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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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阱?”她從沒料想過有人會多事到耗時在這片荒林中埋設機關。
“不可能的啦!咱們教內素來以歧黃草葯見長,沒聽說過有人研奇門五行的技藝,我想你一定錯了。”
“總之你跟緊我就對了。”仲修懶得多費舌解釋。
他領著素問斜行到兩棵樹之間,四周蜿繞懸垂的樹藤如同天然的屏障,自然而然限制了他們的行進方向。
素問跟隨他特定的步伐前進,半晌,她這個外行人也辨出一丁點門道了。這片廣林確實暗藏著玄機,然而橡木本身並沒有問題,難關是伏設在荊蔓和雜藤上。
乍看之下,纏掛的荊蔓彷佛漫無章法,其實經由有心人的部署,野生的樹藤已構成密的陣圖,不懂門道的傢伙儘管在外頭瞎撞瞎闖,再走十年也摸不到後門入口。
說也奇怪,自個兒家後門安設了玄異的陣圖宮,她居然不知曉。
“當心。”仲修察覺她分了心,腳步誤踏泥地裡的機關,連忙回手攬住她的柳,急遽竄升兩丈高。
忽喇的巨響震破橡林中沉窒詭異的氣氛。一片黑壓壓的暗影兜著他們的腦袋罩下來。
網!而且不是尋常的索人網,襲擊他們的細藤網以尖利的荊棘編織完成,銳劍似的倒刺在半空中張牙舞爪,輕易便可刮下一大片淋漓的血。
仲修臨危不亂,騰出一手使出截心掌的功夫,渾勁內力化成無形的劍氣,呼呼兩掌劈開三尺來長的十字缺口。兩人高躍的身軀恰好穿過這道十字缺口的錯點,分毫不差。惹麻煩了!素問偷偷吐舌頭,繼續橫躺在他臂彎中。
“明明告誡你跟著我的落腳處踏步,你當我在開玩笑嗎?”不悅的指責從她頭頂上冒出來。
“我…嗯…對不起嘛…下次不敢了…”顯然仲修大爺確實有遠見,這一路他堅持隨行下來,她原本還認定他多此一舉,只會礙手礙腳的,孰料緊要關頭大爺他真幫得上一點忙。
“放我下來,我保證待會兒一定步步為營。”
“算了吧!”他罔顧曾丫頭誠懇的承諾,她的保證已經失去信用。
“我看你最好乖乖的別動,省得又莫名其妙地觸動隱秘的機括。本公子恰好對頂上腦袋相當滿意,沒理由白白奉送給貴州的密林子。”既然他老人家自願充任她的活動轎伕,素問當然樂得省下跋涉的體力。
“快到了,繞過前面的小溪就可以看見總壇的後門出入口。”她只出一張嘴即可。
再走片刻,兩人脫離了人工陣圖的範疇,朝小溪畔進攻。仲修運行深的輕功身法,腳下如同快馬一般奔馳,上身卻依然保持平穩,這下子當然便宜了“搭便車”的懶乘客。
“等我空閒下來再為你調配幾劑葯方,讓你大幅度增加功力,以後咱們倆出遊的時候就連快馬的費用也省下來了,怎樣?夠痛快吧?”一滴淺黃的透明黏突然滴落她的肩膀。
“咦,這是什麼?”她用指尖沾濡了一些不明體,湊近鼻端嗅聞著。嗯!好惡心,彷佛動物屍骸隘壞的臭味。這股怪怎會從天而降呢?
兩人抬頭查看…“啊…”素問尖叫,從他的懷中跌下地面。
“死…死…人頭…嘔!”她趴跪在地上,唏哩嘩啦地狂吐一地。
饒是仲修藝高人膽大,乍見這等悽慘的景象,心頭也不自覺地浮上一層陰森森的冷氣。人頭,滿滿的垂掛在半空中的人頭。
首級掛滿了四人高的橡木林。陰風襲來,灰慘慘的腦袋著氣擺盪,呼嘯的響音代替無聲的口吼出憤恨的申訴。十來顆首級已朽化成枯骨,另有七、八顆半腐不腐的腦袋正滴著溼黏的黃水。
他竭力壓抑腹內的翻絞,仔細打量屍首的面目。
其中四顆腦袋瓜子的蛆蝕程度較為輕微,看來似乎是新近掛上去的。
“別怕,沒事的,別怕。”他溫柔地扶起驚駭的素問,雄渾的內力從她的脈門灌注進去,替她鎮撫絞痛的臟腑。
“這些臉孔你都認識嗎?”
“什…什麼臉孔?哪有…哪有完整的臉孔?”她想象中的人間煉獄不過如此。
“我們快點離開好不好?我不要繼續留在這處…這處人首冢”一股強烈而難以言喻的恐懼從她心底衝冒出來。她一直以為自己瞭解教內的一草一木,但是突然之間,教中出現爭權奪利的內亂,而她這位繼任者居然不知情;總壇後山讓通五行八卦的異人佈置出一座陣圖,她也不曉得;甚至連林木中淪喪了這許多條人命,她也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