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7章決戰清水顏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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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寒甚重，嬴青璇使勁捏了劍，可仍舊覺得冷，她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長著鱗片的人伸右手拍拍她的肩表示友好，她卻猛地一個靈，一劍就劈了過去。劍光一閃，這人消失了，嬴青璇駭然四顧，卻見這人到了那一團黑影旁邊去。

“那是羽化。”身邊又有人說話，嬴青璇愣愣地看著寢宮裡面一男一女互相攙扶著吃力地走了出來，到她身邊時似乎力氣用盡，都坐在了地上。這倒是兩個看著比較正常的人了，嬴青璇低聲問:“他怎麼變成了那個樣子？吃壞東西了？”

“估計是，他現在不能算是完全意義上的‘人’了，你能分辨那是什麼嗎？”妖怪笑得有些古怪，連默羽都微微變了臉。

嬴青璇搖頭。

妖怪讚歎:“那是‘龍’的氣息啊，真是久違了。”

“龍？”嬴青璇立刻瞪大了美麗的眼睛。

龍血在體內沸騰，那麼快的動度出來的是越平常的力量，羽化能清晰地覺到有一種必須宣洩力量的**，這種**讓他頭疼，因為這力量產生的後果就只有破壞。不是第一次動用這種力量，而他卻不想動用這力量，可是沒有辦法了，清水顏的實力比他們高出太多，不使用龍血帶來的力量就沒有機會戰勝他。

清水顏並不知道羽化的身上怎麼會有這樣的變化，現時的羽化攻擊而來的每一拳每一腳都充滿著爆炸的力量，這種完美的力與勁的結合就是襄武者應該具備的素質，而他的身法那麼迅，幾乎有足不沾地之勢，這在襄武者來說也是極致了，在瞬間加的時候，雙腳的肌腱往往不能負荷力量的爆炸，所以一般來說度極快的人在力量方面必然缺失，但是羽化做到了度和力量的終極匹配。

在外圍葉氏家兵注視下，一個快如疾風的影子始終在飄忽，無法看清到底動了什麼樣的攻擊，而一個黑的人形物體始終凝立在原地，彷彿巨之中的礁石一步不退，那些狂舞的黑觸角四面蔓延，一陣陣勁氣撞擊的聲音不絕於耳，疾勁之時宛若戰鼓轟鳴，舒緩之時又如心臟的跳動。所有人都不變了顏，都是歷經了殘酷沙場的堅毅戰士，卻也從來沒見過這般動人心魄的戰鬥。

“清水要支持不住了…”鶴鳴站在人群邊上，慢慢地皺眉，他看到的是清水顏的雙腳在微妙地下沉，雙方戰不過片刻，清水顏的雙腳已經陷入地面近寸之多。這無疑是清水顏正在吃力地應付對方的力量，沒有辦法完全消解那股力量，長此下去，輸贏可知。可他現在無力援手，他能夠裝腔作勢地站著就已經到了極限了。

“阿羽和以前不一樣了。”默羽輕輕地說。

妖怪點頭，“嗯，以前地瓜沒這麼暴烈的攻擊，看來是在龍淵閣裡學到了什麼，可是怎麼會學到這種類似思無的攻擊方式？這和他的格不符。”

“阿羽撐不了太長的時間，這麼快的移動加上這麼極致的攻擊，打贏了也要大病一場。”

“去，地瓜現在需要你。”默羽微微頷，拔腳、點地、飛縱。

空氣裡的溫度幻覺似的降低了，葉氏“下弦”家兵們終於直面那種沉沉落下的黑暗，半空裡飛揚起兩片戰旗一般的羽翼，那羽翼上鐵青的冷光動，像是利劍揮舞在空中。

“黑暗之羽…”

“鐵血之翼…”不可遏制的驚恐出現在鐵血士兵們的心裡，九州之上讓人談之變的事物不多，恰好“黑羽翼”就是其中的佼佼者，沒有人不知道這樣的羽翼代表著什麼。

“真沒想到這代表災難的羽翼也是這麼的華美啊…”嬴青璇低聲讚歎，手裡的“承影”竟也出輕微的鳴響，似是有飛翔而去尋求一戰的意思。

妖怪在旁瞥了一眼，笑道:“公主這劍若在別人手裡，也就是殺戮的工具了，好在它有個好主人。”嬴青璇奇怪地問:“你認識我的劍？”

