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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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不好是琉璃之類的…”
“說不定是水晶製品呢,這種體積的水晶價格一定很高!”易海聆邊籤著名,心裡也納悶這一箱沉重的東西會是什麼。一旁的送貨員看大家猜得愈來愈離譜,便笑著大聲吆喝:“不用猜了啦,裡頭是‘黑鑽石’啦!”黑鑽石?!李和欣倒了一口氣,難以相信地瞪大眼。她要葉毓桐送比黑珍珠更高檔的東西,他居然想得到黑鑽石,他該不會把房子賣了吧?驚惶未定之際,李和欣轉念一想,為什麼黑鑽石會裝在這麼大的箱子裡?難道里頭是黑鑽石的工藝品,所以加一層防震包裝?還是葉毓桐把整顆黑鑽石原礦都給挖來了?
反應大的人不只李和欣一個,其他同事也同時驚呼起來…
“黑鑽石耶!degrisogono的嗎?”
“是不是由fawazgruosi計的黑鑽系列?”
“接…接住我,我快昏倒了…”當事人易海聆倒是非常冷靜,看看寄件地──六龜鄉農會。農會?一下子沒想太多,她疑惑地問送貨員:“農會現在也賣鑽石嗎?”
“當然賣鑽石嘍,黑鑽石是我們六龜鄉特產,這一箱還是葉老師親自去挑的哩!”送貨員志得意滿地笑笑,他可能和農會的人混得很了,連葉毓桐都認識。
六龜鄉特產?易海聆內心有種不祥的預。收到這個禮物,她確實有些動,但並非動於箱子裡的東西,而是葉毓桐為了送這個禮物親自跑到高雄的心意。
“易主任,快打開吧,讓我們見識一下。”
“對啊,易姐,打開讓我們看一下。”李和欣也很想知道葉毓桐送的黑鑽石長什麼模樣,需要這麼大的箱子來裝。
拗不過眾人的催促,易海聆順應民意地拆開包裝紙的一面,再用美工刀割開裡頭紙盒的封箱處,將這箱六龜鄉特產打開來…
蓮霧!一整箱的蓮霧!滿室陷入一陣尷尬的靜默,李和欣整張臉都黑了,易海聆則是哭笑不得地看著眼前澤美麗的“黑鑽石”
“哈哈哈哈…”安靜只有一瞬,眾人爆出大笑,其中一個笑到掉出眼淚的同事忍不住說道:“早該想到是蓮霧的,衝著易主任的身價,我們還以為送給易主任的‘黑鑽石’一定就是貨真價實的司黑鑽石,又包裝得那麼漂亮…哈哈哈!這個男人真是太有種了,幫我們上了一課,原來‘黑鑽石’蓮霧是六龜鄉特產…”
“易姐…”李和欣難堪地偷瞄她,心中痛罵葉毓桐:什麼黑鑽石,如果這種東西能追得到易海聆,她李和欣三個字倒過來寫!
“六龜鄉特產…”易海聆表情怪異,看不出是生氣還是好笑,“送這種東西,滿符合他的風格。”
“易姐,還有一件事…”李和欣決定全盤托出她的計畫,省得事後死得更慘,“我還教葉老師安排了一頓漫的燭光晚餐…”易海聆站在電梯口,無言以對地和身後一大群“觀眾”一起等待下班的電梯。
這群“觀眾”說穿了就是來看戲的,自從下午的黑鑽石事件讓他們笑翻天之後,全都很好奇晚上李和欣說的燭光晚餐會是個什麼情景。
就這樣,一大群人浩浩蕩蕩地來到樓下。葉毓桐在李和欣教導有方之下,果然已經等在那裡了,只不過這麼大的陣仗不在他預料範圍內,他只能不明所以地望著領軍的易海聆。
“別理他們,來湊熱鬧的。”易海聆無奈地翻了翻白眼。
既然如此,葉毓桐盡力當他們不存在,有些難為情的開口:“呃…我送的禮物,你還喜歡嗎?”女主角還來不及開口,後頭的“觀眾”已經入戲地唱和起來:“喜歡啊!香甜多汁,清脆口,最好多來幾箱…”原來易海聆看一整箱水果也吃不完,便大方地讓當時在場的同事沾個光,大快朵頤。想不到的是這群人食髓知味,竟厚著臉皮跟葉毓桐獅子大開口。
“啊?喜、喜歡就好…”葉毓桐吶吶地回答,他以為這群人已經很莫名其妙了,更莫名其妙的是,李和欣突然從某個角落裡冒出來,一臉兇相地把這群人全都趕走。
“葉老師,我已經把障礙都排除了,晚上的燭光晚餐,千萬不要搞砸了!”有了下午的經驗,李和欣低聲在葉毓桐耳邊再三告誡,然後一把將不耐煩的易海聆推向他,“拜拜,我先走了,祝你們玩得愉快!”
