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06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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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遙把目光轉向車外。
沒一會兒,到了小區附近,丁卓問:“怎麼走?”
“直走,紅路燈路口右轉。”到小區門口,孟遙說:“就停在這兒吧,外來車輛不能進去。”丁卓踩了剎車。
孟遙說道:“謝謝,你回去注意安全。”丁卓點一點頭“你在旦城要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可以給我打電話。”這話,客客氣氣的。
孟遙笑一笑,同樣客氣道“好的,謝謝。”她拿上傘和包,拉開右邊車門,下了車。
她站在路邊,擺了擺手,看著車輪動了,轉身回去。
到門口,腳步頓了一下,沒回頭,接著往裡走。
隨後一段時間,公司接了藍天集團的一個策劃案,孟遙跟著林正清,第一次著手正式的項目。
早期要先出一個開題報告,林正清讓她先試著寫寫練手。
孟遙從前沒做過這個,但她有自己的辦法,無論做什麼類型的文字工作,先從收集資料著手。
花了三天時間,孟遙把成稿出來,
給林正清看,林正清翻了一遍,笑了笑,也不發表評論“下午有沒有空,我們去銀辰大廈考察考察。”銀辰大廈是旦城東城區的一個地標
建築,共有一百層,九十九層是觀光層。
但由於地理位置不好,銀辰大廈自開盤以來就在虧損。當年為了建這樓,政府把周邊好多地方都拆了,其中不乏居民極有情的一個百貨大廈。犧牲頗多,卻收效甚微,藍天集團虧了三年,也扛不住了,打算撤資,把這樓轉出去。如今找策劃公司,只是死馬當作活馬醫的最後一步。
下午,林正清開著車過來,載上孟遙和另一個同事一去道銀辰大廈。
進去,先看見促銷廣告,中秋鉅惠,如何如何。
林正清笑說:“都快忘了馬上就中秋了。”他也不看孟遙,只問另一個同事“中秋什麼安排,要不大家一塊去澳門玩?上回做的那個項目,現在搞起來了,負責人一直想請我們吃飯。”同事便說中秋要去丈母孃家吃飯。
林正清這才看向孟遙“孟遙,你呢?”孟遙笑說“可能得回家吧。”林正清還要再說什麼,藍天集團負責接待的人打來電話,他接完,說道:“走吧,直接上九十九層。”工作,又是上班時間,九十九層沒有一個遊客。
四面都是落地玻璃窗,孟遙小心翼翼走到觀景臺,升長脖子往下看了看,巨大的層高讓她有點眩暈,只得將目光投向遠方。
天有點陰,灰沉沉的,看出去的景並不好。
林正清走到她身後,笑問:“怕不怕?”
“還好。”孟遙轉身,要下觀景臺。
林正清伸出手,正打算扶她,孟遙已避過去,跳下臺子。
林正清收回手,摸了摸鼻子。
參觀完了九十九層,接著去逛下面的商場。
孟遙看月餅都在做活動,忍不住買了幾盒。林正清要幫忙付賬,孟遙攔下來。
林正清也沒勉強,笑問“怎麼買這麼多?”孟遙淡淡解釋“給家裡的幾個親戚。”回去路上,林正清問孟遙對下午的考察有什麼想法。
孟遙想了想“裡面看外面不好看,外面看裡面也不好看。”林正清笑說:“有點兒到點子上了,你再回去想想,明天頭腦風暴的時候展開說一下。”到了地鐵站,同事下了車,孟遙也準備下去。
林正清說:“坐著吧,我送你回去。”
“坐地鐵方便的,不用了。”
“你手裡不提著東西麼。”同事看兩人爭來爭去,眼神就有些曖昧了,笑道:“我趕時間,先走了。”他“砰”一下把門關上。
這一下,孟遙要是再去拉門,就顯得有些矯情。
路上免不了要談,幾次林正清要把話題往孟遙自己身上扯,都被孟遙繞開了。
快到小區了,孟遙讓林正清停車“我就在這兒下吧,進去是單行道,不好掉頭。”林正清把車停下,孟遙道謝之後下了車。
她走出去幾步,發現林正清車沒動,心裡生出點兒警覺,停下腳步。
過了片刻,林正清發動了車子,她這才邁開腳步,邊走邊留了個心眼,確定林正清確實沒跟著她,才往小區方向走。
男人太過遊刃有餘,多半並沒有多少真心。這道理,孟遙很清楚。
第二天早上,孟遙把幾盒月餅寄了回去,又給家裡打了個電話,叮囑王麗梅給蘇家送兩盒。
她晚上整理資料到太晚,在地鐵上有點犯困。怕睡過頭,定了個十分鐘的鬧鐘。頭靠著旁邊的玻璃擋板,閉眼打瞌睡,思緒飄散,飛得很遠,忽覺包裡手機一震。
她倏地醒過來,以為鬧鐘響了,掏出手機一看,才發現是條短信。
丁卓發來的。
“中秋你回家嗎?”孟遙愣了一下。
她以為,上回那兩句客客氣氣的場面話以後,兩人不會再有什麼聯繫。
過了一會兒,孟遙才回復“不回。是不是有什麼事要我幫忙?”等了片刻,沒再回復。
孟遙鎖了屏,把手機捏在手裡。
又過了一站路,手機忽持續振起來,是丁卓打來電話。
孟遙忙接起來。
“不好意思,剛有點事。”隔著電話,他聲音聽著有點不一樣,好像更沉一點。
孟遙說沒關係,又問他是不是有什麼事。
“如果你回去的話,本來想讓你幫忙帶點月餅,”丁卓頓了一下“給陳阿姨他們。”孟遙垂下目光“公司有事,我估計沒時間回去。”丁卓靜了片刻“朋友送的冰皮月餅,估計不能寄,你要是不介意,拿兩盒去吃?還有,上回你幫忙捎的臘腸,我不做飯,一直在冰箱裡放著…”孟遙心裡忽然覺得難受,忍不住打斷他“謝謝…其實我也沒怎麼下廚。”那邊安靜下來,過了一會兒,丁卓說:“好。那打擾你了。”他說了句再見,掛了電話。
孟遙把頭靠在隔板上,閉著眼,忍不住嘆了聲氣,一陣沒來由的恍惚,好像所有的線頭全散了,抓不住。
他坦坦蕩蕩,無所顧慮。可她卻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