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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情背叛-激情-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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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麗的語文”開學了。一班的第一堂課就是語文,我並不急著讓大家打開課本,而是要他們先用“美麗”組詞,如我所料,沒有一個人想到我要說的,當我把這五個字端正地寫在了黑板上時,下面傳來一些瑣碎的笑聲。

我掃視著一大串以“美麗”為定語的詞組,微笑道:“看到你們能把這麼多事物和美麗聯繫起來,我很高興,的確,世界上有很多美麗值得我們珍惜和熱愛,從風景到女孩和童話。其實,還有很多被我們忽略的美麗啊,比如這‘美麗的語文’,恩,看上去好象搭配不當呢,可是,有一天你們會在心裡栽種下一棵大樹,這棵樹的名字就叫——美麗的…語文。”一些人安靜下來,一些人還是笑,很懵懂地、或者很不介意地笑。

“同學們,從你們咿呀學語那一刻起,就已經開始接觸我們的漢語語言。你們當然不會記得,但你們應該問問你們的長輩,當你們喊出第一聲‘媽媽爸爸’的時候,他們曾經是怎樣地喜悅?後來,當你們在圖畫書或者老師那裡認識第一個漢字的時候,你們自己的覺——你們還記得嗎?”我繼續煽情地望著他們。

“忘了。”

“沒覺。”

覺苦惱啊,一上學就不能再玩了。”林三柱的話惹得大家鬨笑了一下。

我沒有責怪他,接著說:“那是因為,你們沒有發現這些漢字背後所蘊藏的美麗,當你們學習了足夠的知識,或者對語文真正興趣的時候,你們就會慢慢發現——即使是一個孤立的漢字,往往就有它自己的一段滄桑和美麗,甚至你們自己的名字裡面,也一直隱藏著你們從未了解的故事。所以我想,愛語文,就要從瞭解和熱愛我們祖國的文字開始,你們看…。”我轉過身,很快地在在黑板上寫出了“月水火人口手”的象形文字,當學生們詫異並驚奇地唏噓聲響起時,我知道他們已經開始走進語文的世界。

我用了不到十分鐘的時間,簡單介紹了漢字的造字規律和演變歷史,學生們的興致很高,很多學生要我用象形字寫出他們的名字來,教室裡一時熱鬧起來。我看到隔壁的邵主任從後窗戶扒了一會兒頭,又縮了回去。她一定以為學生們在造反了。

我示意大家安靜下來,告訴他們這些知識並不是在初中階段需要掌握的內容:“越往後面學,語文的魅力就越清晰地顯現出來,單字和單詞的美,還不是漢語語言的髓,這只是一些美麗的符號。你們想過沒有,正是通過對這些符號的巧妙組合,我們才能夠恰當地說話寫文章,這些組合,就象你們悉的音樂符號一樣,不同的組合會譜寫出不同的樂曲,當你們聆聽那些優美的樂曲時,當你們閱讀那些引人入勝的故事時,你們想過嗎——這些符號是怎樣被組合到一起,就有了如此巨大的魅力呢?這裡面的技巧和秘密何在?我們能不能瞭解它,我們什麼時候也能夠得心應手地寫出一篇篇好文章呢?”望著他們期待的目光,我笑道:“如果一口能吃成個胖子,我真想立刻告訴你們答案,可是,我更願意和你們一起,在語文的小溪中泛舟——划著小船慢慢地領略這一門課所展示給我們的風景…”我揚了揚課本:“第三冊,我們現在開始好嗎?”學生們笑著打開書,有人已經在唸著標題:“人民解放軍百萬大軍橫渡長江”我沒有翻課本,而是望著他們說:“你們正在看的是一篇新聞,它的語言很簡練,但是,任何一國的語言文化中,最優美和最練的藝術形式,你們知道是什麼嗎?”

“詩。麥老師,是詩。”榮容站起來回答。

我剛要肯定,冷不防侯山註解道:“師就是老師的簡稱。”在大家的笑聲裡,侯山顯得很得意,一邊還在謹慎地觀察著我的反應,我知道雙方剛剛接觸,他對我的“政策”也還不摸底,肯定心裡有些虛。

對這種自作聰明的學生,我並無好。而且我自己頗為愜意的教學進程被無端打斷,也叫我多少有些懊惱。我冷了一下,平靜地說道:“侯山,你站起來。”在幾聲幸災樂禍的笑聲裡,侯山略略不安地站起來,我知道他並不希望成為我的刀下鬼,殺一儆百中遭殃的那個“一”總是很悲慘的。同時我注意到林三柱的目光裡充滿了興奮的渴望,這臭小子。

我轉身寫了“師、詩”兩個正楷字,然後問他:“這兩個字是什麼關係?”

