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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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上花非花,霧非霧。
如果,我能夠把他從地獄的入口拉出來,那麼我想,這可能是我活下來的唯一理由,可我能嗎?
他變了,邇純也變了,一切看上去就如那窗外的靜靜飄落的初雪,美麗而安詳,然而,憑著那種動物的本能,i。k知道,越是甜美的夢境,它所預知的未來便越是苦難深重。他已經很久沒有像個人那樣去思考問題了,他也忘記了如何去思考,他只是能覺到危險的臨近,但失去了做為人之本能的他,卻對自己察的一切無能為力。
那個孩子,已經不是三年前的小可憐了,他依然脆弱,但他學會了傷害別人,學會了讓在乎他的人痛苦,他是邇純,但他不再單純了…
“你會不會離開我?”趴在他口享受著他那種非自然的滑肌膚的邇純這樣問著,i。k猜到,邇純一定會對他說些什麼的,因為這一夜,邇純本就不曾睡過,他只是閉著眼睛在等,沒錯,是在等,那當然不是等著天亮,他在等待著其他的什麼…
“…”沒有回應,邇純睜開了眼,趴在他口上,貓一樣的端詳著他,而這種姿態,再不是三年前那隻從紙盒子裡被其他小貓擠出來的幼貓,邇純已經有了一雙可以盯住獵物的眼睛,那自己呢?一隻小白鼠?呵呵。
當邇純這樣看著i。k時,i。k卻將眼睛閉上了,緩緩的,平靜的,他躺在那裡,聽邇純越發急促的呼。
“你什麼意思?你是不是想死我?現在只有你有這個本事不是嗎?!你到底想讓我怎麼樣?!”倏地,如疾風,邇純一下子從上坐了起來,狠狠的扯了i。k擋在左頰上的髮絲,綺麗的刺青現了出來,涅磐墳身的梧桐葉栩栩如生,i。k的眉微微皺了一下,須臾,邇純將手鬆開了,他沒再說什麼,翻身靠在邊菸,將桌子上的東西一樣一樣的砸向對面的牆壁,與其說他在發洩,還不如說,他需要用毀壞來讓自己得到安寧,他和那些人越來越像了…只是,邇純不會傷害i。k的體,但這並不意味著他能好過一些,甚至,他寧願繼續這三年中,他一直在做的事——當個玩具。
“你本就不瞭解我的痛苦,你本就不瞭解!所有人都認為我瘋了,我倒真希望是那樣!我每天想著那些過去的事、現在的事、還有他媽什麼以後的事,我就覺得老天故意跟我過不去,那些神病院裡呆的人,可以為了一張支票或者一個女人就瘋得人事不知,我呢?我這二十幾年就沒有一天開心過,為什麼我還要這麼清醒的活著?你不知道這有多累!我快要累死了!累死了!”嘭地一聲,連臺燈也被憤怒的邇純丟了出去,黎明十分,窗外的雪將屋裡隱約罩得微亮,邇純手中的香菸盤升著藍灰煙霧,跟隨著他抖動的手指散成空氣中的波紋——他長大了很多,但依舊很孩子氣,至少在i。k的面前是這樣的。
做個人來說,的確比做一隻寵物要累多了,特別是對有過邇純那種經歷的人。可以說,邇純從有了思想開始,就成了別人身下的一件玩物,那意味著什麼?骯髒還是穢?都不是,意味著一種物化,他自己已經沒有再將自己看做是個人了,因此,在那些人類看似髮指卻是人類所為的種種凌與踐踏中,他享受著他的快樂,一種他將自己非人化之後扭曲了的快樂。他不思考,也不需要思考,完全憑藉的一種本能活著,他知道在自己做出什麼樣的表現之後,他尊貴的人類主子們會如何忘乎所以、如何醜態百出,他一直在欣賞著這場有趣的鬧劇,並且,是永遠不會被發現的賞玩,人的眼睛長在很高的位置上,他們不會注意到像邇純這樣被要求用四肢來爬行的小貓。
人是最可憐的,他們是這世界上最聰明的動物,卻永遠被低等動物或者被他們變成低等動物的種群所嘲,並且,永遠以最佳的姿態做著最最最彩的表演,毫不吝惜,當那些在他們看來愚蠢的動物們為他們的表演而捧腹時,他們還在十分慷慨的跟著笑,人,人,人…哈哈哈哈。
可現在,邇純不能再享受他的快樂了,他被帶回了人類的世界,就像傳說中的狼孩,他與人類文明已經格格不入了。他不適應跟他的天敵共存,不適應帶上面具加入到表演的行列,不適應分辨所謂的好壞,不適應得到可以是陷阱的關愛,不適應做為人活著…
“自從你…不,是他,自從i。k走了之後,我就活得一天比一天疲憊,你懂那樣的覺嗎?我害怕,我不安,可是,他不在,沒人能救我,所以我不能走錯路,連睡覺都不敢睡得塌實,我這是怎麼了?我到底怎麼了…”邇純在混暗的一片之中,清瘦的身軀隱約的顫抖著,他還是和以前一樣脆弱,甚至是更加的脆弱,只是這脆弱長了刃,就像是美麗的薔薇花,你可以折斷它,但要小心它的刺可能會有毒。
