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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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一看到偉岸俊朗的柯烈希,女孩的兩眼馬上迸出愛慕的光芒,一改盛氣凌人的語氣,嗲聲嗲氣地說道:“不!先生,你不必這樣,是她自己不小心的,你又何必…”
“我賠就是了。”駱雨橋受不了似的打斷那誇張的聲調,她出一張鈔票往櫃檯一放,還來不及收手,就被一隻大掌連鈔票一起壓住。
柯烈希定定地說道:“我說過,該我賠的!”他堅定地要店員連同駱雨橋手上的東西一起結帳,他的左掌仍然緊緊地握住駱雨橋的手,付了錢後逕自取餅駱雨橋的東西,自然地牽著她走出便利商店。離開時,駱雨橋覺到那化妝妖豔的女孩對她投了兩道妒恨的目光,扎得她背部刺癢癢的,於是下意識地扯扯背後的衣服。
“背癢?我替你抓抓。”一隻手爬上了她的背,柯烈希竟自然地在大街上替她抓癢。
“住手!”駱雨橋大聲斥責“我又不認識你,怎麼可以對我這樣動手動腳?”
“你居然不認識我?”柯烈希瞪大了眼睛,他低下頭貼近她的臉說道:“你再仔細看看。”她臉一白,僵硬地說道:“我…我真的不認識你,你認錯人了。”柯烈希遺憾地搖了搖頭“虧我還花了大筆經費遠巴巴地邀請你們來臺灣參展,沒想到駱小姐居然連我這出資的贊助人都不認識,看來我的工作人員辦事有問題。”
“啊!你…你是…”她驚訝得連話都說不出來。
柯烈希揚起一抹自嘲的微笑說道:“容我自我介紹,敝姓柯,柯烈希。是柯氏企業臺灣分公司的負責人,也是這次紐約華人現代畫家聯合畫展主辦單位的幕後老闆。”
“真是對不起!”駱雨橋略帶譏刺地說道:“竟然不認得出資大老闆,真是有眼無珠!”柯烈希微微一笑說道:“或許是才華洋溢的駱小姐,本不屑於記得像我這種充滿銅臭味的商人。”
“不敢!”駱雨橋僵硬地說道:“柯先生這幾年致力推動文化,身為藝術界的一分子,我應該向柯先生致謝才是。”
“但你這樣子可一點也沒有之意,倒像是非常討厭我,難道我曾經得罪過駱小姐嗎?”柯烈希玩味地看著她羞怒加的神情。
駱雨橋忍著氣說道:“有的人是將擺在心裡,不輕易地表達出來,看來柯先生是希望明確地看到他人表現對你的,是嗎?”柯烈希搖搖頭說道:“不,我只是希望駱小姐不要一再地痺篇我,即使見面了,還假裝不認識我就行了。”
“我…我沒有假裝不認識你,”駱雨橋漲紅了臉,怒衝衝地說道:“如果柯先生是因為我一時沒認出你而生氣,那我道歉,但你不必如此出言諷刺。”
“我沒有生氣,”柯烈希深深地看著她。
“我沒有生氣,也沒有諷刺你的意思。”
“你…”他奇異的神情揪住了她的心,幾乎令她無法正常呼,她口氣鎮靜地說道:“我該走了,請你放開我好嗎?”柯烈希直到現在還緊抓著她的手不放。
柯列希沒說話也沒有放開她,只是定定地用溫柔的眼光看著她。一陣微風吹來,起她的一繒髮絲拂向他的臉龐,一股悉的茉莉花香竄入他的鼻腔,他直覺地抓住那一緒柔細的髮絲,柔軟光滑的黑髮起了他心底那沉寂已久、再也沒人能夠撥動的心絃。他忍不住將髮絲貼在臉頰上磨蹭,一股難以言喻的暖過心底。
“放開我!”駱雨橋猛地出手一把搶回他手中的頭髮,慌亂地奔逃而去。
柯烈希靜靜地凝視著她倉皇逃逸的背影,直到她離開了視線範圍,才低下頭看著握在掌中幾被扯斷的髮絲,深邃的黑瞳出一抹高深莫測的光芒。…隨著電梯不斷地往上升,看著不斷跳動的樓層數字,駱雨橋的心裡也越來越緊張,她不知道柯烈希為什麼突然要見她,還要她到他的私人住處,他想做什麼呢?
