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詐金花&q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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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一開始我手氣不順，基本上不拿大牌。一元一元打底，一會兒也就出去了三十多塊，偶爾來一次大牌，就遇上別人手裡有更大的，輸得更慘。
"趙哥你最近肯定
了桃花運。情場得意，賭場失意，這是一條不可抗拒的規律。"詩人笑模笑樣對我說。
詩人是我們的牌友之一。這小兄弟看上去五大三
，本來也是一線產業工人出身，但卻喜歡寫詩，而且寫出了名堂。他的以西部特
標榜的系列作品總名稱叫做"身在戈壁"，近幾年在國家級、省級刊物以及港臺報刊胡亂發表，一不小心
出了很大的名聲，被領導看上了，將他的工作崗位調整成工廠裡的宣傳政工幹部。這兄弟為人隨和，平時我們一夥戲稱他作詩人，聽起來還
文雅。
"呵呵，兄弟你說的也有點兒道理。我得承認多少有點兒桃花運的苗頭，不過還有待發展。哥哥這人沒出息，有賊心沒賊膽，不像你，整天除了寫幾句狗
詩，然後就專門琢磨怎麼給周圍的男人都戴上綠帽子，憑一杆戰無不勝的鋼槍，不知拿下了多少小媳婦。"我反駁詩人說。他經常很得意地給我們渲染他又把誰誰家的小媳婦拿下了。
"過獎，過獎。哥你這是文學創作，是誇張手法。我最多就是搞女人不花錢。"詩人既是謙虛又不無驕傲。
"說你胖你就
。你不過就是在你那些破詩裡頭對著漂亮女人
涎水而已。你能跟魚得水比嗎？人家搞過的女人比你見過的都多！"茄子衝著詩人諷刺挖苦，捎帶著對另一兄弟魚得水進行惡毒攻擊。和這些親密的哥們兒在一起，茄子常常喜歡在嘴上佔點兒便宜，而且俗，富有挑釁
。但茄子也並非是個人，他不僅在很有文化的單位上班，而且在集郵、收藏方面很有造詣。
魚得水和茄子差不多的年齡，他本來姓餘，但在眼下這個勾搭女人越多越光榮的年代裡，他也喜歡自我標榜搞了多少多少女人，在女人堆裡怎樣怎樣"如魚得水"，況且他有時也在涉黃的洗頭房一類場所自由活動，所以大家喊他魚得水，這外號的含義不無譏諷。他在企業裡面搞工會工作，擅長體育，據說練過武術，網球打得也不錯。
"現在的男人哪個不搞女人？除非是陽痿。茄子你不是陽痿至少也是早洩，連自家老婆都伺候不好，難怪在家裡總是沒地位。"魚得水反擊茄子說。
"對對對，我是沒地位。我老婆養了一隻沙皮狗，我在家裡排名還在那狗後頭。但是，老子回到家二郎腿一翹，啥也不幹，真正的飯來張口，衣來伸手。哪兒像你，工資存摺給老婆管，洗衣做飯樣樣全包，典型的模範丈夫嘛！"茄子說的也是事實，魚得水除了把單位額外發的獎金和加班費都用來送給那些編外女人——包括"小姐"——之外，在家裡確實夠得上模範丈夫，樂呵呵
持家務，大多數情況下能把老婆哄得整天嘴咧到耳朵
兒一帶。
"我不信你的牌還真大了？跟上，五塊。"魚得水不僅和茄子打嘴仗，他倆的牌也相互叫上了勁兒。
"誰怕你？五塊。"茄子嘴還硬，但是臉上明顯有了緊張的神。
"五塊。"
"五塊。"
"再五塊！"
"再五塊！"
"悠著點兒，小夥兒！"魚得水說。我們幾個打牌很友好，往往是拿了"炸彈"的人好心怕對方輸多了，偶爾就提醒"悠著點兒"。
"那我投降。"茄子推牌認輸。他手裡拿的其實是一個"金花"——清一的"拖拉機"，也是很大很大的牌。
"打不死你！"魚得水得意地笑了，把自己牌翻開，原來是最小的"8、9、j"。
"你這混蛋不地道！我還以為你是-炸彈-了！你敢騙我？"茄子氣得嗷嗷叫。
"誰讓你心理素質不行？你拿著那麼大的牌，為啥不把他打開？活該活該！"我既為茄子惋惜又抱怨他的膽兒小。
玩起"詐金花"來時間過得特別快，不知不覺兩三個小時就過去了。
"趙哥，就咱弟兄幾個，唯有你在仕途上風頭正勁，前途無量呢。趕緊個局長乾乾，好讓兄弟們也跟上沾光。"詩人一邊打牌，一邊忙裡偷閒地對我說，"你看你現在，幹了個爛辦公室主任，這角把你忙死還不落好。你要趕緊往前再走一步，一旦當了局長，你一下子就牛了。有機會一定要抓住，哥你趕緊活動活動。這事情不能馬虎大意，萬一過了這村就沒有那店了。"
"活動呢，哥臉皮薄，不會裝孫子。再說啦，有時候提上豬頭還找不著廟門。打底打底，你們都打底。"我一邊發牌一邊說。我心想我活動也活動了，裝孫子也裝好幾回了，就是不知道管用不管用。
"那不行呀！現在想當官的，哪個不給上級領導進貢？錢不花夠，你能等來天上掉餡餅？你傻呀趙，現在多花些不怕，等你當上處長了再往回撈呀。"魚得水也敲邊鼓教導我說。
"就是就是，不花錢買，你想當官門兒也沒有！"茄子也隨聲附和。
"說是說，做起來不見得就能行得通。你們都是站著說話不
疼。"我讓他們說得有些沉重，拿個不大不小的k對兒都不知道該怎樣叫牌了。
"趙兄我給你出個主意，你去尋個高人算一算，看你命裡有沒有官運。要是有，就狠下工夫，傾家蕩產在所不惜；要是沒有，就甭瞎折騰了。"茄子後來給我出主意說。
"話。算卦的都是由嘴胡說呢，聽他們的，還不得把機會錯失了？不管行不行，先要好好努力，爭取一回再說。"詩人這兩句話說得充滿智慧。
"廣東那面的人說個女處開苞能帶來好運氣，據說十分靈驗。趙，你不妨也試一試？"魚得水也來幫我出主意。
"他是三句話不離本行！你愛當嫖客還要讓別人都去嫖？"茄子還在為剛才一副大牌被詐了耿耿於懷，藉機又攻擊魚得水。
"茄子少搗亂。趙你聽我說，你現在是科級幹部，叫做-升處-（牲畜），你個女處開苞，有了好運氣再上個臺階，就成-處升-（畜生）了。"
"你咋變著法兒罵人呢？這年頭女處比三條腿的蛤蟆還難找。"我說。
"好找好找。那天我就遇著一個，初中沒畢業就出來做了。一看就是個雛兒。不騙你們。"魚得水厚顏無恥地說。
"那是人家姑娘不顧身子急著掙錢，你得意個。"茄子有他自己的解釋。
"他是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趙你哪天想闖闖-紅運-了，我領你找去。"魚得水很有把握地說。
這天晚上玩得夜深。我開始手氣不好，後來還行，只輸了十塊錢。最終是魚得水贏了一百塊錢。
"走，請你們吃烤
喝啤酒。"魚得水說。
"算了算了，這麼晚了沒人跟你去。就當是哥兒幾個贊助你一個-小姐-，你自己出去消費了得了。你不是有這愛好嗎？"茄子繼續攻擊魚得水。
"你們這會兒不去吃，那就改天。幹壞事兒我不敢，外頭這幾天正-掃黃打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