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五日之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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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大一個思無居然狼狽到這地步,羽化嘆息之餘更是渾身暢快,他最討厭就是思無那一副大俠的模樣,不過他又想著,魔王和大俠似乎天生就是對頭,以後要是打起來,默羽會幫誰?
絲結瞧著他在旁邊運氣,不解地問:“傻小子,想什麼呢?
“羽化晃晃腦袋,“姑姑啊,我聽師父說你可是很愛乾淨的,怎麼思無就那麼髒呢?您這家教是不是…“絲結的臉果然有點發紅,重重“哼“了一聲。思無聽得清清楚楚,心裡大罵魔王不厚道,卻是不敢站起來。
“先過來,等正事完了自然要受點苦。
“絲結冷冷說道。
思無無奈站起身來,耷拉著腦袋乖乖站到她的身後去,然後一個勁地用眼神殺羽化。羽化大樂,笑得嘴都合不攏了。
“那麼先談正事吧。
“絲結側過頭來,眼神淡淡地掃過眾人。
方才沒見到她的容貌,眾人還不覺得怎樣,此時她出全容,便似萬花盛開,過大地,誰能想到一個快四十的女人還能擁有這樣驚心動魄的嬌顏?這當年的武林第一美女,時過多年,依然風華絕代。
“哦?沉雲?你也來了?
“沉雲上前一步,“哼,當年得夫人指教,片刻不敢相忘。
““還在用活人的血養元氣?
“沉雲陰下面容,“當年被夫人壞我好事,如今正要報仇雪恨!請夫人指教!”說話之間,白袍的秘道家雙袖齊揮,寬袖之內兩捲風柱撞出,這兩捲風柱與平常的亙白之風不同,夾雜著絲絲血紅,一路飛出,風壓在地上犁出兩道深深的刻痕。羽化不皺眉,這風柱裡血腥味甚濃,甚至還有鬼魂的嘶鳴,鼻尖處居然還聞到了臭味。
絲結從羽化手裡接過“女兒紅”在身前晃出一圈劍花。那風柱觸及劍光,頓時炸裂,綻開深紅之,一陣深紅之風鼓盪開來,隱約可見風裡扭動著人影。那些人影看不清樣貌,卻有著犀利的尖尖指甲,猛烈地撕扯著劍光。
絲結蹙了柳眉,“竟然有這麼多屈死的冤魂…當年真該殺了你的,沉雲,你作孽太深了。亙白星辰原是祝福之星,你卻反其道而行之,大違天和。”
“只要能成為亙白星辰的最強秘道家,便是殺盡天下人又如何?”沉雲大喝一聲,從懷裡掏出一支短笛,湊到邊吹奏。
笛聲短促,卻有力,甚至很刺耳,羽化和思無聽得渾身一顫,不由自主就退後了幾步。再看沉雲身後的眾人,紛紛退開至五丈之外,僅有十幾個功力深厚的武道家和秘道家留在原地,這些人顯然是所有之中的英。
絲結信手揮劍,看似緩慢實則已經晃出了數十朵劍花,一團團在身邊旋繞而起,配上她絕世的容顏,更增了無限的雅緻。
“遇上這種走入道的秘法,必須心神堅守如磐石,任他風吹雨打也當是一次洗滌,必要的時候,可緊咬舌尖。”羽化和思無認真聽教,使勁一咬舌尖,兩人都痛得眼淚差點掉下來。
絲結閉上了眼睛,“似乎是傳說中的‘血亙白之舞’。”沉雲狠狠陰笑,“說的不錯。”隨著笛音的透入,亙白之風裡那些血紅的怨靈更加瘋狂地扭動,所有的利爪猛烈地撕扯著劍光,竟有了金鐵摩擦的聲響。眾人看得真切,一個個心裡發,若是讓這些利爪攻擊自己,估計早已被分屍了,倒是絲結不動如山,依舊在漫不經心地揮劍,卻是防禦的姿態,自始至終也沒見她發動一次攻擊。
沉雲心頭火氣,大喝:“你可是小瞧於我?
“絲結淡淡一笑,“小瞧你又如何?你覺得你值得我放手一搏麼?
