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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神秘約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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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行三,抵達洪湖人江的新堤。

三劍王奇經過數將養,身體業已復原。三劍王奇是華山五劍中最為風趣的一位,談吐詼諧,和易可親,全不似司馬玉龍想象中的尖酸刻薄。他那一夜和巫山蛟那般對答,純粹因為他不屑蛟之為人,有意將蛟折辱一番罷了。三劍王奇異常達觀,他並不以中了蛟的“兩尖毒芒”為恥,他告訴司馬玉龍,實在是怪他自己不好,因為他將蛟的人品估計高了。他坦然笑道:“我王奇總算又學了一招啦。”為了謝司馬玉龍的慨贈百毒散,他願陪司馬玉龍逛一天新堤,司馬玉龍遜謝不迭。二劍施敬卻暗地裡推了司馬玉龍一把,意思是暗示他不必推辭,司馬玉龍意會到二劍這一推定然另有含義,當下便即含笑答應了。

新堤因為介於江與湖之間,雖然不及孝繁榮,卻也夠熱鬧的,司馬玉龍隨三劍王奇進了城,一徑走入一家濱湖的酒樓,要了二份酒菜,坐定之後,王奇笑向司馬玉龍說道:“司馬兄弟,你知道船停新堤是誰的主意?”司馬玉龍見三劍王奇問得沒頭沒腦,不由得微微一怔,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

這時,三劍王奇突然一整臉,極其鄭重地說了一個宇:“我。”司馬玉龍更加糊塗了。暗忖道:行船停船也不是什麼大事,三劍的語氣為什麼說得這樣嚴肅?

司馬玉龍正在惶惑不解之際,三劍王奇突然輕輕嘆了一口氣,跟著又嘿嘿冷笑起來。這一來,司馬玉龍不但惶惑,簡直有點吃驚了。但華山五劍是武林前輩,地位與武當五子相等,不管三劍對他司馬玉龍的稱呼有多親呢,人家總是長輩,儘管三劍言行反常,他也只有問在肚子裡,靜待發展。

三劍王奇冷笑了一陣,突然向司馬玉龍正問道:“司馬小兄弟,王奇這條命是誰給留下來的?”司馬玉龍連忙欠身答道:“王老前輩請別再提這個了。”王奇哈哈笑道:“來而不往非禮也,小兄弟,容我王奇也送你一件禮物如何?”司馬玉龍忙道:“謝謝老前輩美意,玉龍不敢。”司馬玉龍說著,三劍王奇並未立即答腔,他端著一隻空杯,兩眼望著窗外,似乎在想什麼,而且想得出了神。司馬玉龍不敢打擾,輕輕捧起酒壺,以異常輕的手法為三劍空杯中斟上了酒。三劍回頭朝他微微一笑,笑得很勉強,笑畢,兩眼又朝窗外望去。

司馬玉龍以為三劍發現了什麼,便也順著三劍視線望過去,窗外是一片浩瀚的湖水,湖水平靜如鏡,一望無涯,水面上什麼也沒有。

饒得司馬玉龍是個絕頂聰明之人,這時也沒有了主意。

就這樣沉默了足有頓飯光景,三劍王奇突然收回眼光,朝司馬玉龍歉然笑道:“老夫貪賞湖景,一時忘其所以,小兄弟不見怪吧!”司馬玉龍也笑道:“王老前輩說哪裡話來。”司馬玉龍嘴裡如此說著,心下卻忖道:怪了,他又不提送我禮物的事啦,三劍到底在鬧什麼玄虛?當然,他並非貪得之人,只是三劍這種恍恍惚惚的神情令他納罕,假如換了別人,可真有點受不了。

三劍又朝窗外望了一眼忽然立起身來,匆匆地向司馬玉龍代道:“小兄弟,現在是已牌時分,我有點事出去一下,不論多久,請在這裡等我,不見不散。”說完,不待司馬玉龍回腔,急步下樓而去。

三劍走後,司馬玉龍深深地噓出一口大氣,他漫步踱向窗口探首下望,三劍已然不見蹤影。街上平平靜靜,湖面上冷冷清清,一點異狀也沒有,雖然心中好像到一些不祥之兆,但又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三劍的恍惚神態並不是突發的,他似乎有所為而帶他進城,三劍帶他進城,似是為了送他一件禮物,但話只說了一半就沒有了下文。三劍送他禮物彷彿為了報答他的活命之恩,可是,無論贈禮受禮,總該是一件喜氣洋溢的事,三劍為什麼表現得那般沉重?難道那是一件什麼奇珍異寶,三劍話一出口就後悔了?不,據司馬玉龍的觀察,三劍王奇絕不是那種人。

