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周恩來密謀西征毛澤民提心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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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昌失守,不僅使紅軍遭到了慘重的損失,據地也從以往二三十個縣的一片被分割成了幾小塊。中央蘇區只剩下了瑞金、于都、會昌等縣,中央蘇區已到了最後關頭。
廣昌戰役的失利,給李德的打擊無疑是沉重的。他從廣昌撤回到瑞金便病了,他躺到瑞金郊外那間獨立房子裡閉門不出。人們都知道,他的病是心病,能治好他的病的,只有他自己。
此時,壓在周恩來身上的擔子也不輕。在廣昌戰役前一直沉默的周恩來,終於在4月30,紅軍已撤出廣昌兩天後,致電博古、朱德、李德:我主力經長期戰鬥已相當疲勞,有損傷,新兵又多,幹部缺損很大,尤其廣昌戰役後,亟需有把握勝利和極大機動。同時,他還在第40期《紅星》社論中指出,嚴重的形勢擺在我們面前,歷史給我們的時間已經很短了,在這裡,需要我們以布爾什維克的堅定、頑強,不動搖地執行黨和蘇維埃中央政府的一切號召…周恩來在撰文中列舉目前最危險的右傾機會主義的若干表現時,把“單純的防禦堡壘主義”和“保守主義的分兵把口子”也列在了其中。
這篇社論旗幟鮮明地是在反“右”而具體內容卻隱含著反“左”周恩來清楚,紅軍的確到了最危險的關頭,不能再這樣坐以待斃了,下一步紅軍應該尋找自己的出路了。
廣昌戰役之後,鄂豫皖省委要求中央派遣軍事幹部,增強他們那裡的力量,經研究決定、派22師師長程子華前往。
在程子華出發前,他們仔細研究了鄂豫皖地區的形勢以及其成功的經驗和失敗教訓。在周恩來看來,紅四方面軍的戰略轉移,不失為打破敵人“圍剿”的一種好辦法。也就是在紅四方面軍的啟發下,周恩來萌生了一方面軍在必要時也進行戰略大轉移。
當他向博古、李德把這一設想提出後,李德和博古也同時認為這是一種在沒有辦法下的一種辦法。
5月,周恩來在瑞金出席中央書記處會議,研究中央蘇區腹地生存問題,會議認為從事內線作戰已經十分困難,決定撤離蘇區作更大的戰略轉移,並將這一決定報共產國際批准。
共產國際的答覆是,當前敵人固然強大,然而並不應該驚慌失措,如果實在難以堅持,戰略轉移也未嘗不可。話說得很藝術。
李德在獨立房子裡像一隻困獸,有關對勝利對未來的暢想,在他腦子裡已煙消雲散了。他不停地立在那張蘇區地圖前思索,以前他標好的紅軍和敵人相互間的態勢,這次他不得不重新標記,而眼前的蘇區愈來愈小,敵人在周圍愈聚愈厚,幾乎有一種泰山壓頂之勢,使李德的心裡憋悶異常。他常常想發火。
肖月華小心地在一旁註視著李德,此時她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肖月華是為了革命的需要嫁給李德的。可以說,在沒嫁給李德前,她對李德沒有一絲一毫的情,直到現在她也對李德知之甚少。他們語言不通,生活習慣不同,有的只是對一個洋顧問陌生的崇敬。這個出身貧苦的山村姑娘,以革命的犧牲神嫁給了李德。這是組織給她的任務,她想她要完成好這項任務。她幾乎沒讓組織為難,在組織找她談過兩次話之後,她便很痛快地答應了。這使那些她的同伴很不理解,以前,組織也曾做過那些女伴的工作,讓自己嫁給一個又又高的洋人,女伴們搖頭卻步了。這時的肖月華卻身而出。她想,她和李德會找到“愛情”的,語言不通沒有關係,還有人間那種永恆的愛,他們相互在生理上滿足那一刻,肖月華以為自己找到了這種愛。直到他們雙雙到達延安之後,李德愛上了從上海來到延安的李麗蓮前,肖月華一直懷揣著這份愛。