“沉雲再也沒有了秘道家的沉穩風采,對手連眼睛都不屑睜開,當然是沒有把他放在眼裡,怒極之下,短笛吹得更加急促。那些血紅怨靈的動作更加快速,但見得尖利的嘯聲錯雜風中,那些利爪快得看不清楚,而金鐵的摩擦之音一聲聲傳出,讓人渾身寒炸開。
“當初不殺你果然是錯的,上百個冤魂的哭泣啊,沉雲,你墮入道太深了。”絲結輕輕嘆息,“我家夫君向來不許我殺人,可是我向來認為這個世上總有可殺之人。沉雲,你還是去死好了。”嘆息聲中,絲結的衣袂從靜止變作狂拂,一片金光從其周身散開,那光芒耀眼非常,宛若平地湧出一輪太陽。
人人變,那麼純粹的太陽星辰的氣息,怎麼可能從一個武道家的身體裡發出來?那是顛覆常識的一種概念,可是據說有一種人是可以做出這樣的顛覆的,那種人便是…
“忘了告訴你,我是一個太陽星辰的——襄武者!”淡淡的話聲忽然籠罩在天空之上,閉目的絲結忽然消失了蹤影,人們卻可以肯定她依然端坐在那裡,之所以失去了形體,是因為太陽的光線太過明亮,讓人們產生了一種隱身的錯覺。
沉雲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亙白之風裡動的金光芒,每一條光線過,便讓血紅的冤魂少去一個,不過眨眼間事,亙白之風再沒有多餘的紅。
金的光芒驀然收斂,絲結睜開了眼睛,她面前的桌上,粉紅之劍“女兒紅”靜靜安放,似乎沒有動過。
沉雲的身體忽然顫抖了,不甘心又不可思議地看著這個女人,終於他踏出了一步,又踏出了一步,要向這個女人走過去。只是走出了三步,他已沒有力氣再走下去,顫抖著伸出了持著短笛的手,指向了絲結,“救我…“全場震驚,誰也沒有料到以這樣一個秘道家的驕傲,也會吐出這麼虛弱的字眼,要知道能修煉到他這種程度的秘道家,萬人之中也未必能有一個,這樣的秘道家從來都是高高在上的。
“你都死了我怎麼救?
“絲結笑了笑,”快點死吧,我很忙的。
“沉雲的臉終於變得驚恐萬分,手中短笛“砰“地炸碎了,下一刻,他的身體也炸碎了。
就在沉雲粉身碎骨的一瞬,一條白人影從天而降,俊美的臉上過一絲遺憾,“還是來晚了,奈何。沉雲先生,恕在下來遲,後定為先生報仇。”他說得誠懇,自有一種讓人心悅誠服的覺,就好像失去的是他的一個親人。
眾人紛紛叫嚷起來,士氣頓時大漲。
羽化和思無卻是看得火冒三丈,不由分說一起撲了過去。
白衣人背對了眾人,嘴角勾出的冷笑只有羽化和思無看得清楚,那分明是一種怨恨。
半空裡白的豪光和火紅的豪光赫然刺目了,魂器“青龍偃月”和“火焰刀”同時出現,一時間冰霜湧動,火焰蒸騰,方圓十丈之地彷彿變成了冰與火的世界,冰霜之中火焰焚燒大地,火焰之中冰霜冰封土石,這個地方,不該有生命的存在。
一眾武道家和秘道家立時散開,沒有誰有自信能接下這兩個男子的必殺一擊,那麼,場中就只剩了一個人。
這個人的名字,叫——清水顏!
“都進步了啊,果然是‘莫欺少年窮’。”他低低地說著話,隨後便是一聲長嘯盪排空。
“我叫思無!
“思無高呼著給自己制定的戰鬥號角。
“給爺受死!
“羽化高呼著從河絡少女轉兒小璇那裡抄襲來的口號。
除了絲結,沒有誰能看見那冰火世界中的戰鬥,能看見戰鬥的絲結卻蹙了眉頭,神情凝重起來。
雙刀劈下的那一刻,清水顏雙臂振起,分別向刀鋒,同一時間,他手指上的銀指環湧出黑霧,一舉纏繞了刀鋒。
從外圍看去,只看到冰霜火焰捲動了狂風,其勢兇猛,將戰鬥之所邊緣的土石全數震起,沖天而去,煞是驚人,而戰場之內,清水巖臉如鐵鑄,雙腳入地盈尺,他自己也沒有想到這兩個年輕人可以將他到這樣的境地。
可是羽化和思無更加震駭,這一擊,已是他們在全盛狀態下的最強攻擊,卻依然沒有傷到這對頭分毫。更驚懼的還是那黑之霧像毒蛇一般順刀反躥,一舉衝入腦海,齧噬腦神經,劇痛非常。
清水顏冷笑一聲,壓低了聲音,“僅僅憑藉血勇,還不足以殺我!
“話音未落,一道粉紅之光躥進了戰場,清水顏頓覺一股滔天光面撞擊過來,當下大喝一聲,將羽化和思無雙雙震飛數丈,這才雙掌一合,堪堪夾住一段劍鋒。
那劍驀地一轉,從清水顏的雙掌之間突進三分,直迫他的眼睛。清水顏心下震動,當即朝後飄飛出去。
冰火瞬間斂盡,清水顏已撤退五丈。
絲結冷笑一聲,也不追擊,身形倒躍出去,雙臂左右一伸。半空裡羽化和思無收了魂器,腳尖輕點,穩穩站在絲結的手臂上。
眾人看得暗歎絕美,那麼一個蹁躚如蝶的女人,居然用雙臂托起了兩個男子,那一刻的容顏,似溫柔,似威嚴,卻不足以來形容她此刻的神態。
“清水先生,五之後,天山見!
“清水顏拱手施禮,“夫人氣魄,清水顏不及。五之後,必上天山討杯水喝。”手在袖內,染紅了一角袖邊,剛才絲結的一擊已是傷了他的手掌。
絲結略略點頭,託著羽化和思無轉身,翩若驚鴻,霎時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