“…錯別字。”換了我初中時候的語文老師,他的猴兒頭早成了板擦的打擊目標,而我小學的一個老師,最厲害的一招是擰學生的內襠,我們這裡叫“揪裡簾兒”很疼很疼的。

我耐心地告訴他這叫諧音字,外甥打燈籠照舊,那個“舊”字用的也是諧音。

“——中國話裡有很多這種有趣的現象,有些人利用這種技巧做文字遊戲,娛樂同志,還有些人利用這種技巧搗亂。侯山你很聰明,二者都占上了,不過以後發言最好先舉一下手,一般情況下,我不會埋沒你的天才。”侯山在笑聲中抓著頭皮坐下去,我在“詩”字上狠狠畫了一個圈:“詩是最美的文字,它是一個國家語言的名片——我的話你們能理解嗎?”侯山立刻舉手,我實踐了我的諾言,叫他展現自己的天才。侯山揚著脖子說:“就是說,這個國家的文學怎麼樣,語言怎麼樣,拿出幾首象樣的好詩來給人看看,水平就出來了。”

“說的很實在。”我剛說完,侯山一邊落座一邊又嘟囔了一句:“名片就是明著騙。”看到負面的影響不大,我沒理他,繼續講課:“我們今天就來學習和欣賞一首優美的現代詩歌——天上的街市,打開這一課。”

“麥老師,怎麼從後面學呀,第一課不講啦?”

“當然要講,不過,誰規定必須要從第一課講啊?”大家新奇又有些歡欣鼓舞似的嘩啦啦翻著課本,等他們消停下來,我面前的課本還那樣安靜地關著,我並不想匆忙地開課。我問:“你們以前學了不少詩歌,有古詩也有新詩,按要求,很多詩是需要背誦的,林三柱,對吧。”

“對。”

“隨便背一首。”大家又笑。我有些納悶,怎麼每一次發笑,這些孩子都帶著那種令人費解的幸災樂禍呢?

林三柱吭哧了半天,才給大家奉獻了一首“鵝、鵝、鵝”還把最後一句念成了“紅掌扒清波”我恨不得告訴他“你直接扒紅掌算啦”看來這個詩還是不要背誦了,這些孩子的素質真的開始叫我擔憂。

講了幾句詩話,我看出他們的眼神裡充滿了佩服:這麥老師懂得真多啊。

我就是要讓他們覺得我行,就是要讓他們覺得這個語文老師和這個語文課都將與以往不同。

“我猜想你們應該和我上中學時一樣,在下面都喜歡寫幾首小詩,如果你們願意的話,課後有時間可以拿給我看啊?我一直相信,寫詩的孩子總有一顆詩一樣美妙的心。”又是侯山,我示意他起立。侯山推薦說:“江勇革是咱班最的詩人,他就是咱班的名片啊。”下面立刻笑開了花,我也第一次看到那個十七歲的大齡同學從後面站了起來:“花果山你等著,下課我拔了你養的猴兒!”我愣了一下,十年前的那天,第一次正式走上講臺的我愣了一下。以我的經驗,學生在課上是絕對不敢當著老師(尤其是班主任)的面如此放肆的!那些用來攻擊別人的樸素的生理知識更是忌中之忌。

我還沒選擇好解決的方式,班副肖壯先站起來勸道:“老大消消氣兒,麥老師課上咱不能走板兒!”

,衝麥老師面子!”江勇革不忿地坐了下去。

我叫他重新站起來,正告道:“江勇革,這種情況我絕不希望也絕不允許有第二次!任何人都一樣!”在我掃視全班的瞬間,一些腦瓜乖巧地垂了下去。

江勇革梗了下壯的脖子,有些不服,到底還是沒有再撒野。

後來,當我發現了江勇革謄寫的那些“廁所詩歌”後,不慨:這可叫花果山說對了“江詩”真的就是桑樹坪學校的名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