二十七、二十八、二十九、到了!
她深呼武裝起心情,卻在電梯門開啟的那一剎那,看見背光而立如鐵塔般壯碩的身形,所有的偽裝頓時在刺眼的陽光下瓦解粉碎,她霎時覺到自己如同初生嬰兒般地赤,只能無助地眨著眼睛驚慌的望著他。
“你很準時。”柯烈希微微一笑,柔化了臉上嚴峻的線條。
“來,我先帶你參觀一下吧!”他對她伸出大掌。
駱雨橋沒有握住他的手,只是防備地看著他問道:“柯先生找我來不是為了參觀你的住處吧?究竟有什麼事情呢?”
“我要請你幫我畫一幅畫,所以要請你先參觀一下我的住處。”他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略一使勁便將她帶出電梯。
駱雨橋皺起眉頭不悅地說道:“你想用我的畫來補牆?”
“補牆?”柯烈希不因她直率的說詞而失笑。
“不,當然不是。我雖然是個市儈的商人,但還不至於如此汙衊你的心血結晶吧!”駱雨橋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正要繼續追問下去,卻因玄關處的一幅靜物畫而倏然睜大了眼睛。
“你看過這幅畫嗎?”柯烈希問道。
“沒有!”駱雨橋搖搖頭。
“我以為柯先生家裡的畫應該是出自世界級的名家大師手筆,而不是名不經傳的人物。”柯烈希揚眉問道:“你知道畫這幅畫的人?”
“不,我不知道。”她以專業自信的口吻說道:“就是因為我不知道,所以才認定這幅畫的作者並非出自名家手筆,因為只要是略有名氣的畫家,他們的筆法我都認得出來,何況上面還有簽名呢!”她指著畫的右下角,上面有個清秀的簽名…羽若。
他略微驚奇地看了她一眼,隨即說道:“那你應該再看看掛在客廳上的那幅畫。”不由分說地便將她拉進客廳。
那是一幅巨幅的海景畫,畫中的背景是舊金山的金門大橋,橋上川不息的車輛與橋下正在玩風板的好手,就像是同時舉行的兩場競賽。紅的金門大橋隔開兩個賽場,橋上為生活而忙碌穿梭在車陣中,是一場為金錢事業的追逐賽,而橋下彩鮮豔奪目的風板,則是一場為追求刺快的競賽,同樣的時間與空間,卻是兩個不同的世界。
柯烈希輕輕地問道:“你覺得這幅油畫表現得如何?”
“技巧不錯!這和那幅靜物畫是出自同一人的手筆。”駱雨橋輕輕地說道:“不過想必這位畫者是位相當年輕的小姐吧。”
“怎麼說?”柯烈希十分興趣地望著她。
駱雨橋痺篇他探索的目光,望著牆上的畫說道:“她的筆觸相當纖細,是女才會有的細緻,可她表現得還是相當浮面的東西,或許是社會歷練還不夠吧,她並沒有表現出更深層的事物來。”
“是啊!畫這幅畫時她才二十歲吧!”他輕輕地摩撫著畫框,如同在輕撫著情人細的臉龐,駱雨橋的臉頰不自覺地微微發熱。
她是怎麼了?
她拍拍臉頰定了定神問道:“柯先生,請問你要我畫的是什麼樣的畫?”
“我要你畫的是我的心情,還有…”他轉過身看著她。”我和畫這幅畫的女孩之間的故事。”
“故事?”
“是的,所以,我現在要對你說的是我和她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