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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洱海大會宏仁佛心雙主令點蒼髮難追雲手巧破蓮群豪見那在白、黃、紅三衣衫少女引領之後,綠蔭叢中,冉冉現出一座茜紗飄垂的輦車,心中都不由為那種豪華瑰麗的氣勢,略一怔。
待那輦車緩緩地來到草坪中央之時,只見那輦車亦是雕細刻著九條青身描金的龍飾。
輦車到了中央之後,緩緩停住,輦裡響起,一陣鳴玉般的細小鈴聲,但這聲音雖是細小,但卻極為清亮,傳揚得甚是遼遠。
那細小清亮的鈴聲甫息,但見人影跳躍,由四面八方,飛來二三十人,齊集輦前,倏的又齊躍進中央棚內。
這一群人之中,形式也十分龐雜,有“一杖追命”呂瘋婆、“聞香索魂”呂寶瑛、“陸地神魔”邱三波、“燕趙雙兇”神火陳兆炫、鬼沙裴開江、“拘魂蓮花”龍虎僧,還有一些江湖亡命的綠林大盜。
待這班人在棚中兩邊站立,那輦車上,迅速的飛下四個紅裳的少女。
四人牽起茜紗,六名推車的少年,將輦車輕輕放低,車內又走出兩名手執羽扇的綠紗的少女。
猛地,又是三聲震地的炮響,但聞一陣沁人的雅香,輦車上茜紗一動,一位身著淺綠裳、淡黃裙、臉蒙絹紗的麗人,俏立當場。
群豪之中,雖多是江湖成名的人物,但真正看到過“九陰蛇母”莫幽香的人,卻還不多,是以,輦車中走下這樣面罩絹紗的麗人之後,不由看得心中一震,都被她那豔光所懾。
但“瞎仙鐵笛”羅乙真、“虯髯神判”、“江南醉儒”、靜心道姑,以及少林派掌門方丈宏仁大師,武當派掌門人柏陽道長,華山派一空大師,魯冀普豫四省綠林盟主“鐵神鞭”蕭-幾個人是見過這一代的女魔頭的,但這時一見她下了九龍輦,也都不由心中一怔,暗道:這多年不見了,這魔頭怎的還是這等美豔?
“九陰蛇母”莫幽香盈盈的站立草坪中央,仰起秀臉看了看天,然後向左右兩個竹棚的群豪輕點螓首,輕輕笑道:“關山萬里,勞動諸位駕臨洱海,本教主十分,數來,多有不周,莫幽香在此謝罪了。”說著,回頭望了那環伺身後的少女一眼。
那些白、黃、紅衣衫的少女立時往中央棚中走去,另四個紅裳紗的少女,這時也由輦車上,捧下四柄緞的長劍,隨在那群少女之後走去。
“九陰蛇母”莫幽香,跟在二名捧劍的紅裳少女身後,手扶著兩名綠衣執扇的少女肩上,另兩位捧劍的紅裳少女,又隨在莫幽香身後,這二人身後又跟著一名金衣,一名銀衣的少年童兒,齊向中央竹棚走去。
莫幽香在中央竹棚內,坐定之後,那肅立的呂瘋婆等人才一一就座,那金衣童兒,手執金旗,飛步棚前,揮旗兩匝。
立時,就有人替三棚中之人,獻上新茗。
“九陰蛇母”莫幽香輕舉玉盞,向群豪道:“諸位遠來滇地,謹以香茗一杯,聊盡地主之誼…”說時,舉杯就,群豪也都啜飲了一口。
莫幽香放下玉盞之後,默坐片刻,轉臉對銀衣童兒說了一句話。
那銀衣童兒,走出棚外,高喝一聲,道:“午正已到…”然後銀旗一展,又躍回棚內。
立時又三聲炮響。
三聲炮響之後“九陰蛇母”輕盈地站起身子,向群豪環睨一眼,道:“午刻已到,洱海盛會,就算開始,可惜,還有幾位高人未到。”微微停歇,又道:“武林中人,首時重諾,現在午時已正,咱們自不能再空等於他,想來諸位也無異議?”群豪互望了一眼,都未出聲。
“九陰蛇母”也看了群豪一眼,淡淡的冷笑了一聲,道:“諸位俠駕前來洱海赴會,足見是太看得起我莫幽香了,如今,我以地主身份,將所以要創此洱海之會的心意,向諸位表明一番…”這時群豪中,忽有一陣細細私議,莫幽香耳目聰明,已經聽到,遂又笑著,接道:“不錯,今天之會,會主有二,少時自然與諸位相見。”她也不問群豪態度如何,又道:“莫幽香行道江湖,承蒙武林朋友的另眼相看,幾十年來,都能和平相處,這一點我莫幽香,十分,不過武林中朋友,人眾心異,人各有志,是以有些高人,自仗身負絕學,而往往挾技自炫,自我標榜,稱俠道義,對於他人之事,硬加手,所以把江湖中造成許多恩恩怨怨,武林中人,講的是恩怨分明,我莫幽香雖是女之輩,但也知恩仇二字,所以我多年來就有心邀請天下武林道上的朋友,把生平恩恩怨怨作一了斷,可是總苦無機會,此番卻下了決心,定下這洱海盛會,更蒙諸位不棄,來到洱海…”說到此處,紅袖掩,輕笑了一聲,便倏然住口不言。
左面棚內忽然響起了一個壯的聲音,道:“我等既然都來了,這就稱了你的心願,你到底怎麼打算,也該快快說出來!”
