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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失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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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夜午‬時分,月明星稀,志誠從千里之外回到家中。

走到住宅樓下,他停住腳步,舉目打量起悉的環境,覺得一切都是那麼美好,那麼親切,連天上月亮也那麼圓,那麼亮,那麼溫柔。對了,明天就是中秋節了,這是團圓的前夕呀!他抬頭看看自家的窗子,溫情溢滿心房,要不是‮夜午‬時分,他真想放聲大喊:“肖雲,我回來了,我平安回來了…”他控制住衝動走進樓道,在聲控燈的引導下,快速而輕捷地走上五樓,走到自家門外,耳朵貼門向裡聽了聽,輕輕地把鑰匙入鎖孔,又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這些下意識的動作,使他在一瞬間好象又回到二十四小時前,連心跳也象當時一樣急促。

二十四小時前,他與死亡擦肩百過。為追捕一個殺死兩人的兇犯,他和兩名戰友經過一個星期的艱苦尋覓,終於知道他藏在千里之外那個小城,藏在那個遠親家中。白天,在當地警方的支持下,將那家主人秘密請到公安局,不知內情的主人聽說家中來的遠親原來是個兇犯、身上還藏有炸藥時,嚇得頓時變了顏,一口答應配合公安機關工作,留下鑰匙,返回家中。按計劃,‮夜午‬時分,志誠和兩名兄弟十幾名防暴隊員的配合下,來到了那家居民樓下,悄然進入樓道,在聲控燈的引導下,悄然登上五樓,來到那家門外,耳朵向門裡聽了聽,輕輕地把鑰匙入鎖孔,下意識地看了一眼。

藉著樓道聲控燈的燈光,他看到了跟在身後的兩名弟兄,還有跟在他們後邊的防暴隊員。他從他們的臉上看到了自己的表情,那是一個人面對死神時的表情。

死神就在門內,就是要抓捕的兇犯。七天前,他用炸藥把兩個人送上西天,其中一個還是他的結髮子。志誠到過現場,親眼看到被炸得血橫飛,已成碎塊的肢體。一旦衝進門內,他們可能是同樣的結局。

志誠努力控制著自己,小心地把鑰匙入鎖孔,輕輕一擰,門就無聲地開了,他一馬當先,閃電般衝入室內。對了,就在衝進門的一瞬間,他的腦海中忽然閃過她的面容,心中生出一縷柔情,也閃過一絲懊悔…

可是,那只是一瞬間的事,絲毫沒有影響當時的行動。室內,主人早做好了接應的準備,志誠一衝進去電燈就打亮了,並向一個房間一指,志誠猛地撞開門衝進去。睡在上的逃犯已經驚醒,正從上爬起,一隻手向下伸去。志誠心急裂,大吼一聲“不許動!”一個縱身撲上去,將逃犯壓在身下,並死死抓住他伸向下的手,兩名戰友隨即撲上,防暴隊員們也相繼衝進來,可逃犯那隻手仍拼命伸向下,常年的重體力勞動鍛鍊得他身體十分強壯,臂力很大,加上困獸尤鬥,十分難以制服。志誠只好運用自己的絕活兒:瞅準逃犯後肩胛骨的一個部位,準確地用右拳背骨節猛然一擊,逃犯“媽呀”一聲手臂耷拉下來,隨之身子一軟放棄了掙扎,接著就放聲大哭起來。

絕活兒是他在警校時掌握的,幾年來追捕生涯的實踐,已把它練的爐火純青。那就是,集中力量,準確地擊中對手的經絡聚集部位,使其在一定時間內喪失反抗能力。也就是通常說的點

制服逃犯後,兩名戰友小心地拽出其放在下的物品,志誠看清之後,身上冷汗刷的冒出來。

那是一枚電子雷管和幾小包炸藥。如果行動稍微遲緩一點,後果不難想象。後來才知道,兇犯在在逃亡中一直把炸藥捆綁在身上,準備一旦被警察發現同歸於盡,可是幾天過去放鬆了警覺,由於晚上睡覺不舒服,就解下來放到下,想不到就在當夜被抓獲。

志誠意識到,自己摸了一回閻王爺的鼻子。

歷險後的動和慶幸使志誠久久難以平靜,由此導致心境也發生了本的變化,他深切地受到生的幸福,急切地盼望著快點到回到家中,和她推心置腹,暢述衷腸,讓所有的隔閡全部消失,讓相親相愛的子回來…對了,母親說得對,結婚五年多,應該要個孩子了。萬一有一天一去不歸,世界上連個延續生命的人都沒有,那真是太可怕了…

志誠就懷著這樣的心情走進家門。然而,當屋門在身後關上時,一種空寂清冷的覺卻和黑暗一起面撲來。

他把腳步聲放重了一些,輕咳一聲。

沒有回應。

走進臥室,打亮電燈。鋪空空,沒人睡在上邊。

奔進客廳,同樣空空蕩蕩。

廚房、衛生間、包括陽臺,都沒有人的影子,沒有人的氣息。而且,地面、窗臺及傢俱上還有一層薄薄的粉塵。看來,家中已經幾天沒有人住了。

空巢。

出生入死,‮夜午‬歸來,中秋前夕,子卻不在家中…

志誠心裡不知是什麼滋味,腳步沉重地回到臥室,坐到沿上,眼睛定定地望著牆壁。牆上,是已經掛了五年的結婚照。照片上,她還象五年前那樣,用聰慧頑皮的目光和戲的表情對他笑著。

他的第一個猜想是:她外出採訪了。

這個猜想很正常。因為她是記者,結婚五年來常有這樣的情形,但是,那時總能在引人注目的地方看到她的紙條,上邊寫著去了哪裡,大約什麼時候回來。還有“對不起”、“愛你”等字樣。

可是,最近卻沒有了,現在更是什麼也沒有。

志誠把目光投向話機,想撥打她的手機,馬上又想到這是‮夜午‬。

慶幸、欣、美好的心情悄然消失了,消失在‮夜午‬裡,取代的則是失落、惱怒與無奈,多積累的疲勞驟然出現了,不可抵卸地征服了他的身心。

“算了,天亮再說吧!”心裡剛說完這句話,眼皮就沉得抬不起來了。他掙扎著脫掉外衣,拉條被子蓋在身上,頭一沾枕就陷入沉沉夢鄉。夢中,他見到了她。他和她走在陽光燦爛的大街上,手拉手肩並肩,就象熱戀時那樣,行人投過來羨慕的目光。他有些害羞,也有幾分驕傲,心中溫暖而又甜

然而,不知不覺變了。自己變了,變成另一個男人,一個高大英俊的男人,他和她手拉手肩並肩走在一起,燦爛的陽光照在他們身上,照亮她的臉龐,她幸福地依偎著他,還不時仰起臉和他說著什麼。

志誠忽然到心頭一陣尖利的刺痛:肖雲,你怎能這樣,你曾說過,今生今世只愛我一個,永遠不變…

他忍不住呼喊起她的名字,可是她充耳不聞,照舊和那個男人手拉手肩並肩地往前走著,頭也不回,越走越遠,漸漸消失。他痛呼起來:“肖雲,肖雲…是我,我是志誠,你不要走,肖雲…”他被自己的呼聲驚醒,坐了起來,才意識到這是個夢,可仍然清晰地到那尖利的刺痛滑過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