本地的叫法,如:把摻在類等葷菜裡的配菜,諸如藕、蘿蔔之類叫“翹頭”這是因為早先生活窮,好不容易吃回,加上一些蔬菜,沾些葷氣。這個說法無論從字面上或字意上都很難解釋,也就不知其所以然了。有位仁兄去北京出差,吃飯時點了個紅燒,問摻的什麼“翹頭”?服務員一時傻了眼,不得已叫來了老闆,說了半天,也沒清白。還有一例,從外地來了一批客人,主人置酒相,為了表現紳士風度,先從女士開始敬酒,主人端起酒杯,致辭曰:“歡光臨,來,我倆先搞一個。”女客是個南方人,先是一愣,接著是個大紅臉。這“搞”字在我們這裡用的極廣,諸如請喝酒叫“搞一杯”;請吃菜也叫“搞菜”;玩撲克叫“搞幾把”豈不知,這搞字在普通話裡用的不好很容易產生歧義,虧的席面上有略通普通話的本地人,大家一笑了之。一般外地人來我們這裡,大都用普通話和本地人,也有一批又一批外省人來這裡工作,但是普通話始終沒有推廣開來,家鄉人固守著自己的方言也是很可愛的。這裡人把和自己語言不同的人通稱為“蠻子”有首童謠唱道:“蠻子蠻,劃龍船,洗腳水,做乾飯,乾飯裡面有塊,蠻子吃了不嫌臭。”這個童謠看來有些年頭,因為是坐船來我們這裡,一定是公路、鐵路不怎麼發達的年代,在河上行船、用河水洗腳、拿河水做飯,通篇都是對外省人的生活方式的不屑。儘管現在一再推廣普通話,人人都能說上幾句,但是你要是在本地人群裡個普通話,別人會給你白眼的,說你是“黃牛黑卵子,格外一條筋。”我女兒打小在這個地方長大,說一口利的家鄉話,有時候聽起來土的掉渣,我擔心她將來幹了大事,會鬧出“搞”字之類的笑話,便強迫她說普通話,但和小朋友在一起,她照樣說家鄉話,並且常常在普通話裡夾雜著土語,的不倫不類。五歲那年,我帶她去北京旅遊,當時北京還在戒嚴,解放軍戴著鋼盔,手持鋼搶守衛在通要道,很是威武。女兒問我解放軍叔叔在做什麼,我騙她說,專門管小孩子說普通話的,不說普通話就用槍打,女兒很害怕,一路上沒敢說一句家鄉話,半月下來,練就了一口很利的普通話。後來女兒上小學,班主任和子的父母曾經在一塊共過事,其父原來是學校的炊事員,後來她頂職做了老師,少女時代玩不到一塊去,所以就互相嫉恨,女兒到了她手裡,無疑成了砧板上的,上學第一天就把女兒數落了一頓,說:“爹媽都不是說普通話的,你說什麼普通話?”我女兒視師為天,趕緊說起了家鄉話,普通話只能偷著說。

如今我女兒大學將要畢業,能說一口標準的普通話,每每說起這件事,都覺得好笑,只是常常唸叨那個老師現在是否在用普通話教學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