“九陰蛇母”莫幽香,未等他說完,接口長長說了聲:“嗯,很好…”眼角隨著發話的聲音瞧去,只見發話之人,身軀魁偉,馬臉長面,大鼻闊口,兩眼神光充沛,雖然坐在那裡,卻如人站在那裡一般高大,高高的超過了所有之人。
她瞧了此人一眼,輕盈的一笑,道:“如若不是本教主眼拙,這位定是人稱‘鐵神鞭’蕭-,蕭盟主了。”
“鐵神鞭”蕭-應道:“不錯,在下正是蕭某。”
“九陰蛇母”莫幽香,臉微微一冷,道:“想我莫幽香,與貴盟主之間,一無杯葛,今奉請貴盟主前來,則是平敬仰你一份豪情,希望你來此為咱們作一見證,何以貴盟主倒沉不住氣…”她說到這裡,似覺話說得太是過份,立時又舒顏一笑,道:“看來蕭兄真不愧是燕趙奇男,真是快人快語。”
“鐵神鞭”蕭-冷笑一聲,道:“好說,好說,今天之會,也可以說是不是冤家不聚頭,既然來了,也全不是外人,有話不妨開門見山,痛痛快快說出來,該如何,便如何,咱們又不是大姑娘上轎,還用得扯扯拉拉的嗎?”
“九陰蛇母”莫幽香點點頭,道:“好,一切遵辦就是。”說著環視左右兩棚一眼,然後脆聲,朗然說道:“恩恩怨怨,總有了時,今天在場諸位,都不是默默無聞之人,少不得彼此間,都留有過節,要知盛會難再,尤其是幾位俠蹤不定的高人,更是難遇,所以,在場諸位,如過需作了斷的,這洱海大會,實是千載難得的機會,今天,我叨地主之名,願將自己的事,退後一步,把這洱海小島,先給諸位暢意作為…”右邊棚內忽然一聲佛號,只見華山一空大師合掌說道:“罪過,罪過,你這番話,大豈是你的本心?所謂會無好會,宴無好宴,佛法無邊,也難渡無緣之人,女菩薩也該實說了。”莫幽香,臉上一紅,但隨即又恢復平靜,盈盈笑道:“老法師,果真別具慧眼,其實也不是我莫幽香,故作玄虛,我想大家既然來了,凡事也定可解決,我們先從小題目做起,豈不是免得以小礙大嗎!既是老法師這等責難於我,那麼我不妨把話代明白,至於下步如何,還望諸位公決好了。”她說到此處,眼光掃掠了左邊棚內一眼,道:“想我莫幽香當年,一切作為雖不免過於任而為,但卻是絲毫沒有與武林為敵之意,尤其對幾位武林高人,也沒有稍存不敬之心,只是這幾位稱俠義道的高人,一步一步,人太甚,置莫幽香於死地,所以,當在黃山始信峰承羅大俠不吝黃山絕學,我莫幽香受教尤深,當時,雖承羅大俠不作趕盡殺絕之圖,我莫幽香才算逃得命,隱居潛修,才保得殘命…”點蒼派掌門“追雲手”蔡三慶,因年來受制於九陰教太大,是以聽她說到此處,立時接道:“你既然留得命,就該捫心悔過,何以又重出江湖,荼毒武林呢?”
“九陰蛇母”莫幽香,微咬銀牙,道:“貴掌門人說得不錯,我既是留下命,就該找處所在,隱跡靜居,這話不失金玉良言,而我莫幽香也能做得到,不過,不過…”她“不過”了幾句,才又接下說道:“不過我莫幽香生成一付傲骨,此事可以不提,但此辱卻不可不雪,所以我苦練多年,今天覆出江湖,就是要想會會天下武林高手,看看幾年的工夫,是否白費,同時也覺著如今天下武林,派來分歧,得恩怨紛爭,無時或已,這才下這宏願,組成九陰教,打算把天下武林完全入我教,如此天下一家,糾紛自然停歇,這也正是我辦此洱海大會的心願,如果諸位都能跟我九陰教結成友好之盟,那麼今天的洱海大會就可歡笑收場,也是諸位之福,不知諸位以為如何?”莫幽香這一段話,說來甚是狂傲,但此時在場各派掌門人,心知既來就不能善自罷休,是以聽她說的雖然驕狂,大都忍了下去,但那“江南俠盜”武煥章,聽了卻冷冷一笑,滿臉不屑之,道:“莫教主口氣不小,從古以來,天下可以有人一統,但武林道上,卻還未曾聽說過有人能以統一,今天你既敢當眾誇下海口,我問你,如果咱們不能聽任你的支配,你又待如何?”
“九陰蛇母”莫幽香緩緩的冷然說道:“如果不能與我同道共謀,那就是九陰教的敵人,對付敵人…”她冷哼了兩聲,道:“那也就怨不得九陰教了。”這時,那左邊竹棚裡,忽然一個人“啊哈”兩聲,似是打了兩個呵欠,然後懶洋洋,慢的說道:“啊呀,天到午時有偏了,怎麼,我倒睡了一覺啦,只聽你們嘰嘰咕咕,我還以為是有老和尚在講經呢?”說話之人,正是“江南醉儒”高鏡光,他歪歪搖搖的站了起來,用袖子了惺忪睡眼,又道:“咱們窮人沒有見過場面,此番只道這洱海大會,定有熱鬧可看,這才不遠千里而來,那知道卻跟我窮秀才在三家村教學生一樣的,只是口講,早知如此,我也不趕這場熱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