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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48死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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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競航騰地從椅子上站起來,拔腿就跑。

一時之間,整個心外科都彷彿震動氣起來,急匆匆的腳步聲都向著都icu而去。

丁卓心裡也惶惶不定,沒急著回普外科,到走廊那端去等結果。

遠遠的,他看見阮恬的父母,緊緊趴在透明玻璃外向內看去。

不知過了多久,那邊忽然爆發出一聲撕裂的痛哭——丁卓一怔,趕緊加快腳步走過去。他往裡看了一眼,卻見方競航整個癱坐在了邊地上,心電監視器上,一條沒有任何起伏的直線。

門打開了,阮恬父母踉踉蹌蹌地跑了進去,互相攙扶著,到了跟前,阮恬媽媽腳下一軟,撲在上,喉嚨裡發出淒厲嘶啞的哭聲…

丁卓頓了頓,走進,伸手抓住方競航的手臂。

方競航坐在地上,身體像是袋沉重的水泥。

丁卓一咬牙,手伸到他脅下,用力將他攙扶起來。

方競航呆愣著,看著上彷彿僅僅只是睡著了的阮恬。

丁卓半拖半攙,將他帶出了重症監護室。

方競航掙扎了一下,蜇摸著還想回去“老丁,你放開我…”方競航不理。

“老丁,你他媽放開我!”沿路,病人護士紛紛側目。

丁卓咬著牙,半拖半拽,將他帶回了值班室,猛一下摔上門。

方競航怒吼:“你什麼意思!”

“你他媽是不是忘了自己還是個醫生!”方競航愣了一下,退後一步,身形一頹。

他背過身去,抬起手,像是蓋住了自己的臉,而後緩緩蹲下…

他肩膀劇烈動著,從臂間,傳來一陣壓抑的痛哭…

就在昨天晚上,阮恬難得神好了一些,對他說道“方醫生,你再給我講一遍《快樂王子》故事吧。”方競航沒帶著王爾德的書,然而這個故事,他跟阮恬讀過三遍,都快要倒背如了。

快樂王子讓燕子送走了自己雕塑上所有值錢東西,去幫助那些困苦的人,最後自己只剩下一顆鉛心。沒了寶石和黃金裝飾的快樂王子,因為太過醜陋被人推倒,而燕子也由於錯過了過冬的時間凍死了。

方競航不明白,阮恬為什麼這麼喜歡這個慘兮兮的故事。

“因為我和快樂王子一樣被困在這兒,可是快樂王子幫了那麼多人的人…我的存在卻沒有一點價值。”阮恬戴著呼機,費力地解釋。

“瞎說。”

“再說,多好啊,燕子和快樂王子可以在天堂裡永生。”

“那都是用來騙你們這些小孩兒的。”阮恬笑了一聲,病痛讓她笑起來都有些困難“姑且這樣相信吧,是真是假,也說不定呢?”方競航看著她“你難受嗎?難受就少說一點話吧。”反正他的心裡,一陣說不出的難受。

“還好,覺最近一直在睡,好一陣沒跟方醫生這樣說話了。”

“還想說什麼,我陪著你。”

“嗯…還想跟你打牌,不過現在估計沒辦法了…”

“等你好些了,我就再陪你打。”這話,說得違心,連他自己都騙不過。

阮恬笑了笑,輕聲說“我在想啊,如果真的要離開的話,清明節倒是一個不錯的子。這樣,大家只用每年紀念我一次…”方競航趕緊打斷她“胡說八道什麼。”阮恬嘿嘿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