肖月華知道李德此刻的愁苦,她不知該用什麼方法去安這個洋人丈夫。她默默地為李德衝了杯咖啡,李德一直鍾愛這種黑得像泥漿樣的東西。肖月華一直搞不明白,李德為什麼要喜歡這種苦東西。既然李德愛喝,她還是不失時機地為他衝了一杯,雙手捧著送到李德面前。李德正心情煩躁地站在地圖前,他不希望這時有人來打擾他,他看也沒看,便揮手打翻了肖月華送在他面前的那杯咖啡。肖月華驚叫一聲,滾熱的咖啡濺了她一手。她不知哪裡讓李德不高興了,她只到委屈,她眼含著淚水,低下頭收拾掉在地上的杯子。當她離開李德時,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一頭扎進臥室,倒在上嗚咽著哭了起來。
李德站在地圖前,望著肖月華消失的背影,到自己失態了,他無可奈何地攤了攤手,聳聳肩膀。他無法向肖月華解釋什麼,因為他們語言不通。
當李德恢復了情緒,重新去審視那張地圖時,一下子變得索然無味起來,他知道,即便再這麼苦苦思索下去也不會有什麼結果的。他知道肖月華正在哭泣,以前,他們之間也曾發生過類似這樣的“誤會”而且總是他先伸出雙手把肖月華那張淚臉扳過來,發洩似地親上一氣,直到肖月華在他懷裡破涕為笑,然後再做一次夫間的事。這次,他不由自主地向自己的臥房走去,不出他的所料,肖月華果然在上哭泣。他心裡頓時充滿了憐愛,他俯下身去,雙手捧起肖月華那張滿是委屈和淚痕的臉,他真的有了那種慾望。此時,他想起了不知是誰曾說過的一句話:沮喪的男人和高興的男人同樣需要女人。他想,這句話說得太正確了。
一番雲雨之後,李德的心裡那種不安和煩躁的確得到了緩解。他坐在上,看著肖月華枕在他腿上的頭,一邊輕撫著肖月華的臉,一邊點燃了一支菸。不知為什麼,他想起了自己的母親——慕尼黑郊外伊斯瑪寧鎮那間木板房裡,母親坐在燈下給在前線的他寫信,昏暗的燈光映照著母親那張飽經風霜的臉龐。他悄然地站在母親身後,母親連做夢也不會想到思夜唸的兒子就站在自己的身後。李德讀著母親給自己寫的那封信,母親的親情和思念,讓他出了眼淚,他的眼淚一點一滴地落在母親的發上,才使母親回過頭來,母親低叫一聲:我的上帝——便一把把他摟在懷裡…
李德想到這,心裡不免有些酸楚,他搖搖頭,驅趕掉對母親的幻覺。他開始穿衣服。當他來到門外時,看見周恩來正在田埂上踱步。周恩來已經來了一會兒了,他沒有打擾李德。
休息得好麼?周恩來又風趣又關心地問了一句。
李德不知如何回答周恩來這種問話,只是攤了攤手。
周恩來又說:看你氣不錯,咱們走走好麼?
李德說:我也正想走走,這幾天悶死了。
兩人順著田埂不急不緩地向前走去,照著他們的是一抹夕陽。
我看咱們是該做些準備了。周恩來這麼說。
李德無奈地點點頭。
兩年前深埋的那筆財寶也該啟封了,也許會用得上的。
李德又點點頭,通過廣昌的失利,李德似乎變得不再那麼剛愎自用了。
兩人覺得此刻有許多話要說,可都不知從何說起,兩人就那麼一直默默地走下去,順著田埂,懷著同樣一種心情,向夕陽裡走去。
周恩來找到澤民時,是和李德分手的那天晚上。澤民住在中央機關後院一個平房裡,他當時分管中央機關的財物工作,兼中華蘇維埃銀行行長一職。澤民親手為周恩來倒了杯茶,周恩來沒有喝茶,而是心事重重地望著澤民。自廣昌失利以來,整個中央蘇區幾乎每個人都很難看到笑容。澤民也不例外,他也心事重重地看著周恩來,周恩來晚上到他這裡來,不用問他也能猜出一定和財物有關。
周恩來先說話了:那些封存的金銀該取出來了。
是全部嗎?澤民問。
周恩來點點頭。又說:這些金銀取出來後,全部送到造幣廠,加工成銀元、金扣、髮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