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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月中流影自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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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記:凡星之所墜,其下有兵,天下亂。天子微,國易政。

第一章月中影自徘徊從天空上方俯瞰,瑞芒這片土地宛若是一顆顆割裂散落的珍珠,三面是海,一塊塊大小各異彼此不相連的土地星羅棋佈,鑲嵌在水柔光之中,東面無數雪嶺重疊,冰山堆積起天然屏戶。

延綿不絕的冰山雪峰裡,邊陲境上延伸出巨大的蒼茫密林,兩個國家在大離秦州和瑞芒赤德之間接壤。以往,絕大多數邊境之戰就在那裡生。

王都瓊海位於瑞芒境內最大的一塊內陸上面,這塊陸地稱為蘇毗大陸。

瓊宮月樓,白玉為柱金磚砌階。宮庭的各處懸掛著稀世明珠,晶光閃閃,若玉龍蜿蜒。瑞芒以盛產晶石、寶玉而聞名天下,象徵了國家權威、天皇貴渭的大公府第,更是不惜以種種世間罕見的極品珍寶加以奢華點綴。

與這豪華宮闕及稀世明珠相稱的,是身著貂裘的白衣貴族少年。無論氣度,抑或他那俊美非同俗的容貌,無一不是絕世珍品,彷彿神之眷愛,集於他一身。

璀璨珍寶所形成的價值觀也影響到瑞芒人其他方面的取捨傾向,在他們看來,一個人的品道德甚而是才華,遠遠不及容貌、衣飾的完美無暇來得重要。

若僅以此標準而言,近年新立的世子云天賜,一定能使每一個看見他的瑞芒公民引以為豪,從而產生極度崇拜。這少年容貌之完美,哪怕世上最苛刻的人,亦不能對其挑剔一二。唯一不足,或許在於世子雖然擁有一頭雪亮如銀,似冬在雪山之上煥光彩的長,卻沒有瑞芒人常有的水眼眸。相反,他是擁有一雙可媲美黑寶石的熠熠生輝的眼睛。

這一點,對於各個民族間雜而居的瑞芒而言,本不是大問題。追究底,可能是由於他的母親大公妃,是來自農苦國的雍容公主的緣故。公主黑黑眸,在瑞芒皇室獨一無二,她所生的孩子,頭承繼了父親,眼睛承繼了母親的遺傳特,那是再正常不過。

而且這一特點並不使他那極致的美稍微減,相反,同時擁有銀和水淺眸的瑞芒傳統相貌,未免失之纖弱,與他們長年嚴寒的氣候不是那麼相稱。而這絕美無瑕的少年,更象是冰魄雪凝結而成。

只不過事實的關鍵恰恰在於,世子以後是要身登皇帝大位的。雖然瑞芒不見得象它的鄰邦大離那樣,對血統的純正到偏執狂熱的程度,但…總是有這樣一種不言而喻的遺憾:若是能夠保持最高貴的皇族血統該是多麼美妙的事啊?

何況事情還不這麼簡單,這位世子有生以來的十五年中,有種決非善意的說法一直暗自在各個階層間傳:“無論怎麼美的少年,假如他不是大公的親生兒子,也不可以作為瑞芒未來皇冠的繼承人吧。”這種說法之所以廣為傳,是由於大公妃在生他的時候,足足半年不在瑞芒國境以內,行蹤飄忽,時而傳聞回農苦探親,時而傳聞到大離遊覽。等到回國孩子已經三個月了。既然這樣,誰能保證這孩子真正是大妃所生?

充滿惡毒之意的謠言,起先只是在上層貴族之間私相傳聞,漸漸的連民間也熱衷起來,象一粒深掩於土壤內的種子,一旦有了符合它生長的騷動空氣出現,它就會以飛快的速度破土、壯大起來…

風立於樓頭,仰望天空。少年雲天賜,此時當然不會為了這個傳甚廣、卻絕對無法搖撼他地位的謠傳費心。

他只看著雲橫斗柄,玉宇無塵。

和著那麼澄朗明淨的顏,一張說不盡是頑皮、是淘氣、是促狹的面龐透過天邊雲悄悄映了出來。

一直映到他心底。

笑意,那對徠生波的大眼睛,忽而在他心底裡眨了一眨。彷彿那樣出奇的調皮,添出數分純乎自然的青澀與嬌羞。

少年雲天賜,也就微微笑了起來,眼裡閃動著喜悅的光芒。

伸出手,便向虛空裡招了一招,似乎招呼那個人間的靈跳到自己掌心裡來。耳邊隱隱約約是她水一樣動人、鳥鳴一樣清脆的歡聲笑語。

“你還好嗎?――你還好吧?”他低聲自語,清曉的目光裡,寫著濃濃思念和留戀。

在他離開大離、匆匆返回瑞芒之際,正逢那女孩兒遭遇不測,生死未卜,他本來不甘就此離開,但是身為大公的父親一再飛書召回,從小跟隨身邊施以保護的啞叔叔也再三催促,並拍著脯許諾若是小姑娘不死,餘下的事都包在他身上。他對啞叔叔的信任勝於這世間任何一位親人,對他的神通更是深信不疑,同時,也是基於對著父親某種程度的畏懼,他離開了大離,返回國境。

鬱悶的是,回國數月,一切都如同從前那樣波瀾不起。蒼老衰弱的御茗帝依舊垂死掙扎,父親依舊掌握整個國家的兵馬和司法大權,兩國依舊處於高度戒嚴備戰狀態,一切都跟從前一模一樣,緊繃成弦的空氣,但什麼都沒生。

他深自懊悔自己孟的決定。就那樣拋下了生死系之的心上人,任憑她一個人接受不可知的危機。

在此期間,他只接到過啞叔叔一次來信,寫明那女孩兒安然生還,已被那個武林盟主楊獨翎接去。

武林盟主,那個清瞿清俊的男子,他親眼所見,是值得信任的人。應該會好好照應小妍的,也許還有裴旭藍。只是,終究放不下。在她頭殷殷相問,盤旋起居的那個人,難道不應該是他麼?

啞叔叔這次也好奇怪。以前他從沒離開自己十天以上的,可這回,先是不肯跟他去大離;而後,聽說他在大離幾乎喪生,追過來了,卻又杳無音信地留在那裡了,至今不曾聽說回來的消息。

他也是在這趟旅程中,才得知孤寂一人的啞叔叔,原來在這個世上也不是沒有牽掛的。他曾經救過命、也曾經救過他的那個既象情敵、又象朋友的少年,是啞叔叔的兒子。那麼,是因為找到了親生兒子,所以就決定留在大離了嗎?――即便如此,他也該對自己表述清楚才是。

身後有個聲音。雲天賜想著心事不曾聽見,直到那聲音二次響起:“世子。”他才回過頭,微微皺眉,打量著站立於前的小內侍鹿兒,一向是眼前得力的人。

“世子,今兒又是月圓之夜。論理,您該去蒼溟塔了。前兩個月因為身有小恙,都不曾去,這次…”不等他說完,雲天賜如夢初醒地跳起來:“我早要去的,總是到了時刻忘就大。”鹿兒笑嘻嘻地看著他,道:“世子不是忘大,是魂兒夢兒都給那華姑娘勾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