“這是怎麼一回事?”葉毓桐完全沒辦法進入狀況。
“就是這麼一回事。”易海聆懶得解釋,逕自把被那群人得糟透了的心情調整到最佳狀態,她可不想壞了用餐的情緒。
“不是聽說有燭光晚餐?”
“嗯…是啊…”葉毓桐推推眼鏡,話語間有些猶豫。為了這頓燭光晚餐,他特地告假一個下午在家裡準備,本來一切都很美好的,但中途卻發生了一些不可抗力的困難…
回到葉毓桐的家,天也很識時務地黑了,為他設計的燭光晚餐建立了成功的第一步。一踏進屋子裡,易海聆隱隱聞到空氣中飄散著一股食物的香氣,因為見識過他的手藝,她對這一餐的期望頗高,若他能滿足她現在肌腸輥輥的腸胃,下午的黑鑽石事件就算他將功折罪。
葉毓桐按照李和欣教的步驟,故意不打開燈,拉著易海聆來到心佈置的餐桌前坐下,然後啪、啪兩聲,蠟燭點亮了──微弱的燭光,滿桌的美食,孤男寡女之間似乎真有那麼一點情調。易海聆沉浸在這種氣氛之中,先朝他風情萬種地一笑,輕聲細語的說:“是不是還差了點音樂?”音樂?李和欣怎麼沒說到這個?葉毓桐困窘地呆立當場,吐吐地老實回答:“我、我家只有葉啟田、陳雷的專輯…”
“好了,音樂免了吧。”相信全國同胞都不會覺得葉啟田的音樂很搭燭光晚餐。易海聆自嘲地笑了笑,果然不能對他的漫因子抱太大期望。算了,菜好吃就好,她直覺伸出左右手想拿桌上的刀叉,卻無預警地摸到一雙筷子…是中餐?
沒人規定燭光晚餐一定是西餐的,易海聆在心裡說服自己,這才仔細一看桌上的菜餚,三杯雞、東坡、炒空心菜、麻婆豆鷹、京醬絲、麻油雞湯…全都是家常中的家常,而且份量驚人。
“毓桐,這麼多我怎麼吃得完?而且你不覺得三杯雞、麻油雞…”不太適合燭光晚餐嗎?
“這些菜的材料都是我直接向農家訂的,保證新鮮。”葉毓桐邀功似地說道,“而且我想你一定吃得完的。”
“你對我那麼有信心?”他以為在餵豬嗎?易海聆不由得這麼想。
“我看過啊。”葉毓桐想起那天在西餐廳初見她和李和欣,兩個人狼虎嚥的樣子,“大概是年初的時候吧,我曾經看過你與和欣在你們公司對面的西餐廳用餐,你吃了不少嘛…”什麼時候的事?易海聆拚命地回想。年初?和李和欣?該不會是和“邦聯”貿易的陳特助接洽的那一次吧?那一次的吃相…確實滿糟的。幸虧現場只有兩燭光的亮度,否則她臉頰的泛紅一定會被葉毓桐看出來。
“不管了,我們先吃吧。”她挫敗地抬頭看他一眼,可是這一眼,又覺得某些東西似乎怪怪的…
天啊,這是在玩“大家來找碴”嗎?易海聆深呼了一口氣,面僵硬地指著桌上的蠟燭。
“毓桐,這種紅蠟燭,不是在拜神的時候用的嗎?”