“亂世承影，卻沒有人知道它是女帝佩劍。”

“你懂的還多。”

“一百年前曾經聽人說起過而已。”嬴青璇一咧嘴，“您老貴庚啊？”

“不記得了，估計有兩百多歲了。”

“哈？那你不是妖怪麼？”

“嗯，我現在的名字是叫‘妖怪’。”

“…”默羽並沒有動攻擊，她只是靜靜地停在清水顏頭上五丈外，冷冷的眸子盯著清水顏的動作，她堅信自己的存在必然會讓清水顏出現破綻。

驀地，清水顏一聲長嘯，瞬間消失在原地，羽化微微錯愕之際，他黑的影子已經跳上丈許高空，身上的黑觸角如箭雨般攢天空。那般凌厲的攻擊，完全放棄了自身的防禦，如果此時羽化攻擊他的後背，就算不能一擊致命，至少也能讓他重傷。

可是羽化慌了，徹徹底底地驚慌了，他站在地面上仰頭大叫:“快閃開！”

“笨蛋…”默羽沒有移動分毫，雙翼仍在起伏，她看到了羽化那張佈滿細小鱗片的臉，看到了那雙驚慌失措的眼睛，“總是不能抓住機會…”而這本來就是清水顏的想法，他深知這個魔王最大的弱點。

羽翼的起伏掀動了烈風，在烈風的範圍之內，密集的觸角不能接觸暗羽少女的身體，可是這些利箭一般迅疾銳利的觸角只是被風改變了方向，卻不能被吹散。

葉氏家兵們出驚呼聲。

清水顏落地，扭頭冷笑，“魔王大人，如何？”淚水從臉部鱗片上滾落，羽化咬破了嘴也不覺痛苦，他心疼地看著天空。天空上，黑的觸角分成了兩列，終於穿過了默羽的雙翼。少女懸在空中，黑的翅膀左右分開，她像是一個被釘在了十字架上的祭品。風吹過少女的絲，少女的眼中卻有著溫暖的光，她也在看羽化。

“傻瓜，我還沒死。”默羽微笑了。

羽化說不出一個字。

“岑怎麼樣了？”羽化悲傷地說:“會好起來的。”

“岑好起來以後，你還要我麼？”羽化一愣之後放聲大叫:“我只怕你不要我！”

“你從來不會騙我的…”少女的臉上綻開了燦爛的笑容，這一刻暗夜之中她變成了最美麗的花，“我回來了！”大笑聲中，天上黑的雪花片片飛舞，在清水顏剎那猶豫的當口，默羽的雙翼消散成雪。

妖怪鼓掌大笑，“親愛的，上！”羽族少女奇蹟似的緩慢下落，卻推開了弓，虛引弓弦，那是完美的擊姿勢。清水顏大是驚異，猛聽見空氣裡傳出細碎而勁疾的聲響，恍然而悟這是少女出的氣之箭。他想脫身閃避，卻覺身邊的空氣彷彿結成了一塊巨石，將他壓制地無法動彈。

十二蓬鮮血從黑的人影中飆，旁人看得驚心動魄，那黑的人影隨著攻擊不住擺動身體，始終無法避開一次攻擊。

少女快要落地了。

清水顏忽然張開嘴巴，一串銀的指環從他的嘴裡，如同利劍。

雙方的間隔不過數尺，卻從中間闖出一個人來，牢牢地抱住下降中的少女，用自己的後背硬生生接了那串指環的攻擊。

在濺如雨的火花中，鮮血如柱直刺天空。

“好不容易回來了，才不要你死呢。”羽化抱著默羽在地面上翻滾出去，最後趴在地上懶洋洋地笑了。

於是默羽也笑了。

可是沒人理解他們怎麼還能笑得出來，在這種場合，在危險還未過去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