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給太后侍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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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殿中更透著一股死氣沉沉，就算她已經做好心理建設，卻還是忍不住用力倒口氣。

“父皇，這便是兒臣推薦的女神醫。”龍澤領著她走向坐在榻旁，一名穿著明黃五爪金龍袍的中年男子，他身旁還有一名冷豔貴氣的女人。

“民女見過皇上…”李玥晴腿還未跪下行叩拜之禮，皇帝便斥責，“都什麼時候了還顧著這些個虛禮，太后要緊，趕緊為太后診斷！”充滿威儀的渾厚嗓音讓李玥晴心下一凜，卻也不敢怠慢，趕緊起身由太監領著上前為太后診脈。

宮女開明黃的紗帳，搬來一張紫檀鑲貝花圓矮凳讓她坐下，並在太后手腕上覆上一條黃紗巾。

當李玥晴的手覆上太后的脈門，就聽見身後傳來窸翠響聲，想必是方才那些人都圍過來了，她額間沁出冷汗，心緒十分紊亂，本無法專心聽診。

這時，她忽然聽見一記沉咳，猛然想起方才龍澤的代，把這些無關緊要的人都當成木頭人，眼前這位透著貴氣的，只是一名受病痛纏身的可憐老婦。

她靜下心來，仔細地觀察著昏的太后的臉，一番診斷之後，她心裡有了數，長呼一口氣。

太后這症狀不是一天兩天了，然而致使太后昏的病症不過是假象，真相是，太后可能跟龍澤一樣，也是中毒了。

她又想起蕭柔上回的驚險，以及龍澤先前的積毒，不暗歎一聲，這宮裡真是個不平之地。

“如何，太后的病如何了？”皇帝焦急地詢問。

李玥晴看著皇帝，心頭湧上一股恐懼，卻沒有一位御醫診斷出太后的昏是中毒所致，很顯然下毒的是個用毒高手，想讓太后在昏中慢慢死去。

然而宮裡暗洶湧，她不懂得其中利害，只怕一句不小心的話就會得罪人，如若她還想保命，太后中毒這事就只能放在心底，萬萬不能老實說，否則她恐怕見不著今晚的月亮了。

她不安地抬頭看著眾人，不經意看見龍澤眼底的焦急與慌張。

她知道，自小到大最疼龍澤的人，除了他已逝的母后外，就屬太后了，據龍澤說，他自小便是養在太后身邊，也難怪他如此焦急。

遲疑了片刻，她跪在地上，“回稟聖上，太后心力衰竭導致昏，除了輔以‮物藥‬外，民女想為太后施針，讓太后能夠早清醒，民女懇請聖上應允。”

“這…”連御醫都不敢開口要為陷入昏的太后施針，這個丫頭卻這麼說，這讓皇帝猶豫了。

一旁的妃子溫柔勸說，“皇上，您就讓她試試吧，指不定太后娘娘會因此清醒，如若有什麼萬一，便讓她以死謝罪便是！”李玥晴心裡咯噔了下，偷偷看向那名妃子，暗忖，這位娘娘，咱們無冤無仇，又是第一次見面，你沒必要來害我命啊！

“你敢擔保太后無恙？”皇帝質問。

“民女願以項上人頭擔保，太后娘娘必然無恙。”

“父皇，讓李姑娘放手一搏吧，兒臣的命也是她自閻王殿上拉回的。”龍澤向前勸道。

皇帝撫著鬍鬚，冷眼掃向李玥晴，沉思片刻，“既然你肯以人頭擔保，又有穎王為你說情，朕準了。”李玥晴先要了紙墨，提筆寫了藥方，上前給龍澤，“王爺，這事關重大，還請王爺親自去一趟御藥房監督，務必取來這幾味藥，絕不可用替代之物。”龍澤接過藥單瞄了眼，眼底閃過一絲詫異，隨即將藥單收好，放進衣襟內，大步走出慈和宮。

“皇上，民女還有一事相求，待會民女為太后施針期間，懇請所有人退出內殿，以利民女為太后治療。”

“準，所有人退出殿外。”皇帝率先走出，只留一名老太監與一名老宮女在一旁伺候，其餘人等則跟著魚貫走出。

待所有人退下，李玥晴命留下來的兩人將太后的身子翻至背面，然後拿出隨身的銀針，開始為太后施針，沒一下子，太后也步上龍澤當初的後塵，成了一隻老刺蝟。

一旁的老太監跟老宮女看得心驚膽跳，但礙於穎王對李玥晴的擔保，只能冷汗津津，小心仔細地注意著她的一舉一動。

不久後，龍澤自御藥房帶著李玥晴所需的藥材回來，而她正好為太后扎完最後一針。

李玥晴瞄了眼龍澤帶回來的藥材，指揮著老太監與老宮女去做別的事情，然後一把將那些‮物藥‬全丟儘早已經熬上藥的藥罐裡。

龍澤看著若無其事掀開藥罐蓋子查看的李玥晴，忽聽見她說了四個字，“掩人耳目。”

“太后的病——”她拿著一支小勺子翻動著藥罐，輕吐出一字，“毒。”龍澤恍然大悟，袖下拳頭一縮，青筋暴凸。

“別衝動。先前你中毒，後來是太子殿下的側妃，如今又是太后，我懷疑有人也會害太子，如若太后醒了，我不知要多久才能出宮，能否讓太子找個藉口進宮？”龍澤看著她專注熬藥的神情，心底浮上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