“是、是啊…”這就是他遇到的不可抗力,葉毓桐滿臉無奈,“我買不到和欣說的那種美麗的蠟燭和燭臺,所以只好跟隔壁鄰居借來充數,我想這麼弱的光什麼都看不到,效果應該差不多…”
“夠了!”易海聆眉頭一擰,手往桌面重重一拍,嚇得葉毓桐登時住口,“什麼燭光晚餐!擺了一桌子的家常菜還兩支祭神的蠟燭,你以為你在‘拜天公’嗎?下午的黑鑽石我都還沒跟你計較,哪有人情人節送水果的?”
“這都是和欣教我的,我只是照著她的話做…我以為這樣你會很高興。”葉毓桐像只落水的小狽,無辜地望著她。他長這麼大年紀從沒送過情人節禮物,也沒吃過燭光晚餐,怎麼會知道要怎麼送、怎麼吃?
“原來…原來你不喜歡我送的東西。”想到她一籮筐的男友,再對比自己的不濟,他眼底閃過一絲黯然。
“你…”回想今天發生的一切,簡直荒腔走板到了極點,易海聆還想生氣,薄面含嗔地直瞪著他。可是,看他無辜的表情看久了,她臉上的怒氣一絲一毫地崩潰,最後終於忍俊不,捧腹大笑,“噗…哈哈哈!你到底在搞什麼,可以搞得這麼荒唐,真是被你打敗了。算了算了!我看燭光也免了,我們打開電燈,正正常常的吃一頓晚飯吧。”
“易姐,我對不起你!”隔天上班,李和欣立刻負荊請罪,“你不要怪葉老師,都是我出的餿主意,又沒講清楚,才會成那樣。”昨晚她特地打電話聽葉毓桐回報戰況,沒想到結果慘不忍睹,她心中滿是恨鐵不成鋼的慨。
“我沒怪他。”想想他的所作所為全都是為了討好她,或許方法用錯了,但易海聆知道對他這種不懂風花雪月的人而言,昨天已經是盡了全力了。
“真的?那你怪不怪我?”李和欣怯怯地問,怕最後這筆帳全算在她頭上。
“我也不怪你。”若沒有李和欣的餿主意,葉毓桐恐怕連昨天是什麼子都不知道。
“唉,經過昨天一天,我想葉老師已經被你三振出局了吧?”李和欣唉聲嘆氣地幫葉毓桐哀悼著。
“你這麼認為嗎?”易海聆莫測高深地笑了笑,“可是我反而愈來愈覺得,毓桐其實還不錯,可以納入考慮呢。”事實上,易海聆對他四處張羅蔬菜水果,還親自下廚作菜的用心相當動容,因為從來沒有一個男人為她做過這些。如果他和一般男人一樣送她隨手可買的珠寶鑽石,然後晚上撒大錢請她到法國餐廳吃一頓正宗的燭光晚餐,那他就不叫葉毓桐,她也不會對他另眼相看。
他只是以他的方式喜歡著她。
“啥?我沒聽錯吧?”李和欣挖挖耳朵,驚訝得下巴都快掉下來,“你覺得葉老師不錯?他不會在昨晚的飯菜裡下了藥吧?”她一點也不想改名叫“欣和李”那聽起來好像餞的名字。
“他有這個智慧嗎?”他若真要走這種門歪道,按易海聆對他的信任,恐怕已被他暗中欺負了不下百次。
“我看是沒有。”她怎麼沒想到下藥這招?李和欣暗自懊悔,不過,用膝蓋想也知道葉毓桐那種“條直”的人一定不會接納這種建言,她還是別枉作小人。
“我還在想,是不是應該和他約個會什麼的,多培養一下情呢!”易海聆失笑看著李和欣張大嘴呆若木雞的樣子,“這一回,你最好別再出什麼餿主意。”女人心海底針,這句話莫以易海聆為甚。李和欣此時非常慶幸自己不是個男人,也沒有戀上易海聆,否則沒有葉毓桐那種過人的生命力,總有一天會被易海聆給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