“…”關於邇純的覺,該怎麼說清呢?i。k想,他能明白,特別是三年之後的他,一個完全沒有夢想、沒有未來、沒有自我、沒有思想的他,他終於能體會到邇純的覺了——那的確是很令人痛苦的覺——當一個人失去了再得到之後,他會學著珍惜,而當一個人他得到了又失去,這樣的遭遇經歷了太多回之後,他便不再敢輕易的再去得到了,因為堅信他會再次失去,這已經成為了一種習慣——對於那些所有美好的東西與情,邇純都是排斥的,他不是不相信,他是不想再失去,並且,他堅信,他一定會失去,所以,他才會一次一次的那樣問——“你就說你不會離開我就那麼難嗎?你只要點一下頭就好了,除了你,我什麼都沒有,你為什麼總是讓我這麼痛苦?”邇純靠在前,蜷縮著,顫抖著,他可能哭了,也可能沒有,但i。k知道,邇純現在所說的話,是真實的,不管他是否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份,這些所謂的瘋言瘋語,才是他最正常的一面——或許,這就是邇純把他帶回來的原因,不管他知不知道他就是i。k,邇純需要的,就是一個永遠也不會離開的人,而現在的他,的確是很難離開邇純,至少靠他自己的這腿雙是不可能了——當i。k失去行走的能力時,他也終於體會到了邇純那種快樂,他看著六位貴族為了一個吐血快要死了的他而互相殘殺,他們是親兄弟,可當時他們顯然忘記了這一點,當他們被他人提醒時,有五位貴族已經倒下了,而他只失去了行走的能力,這不是很划算?反正,如何直立行走,他早已經快忘記了,呵呵。
“…恩…”他終於瞭解了邇純的想法,但這似乎已經太晚了,憑現在的他,他還能給邇純什麼嗎?如果有,那最多隻是一個擁抱,能幫這個小東西暖暖身體的擁抱——撐起身,i。k嚮邇純的方向挪了挪,被子被他壓在身下,白皙的脊背上神鳥的羽翼被掩在銀絲萬屢的悠悠長髮間,他的腿不太聽自己的使喚,剛好壓到了那枚滯留在他蕾之內具的開關,震動著的小玩意兒從他潤的紅蕊內出了大半。
在那方面,這是邇純能為他做的一切,那孩子已經被他慣壞了,做不來那種需要力氣與耐的“重體力勞動”呵呵,真是個讓人心的小傢伙——i。k淡淡的勾著,伸出手,抱住了邇純的纖,用自己纖長的髮絲在那嬴握的間蹭著,如果是邇純這樣對當初的他,他一定會將那個小妖撲倒,而他畢竟不是邇純,邇純也不是他,所以…
“我真的很怕你離開…”邇純轉過身,幫i。k坐起身,而自己則撲入他的懷中,就那麼緊緊的摟著,怎麼也不肯放手。
“…呼…”i。k吐了口氣,私處那枚被他生生回去的東西讓他襲了一身冷汗,可能出血了,但邇純需要他的懷抱,所以,他沒有動,當他再回來,他想,他可以為了邇純光所有的血,這總好過,自己的心再為他滴血…
我該拿你怎麼辦呢?
撫了撫邇純的髮絲,i。k心軟了,他知道自己不會放下邇純不管的,但那未必是一件好事,甜往往才是沼澤的邊緣,一腳踏了進來,一切就非是自己掌握的了。
愛,這個詞他一直不想再碰,那是一種非常奇怪的情愫,最美麗也最惡,他可以讓人變得無私,也可以使人面目猙獰,而最危險的在於,它讓人懈怠——那個冷酷的父親,ivan先生,他情有獨鍾的女人凱西,他對她何嘗不愛?所以成王敗寇,他上了斷頭臺。
邇純的父親呢?那個冷靜得對於一切都應該用遊戲來形容的至尊宿儒,虧欠與彌補的悔意溶入他的父愛之中,使得他心力瘁,即便是坐擁萬里江山,卻已無力翻天。
那麼他呢?他又何嘗不是敗在愛裡,對於生他的母親,從未把他當做兒子的父親,陪伴他的邇純…i。k時常覺得,天要罰他罪孽深重,大概是因為,他太博愛了,痛苦時他孑然一身,而那背後的種種糾葛卻無法讓他掙脫這張捕住他的網,其實…大概對於他來說,最平靜的子,便是他這三年中認命的子,他終於不用再去為這種種所累了,當他輕鬆得連生命都不再那麼重要的時候,體的所謂痛苦本就是微不足道的。
邇純,如果我全憑了心,把手伸給你,那可能會讓你從天上掉下來,而對於現在的我,卻不會再有什麼改變,我們的位置換了,可心卻沒換,這個故事會是個什麼樣的結局呢?我真的猜不到了…
伸出手,i。k沒有抱邇純,只是靜靜的看著自己的手,被養得美麗而纖秀的手,它只合適被釘子穿透,不再合適去擁抱邇純,太無力。
“我們一起下地獄吧,別讓我一個人,這樣我就安心了…”看出i。k眼中的遲疑,邇純抓住了i。k的手,旋即摟住了i。k的脖子,他要讓i。k的呼中都是自己的氣息,他要讓i。k的每一個細胞都聽到自己的呼喚,他不願意再跟他分開,連想都害怕去想。邇純知道,自己已經承受不起再一個三年了,始終,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愛上了i。k,但既然i。k說是,那大概就是吧。現在,輪到他來與他的愛人定下盟約了,那種“別死在我前面”的話他說不出,如果靈魂只剩下一半,怎麼會快樂呢?他們不是兩個人,只是兩隻同種的動物,如果只剩一隻的話,那一定沒辦法活下去,一定。
你可以不承認你是i。k,你也可以永遠不理睬我,但求你別再離開,我害怕在夢裡尋找你的影子…我有預,我會活得很長,那樣的話,痛苦也會更長一些吧?你不陪著我嗎?
邇純的眸子在朦朧的晨霧中閃著期盼的光,i。k不知道他該不該拒絕,然而,在他的思想下一個定論前,他的雙手,已經擁抱了邇純…
這樣你就會安心了嗎?
窗外又在下雪了,三年前的分別,也是一個下雪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