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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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是折磨人的,她躺在上,聽著隔壁房的童公公、童婆婆發出的鼾聲,好不容易熬到快子時,立即悄然起身,走出家門,往兵部尚書府的方向而去。
起初是用走的,到了後來,變成用跑的,恨不得擁有一雙翅膀,可以助她飛掠過長長大街,躍過高牆到他身邊。
當她奔到兵部尚書府的後門時,張媽已引頸企盼地等候她的到來。
“宋姑娘,你可來了,一路上都還好嗎?”張媽深怕她孤身一人走在黑暗的大街上會出事,假如真出了事,她可沒法向二少爺代。
“我沒事。張媽,你快帶我去看子麒。”為了見他,就算前有豺狼、後有虎豹,她照樣無所畏懼。
“好、好,你別急,我這就帶你去。”張媽輕拍宋丹雅的手背,朝她比了個噤聲的動作,悄悄帶她潛入府中,見受了重傷的項子麒。
張媽領著宋丹雅穿過重重回廊,痺篇巡夜的守衛後,終於來到項子麒居住的院落。
“我請夫人讓我今夜守在二少爺身邊照顧,所以老爺和夫人都已經去休息了,你可以在房裡好好陪伴二少爺。”為了今夜讓宋丹雅順利見到二少爺,張媽可是用了心地安排。
“張媽,謝謝你,你對我的恩情,我一輩子都不會忘的!”宋丹雅衷心謝張媽的幫助。
“宋姑娘,千萬別這麼說,你和我家二少爺情投意合,我全看在眼裡,幫你是應該的。二少爺若是知道你來看他,一定會很開心的,快進去吧。”若非看見宋丹雅的真心,張媽不會幫她。張媽開了門,讓宋丹雅入內。
宋丹雅對張媽頷首後,便迫不及待地進到子麒的房內。初踏入他的房間,就聞到濃濃的葯味,她快步穿過小廳,走進內房,即見他赤的背脊敷著葯、裹上層層布條。許是旁人擔心他在昏中牽動到背部嚴重的傷勢,因此還特別再以布條將他的雙手縛綁在柱上,讓他趴著睡,動彈不得。
不爭氣的淚水於見到他嚴重的傷勢與憔悴、昏不醒的臉龐時,便如斷了線的珍珠般潸然滾落。
他的傷教她的心碎成片片,心痛得宛如一細針不斷地往心口深刺,尖銳的刺痛持續著,教她不過氣來,在誤以為趨於緩和不痛之際,它又毫無預警地往深處裡扎,如此反覆,直到她氣力用竭,再也無力抵抗。
她臉蒼白痛苦地來到他身畔,顫抖的指尖不捨地輕撫上傷痕累累、猶沁著血絲的背脊。
“子麒…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如果她不選擇逃避,如果她暗中和子麒聯絡,或許今他就不會受傷、昏不醒,這一切全都是她害的!
冰晶般的淚珠淌在古銅的膚上,宋丹雅心如刀割,黯然神傷。
他的傷勢使她一籌莫展,她什麼都不能幫他做,只能無助地坐在一旁垂淚,她痛恨自己的無助!
“告訴我,我該怎麼做,才能幫助你?”張媽的話在她腦海中發酵,如果他這幾不醒,往後恐怕是再也無法醒過來了,或者是死去、或者是永遠躺著,再也沒有知覺。
依她對他的瞭解,他的驕傲絕不容許他失去知覺,任人服侍,像個廢人一樣地躺著,所以她得想辦法讓他醒來才行。
“子麒,你可聽見我在喚你?”她執起他的手,貼在頰畔輕喃。
“我是丹雅,你的丹雅,我回來了,你知道嗎?”她的吻上他的手背,發現連他的手背都帶著傷,教她心疼如絞。
“我沒死,我再次回到你身邊了,子麒…”她哽咽,低啞著聲道。
她的呼喚、她的淚水,得不到他的半點回應。項子麒的眉心因劇疼而糾結在一塊兒,仿彿就連陷入昏也無法減輕體上的痛苦。
“我知道你很疼,我的心也好痛。你該知道,我不喜歡見你了無生氣地躺在榻上,你該是要意氣風發地騎在馬背上,領兵保家衛國的,是不?所以求求你不要再沉睡了,醒過來好嗎?”她的指輕柔地撫向他的眉心,試圖為他拭去所有痛苦。
輕柔如蝶翼般的撫觸,一下下慢慢熨平眉心的皺摺,昏中的項子麒似能受到她的撫,不再覺得疼痛難耐。
“子麒,你知道我來到你身邊了,是不?”見他不再蹙眉,她開心低呼,深信他定是聽見她的聲音了。
宋丹雅等待他再出現其他的反應,可惜等了好半晌,仍不見他有更多的回應,清麗的容顏難掩失望。
“是我太焦急了嗎?還是你正生我的氣,所以故意不睜開眼看我?”宋丹雅心疼他像頭被綁縛住的困獸,因此便擅作主張地為他解開雙手上的布條。
考慮到他可能在昏中翻身扯裂傷口,需要有人於一旁守著制止,所以在解開布條的同時,她心裡已另有主意…
眼下就她和子麒兩人,子麒陷入昏中,也沒有其他人會知道她接下來的大膽舉動…她用力連連深了幾口氣,告訴自己這麼做是為了不讓子麒扯裂傷口,但卻依然無法剋制地羞紅了臉。她脫下鞋,躺在他身畔,讓他的手臂環住她,她的則親密地靠在他的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