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靜夜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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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本上來說。麒麟是被村裡的長們一手帶大的。在母親懷裡撒嬌也好。在父親頭上撒也好。都是他從來沒有過的體驗。長老們把他培育成剛強的豪勇男兒。麒麟也從來不認為自己就是不幸。但認知卻在今天受到挑戰。

從來不曾擁有過。不是意味著不存在從來不曾受過。也不就意味著無所求。

那拂過前額的指尖。彷彿帶著不可思議的魔力。輕輕的走了他身上的力氣。一顆心彷彿墜入了棉花堆裡。只覺的不斷的向下沉一直沉到幾乎看不見光的黑暗裡。但是沒有恐慌。沒有畏某種不可議的溫暖從黑暗的深處湧出。靜謐的包裹著他的身體。

那人的手輕輕過的臉頰。帶著無須付諸言的憐惜。覺到眼皮的沉重。麒麟不自覺的蜷縮成嬰兒的姿勢。聽到那人在他的耳畔哼起大荒的歌謠。

“扶搖萬重兮”的豪情。是他從小聽到大的搖籃曲。此刻卻化成繞指而過的溫。猶如水銀瀉的的月光。無以抵擋的滲進他的靈魂裡。

在被那靜的黑暗給俘虜的前一刻。麒麟的嘴角嚐到一些鹹鹹的東西。…麒麟一覺睡到大天亮才醒來。醒來的時候邊已沒有諾茵的身影。這讓他忍不住到一陣落。但好像也沒有再睡下去的理由。麒麟打著哈欠走下鋪。隨手揮出幾拳。拳勁帶起呼呼風聲。麒麟只覺的整個人神清氣。全身充滿力量。昨晚的高燒乏力簡直就像在做夢一樣。

耀眼的陽光穿透窗簾進房間。偏頭望向窗外。隨手拉開窗簾後。一片蔚藍的天空呈現在眼前。透明的風擦著肩膀湧進房間。幾隻叫不名字的鳥雀喧鬧著在不遠處飛過。整個一派充滿活力的晨間光景。麒麟有些悔自己醒太晚。他快的換好衣服走出臥室。而在外面客廳等著他的。是身著百翔長制服的諾茵的身影。

“早上好。諾茵。”麒麟以充滿活力的聲音朝諾茵打著招呼。

“嗯？”諾茵正在餐桌旁閱讀一份文件。聽到招呼才抬頭回應著他。

“早啊。麒麟。”

“你在看什麼？”麒麟朝諾茵走。並好奇的打量著客廳的擺設。

這間客廳大概有十多平米。並不算寬敞。擺設也相當簡單。包括桌椅櫃等等傢俱都是用頭做的。每一件都帶著濃厚的實用主義風格。麒麟猜測它們應該都是隊的配給品。一邊在餐桌旁的空位上坐下。他的面前放著一份由麵包火腿和牛組成的簡單早餐。而諾茵顯然已經用過早餐。所以面前只放著一杯紅茶。茶杯里正飄散著氤氳的霧氣。

“怎麼樣？燒已經|了嗎？”諾茵放下手裡的文件。掛念的看著他。

“嗯。已經全好了！”麒麟用神十足的聲音回答著。然後回想起昨晚諾茵照顧的事情。有些不好意思的頭。那個。昨…昨晚麻煩你照顧了。諾茵。”

“我照顧你是理所當然的。小弟。”諾茵擺擺手。其實關於昨天的事情。你要謝的另有其人。”

“昨…昨天的事情？”麒麟突然心虛起來。

“呃。昨天的事情…是紅磨坊的事情嗎？”

“難道是某位新人士襲擊憲兵隊長的事情嗎？”諾茵以似笑非笑的目光看著麒麟。然後搖搖頭。把剛剛看的那份文件送過來。先吃早飯吧。麒麟。然後順看看這份報告吧。你們在紅，坊胡鬧。結果反而是憲兵們替你們收拾善後。還真荒唐…這次諾威斯他可是把所有事情都給壓了下去。你們欠下他一大筆人情呢。”

“諾威斯？”麒麟疑惑的接過報告書。同時也到有些飢餓。於是一手拿起麵包。邊啃邊看起來。

報告書上蓋著憲兵的印章。而內容則相當簡短。記載著昨天王都第二大道的紅磨坊酒館出現魔物騷亂。然後被路過的憲兵隊討伐的事件。上面既沒提到第一聯隊的名字。沒提到獨聯隊的名字。至於憲兵總長勇戰大荒青年的過程。更是連影子都沒有。

“也就是…什麼都沒發生過的意思？”麒麟如此理解著報告書的內容。

“就是這樣。第一聯隊昨天沒有去過酒館。也沒有遇上獨聯隊。更沒有和他們發生鬥毆。紅磨坊的破壞完全是深淵魔造成的。但也已經被憲兵隊討伐…”諾茵的嘴角揚起苦笑。

“這樣安排的話。宰相派那邊也提不出意見吧？皆大歡喜的結局。諾威斯還真是用心良苦呢…但是。也只能用來騙騙外人。”說到這裡。諾茵話鋒一轉。那麼。真正的經過是怎麼樣的呢？”

“呃。怎麼樣的…”麒麟猶豫著。他不太清楚諾茵是怎麼看待昨天的事件。諾茵身為統率蒼空王騎的百翔長。若是打算認真追究部下的違紀行為。那第一隊恐怕無人以倖免。

“事實上。昨晚是有原因的…”麒麟想試著為前輩們開脫。但卻遲了一步。

“蒼空王騎以前就有舉行新人歡會的傳統。而且和獨聯隊的矛盾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了。事情的經過我大概能猜的出來。”諾茵端起茶杯。湊到邊泯了一口。然後以嚴肅的目光凝視著麒麟。

“我想知道的是你右手的事情。小弟…那個。確實是魔人種下的禍唸吧？”

“諾茵。你知道？”麒麟到非常驚訝。

“果然是這樣嗎…”諾茵當場皺起眉頭。從嘴裡吐出苦澀的嘆息。

“小弟。上次我問的時候。你為什麼不告訴我？”那雙青的眸子裡出譴責和痛惜的目光。

“嗯。我是想靠自的力量來解決啦。不過好像反而給大家添麻煩了…我會向諾威斯道謝的。還有諾。對不起。”麒麟率直的承認了自己的錯誤。但跟著卻把注意力放到另一件事情上。

“不過諾茵。你知道魔人的禍念是什麼嗎？昨天我的右手失去了控制。而且還變成那種魔物似的爪子。要不是諾威斯把我打暈的話。搞不好整間酒館都會被我拆掉。”

“事實上。那間酒也塌了差不多一半。蕾切爾現在正為賠償金而犯愁呢…”諾茵苦笑著搖搖辜。出“真拿你沒辦法”似的溺愛神情。看來她已經原諒了麒麟在這件事上的過失。

“在回答問題以前我先問問你。麒麟。你對魔人的禍念知道多少？”

“嗯。我看過那家把古樹變成爭巨人的情景。不過其它的就不清楚了…”麒麟搖搖頭。

“告訴我。諾茵。那究竟是什麼東西？”

“…那是空。”沉默片刻後諾茵如此回答著他。

“被歪曲的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