還有,三劍說及船停新堤是他的主意,這句話有什麼意思?出門時,二劍施敬推他一把又是為什麼?難道三劍的什麼計劃,已經落入二劍算中?唔,不像…二劍推他一把,據司馬玉龍猜測只有二種意義:第一,三劍脾氣執拗,說一不二,拂了他的意,可能導致不愉快。第二,三劍是有思必報的人,他自動要司馬玉龍出來,可能是想揹著眾人傳授他點什麼,或者致送一點什麼,暗示他千萬不可錯過機會。

第二點較為合理而近乎事實。

現在,三劍走了,走得那般突兀,他沒有告訴他去哪裡?做什麼?只叫他等他:“不論多久…不見不散。”還有什麼事比這更令人惑?

就這樣,一直等到晚茶時分,三劍方始重新回到酒樓。司馬玉龍高興地從座位上立起身來,三劍強笑著,擺擺手道:“坐,坐,坐下來好說話。”坐定之後,三劍先喝了兩杯冷酒,然後向司馬玉龍問道:“小兄弟的出身來歷,施老二都已經跟我說過了。聽施老二說,前些子曾有一位複姓聞人的天山派門下,和小兄弟走在一起,不知那位女俠有幾許年紀?長相如何?武功比小兄弟怎樣?小兄弟你同她的關係密切否?”這一問,又在司馬玉龍的意料之外。司馬玉龍心想:三劍無緣無故的問這個幹什麼?可是,三劍身份比他高,是知名的華山五劍之一,梅男的三叔,他既然開口問他,不論有無意義,司馬玉龍也無法不回答他。於是,他在略為遲疑之後,便將聞人鳳的一切告訴了三劍。

他說,聞人鳳的武功實在不在他司馬玉龍之下,只是因為沒有江湖閱歷,應敵的火候可能略遜一籌。至於他們之間的關係,司馬玉龍當然不便告訴三劍,說他倆業已情愫暗生,只推說聞人鳳胞兄大智僧系傷於他的大羅掌下,所以,為聞人鳳復仇,他有一份義不容辭的責任。

他將聞人鳳的身材長相都描繪出來,同時告訴三劍,他們是自黃安分的手。

三劍突然問道:“你們為什麼要分開?”司馬玉龍的臉紅了,這叫他說什麼好呢?

三劍看在眼裡,暗自點點頭,便即自找圓場笑道:“是不是聞人女俠另有要事待理?”司馬玉龍含混地點點頭道:“這一點,她,她沒有提起…可能是的吧?”三劍這時回過頭去吩咐酒保又燙了一壺,吩咐完畢,轉過臉來向司馬玉龍笑道:“這裡的酒還不錯,是麼,小兄弟?”司馬玉龍找不出更好的話來說,只好含笑點點頭。

這時候,已西斜。

三劍看看窗外天,忽然從懷中摸出一個紙摺子,遞給司馬玉龍道:“小兄弟,抱歉得很,我剛才在路上碰到一個不見了多年的好朋友,他約我今晚去他的歇腳處敘敘,這個摺子煩你現在就回去給施老二或者楊老大,…頂好別讓我們那位掌門梅侄知道…其實,這也沒有什麼,我們那位梅侄就是不喜歡我們幾個老頭子跟外界接觸太多,怕平添無謂糾葛,那位朋友很想也見見他們兩個,小兄弟,勞神你啦。”司馬玉龍見三劍要他現在就回,接過摺子,當下立即站起身來,向三劍躬身一禮,走下樓來。

三劍在他身後招呼道:“你這就回去吧,酒賬我等會兒一起算。”三劍給司馬玉龍的那個摺子,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寫的,摺子很小,但封得相當密。

他們的船停在新堤城外只有裡把路遠近,不消片刻光景,司馬玉龍便已回到船上。艙上只有二個行船的腳扶在整理纜繩,司馬玉龍一徑走入中艙,一劍和二劍正在艙內對坐喝茶閒談,梅男並不在場。他向兩劍行過禮,然後問道:“梅大姊呢?”二劍施敬指指後艙,悄聲道:“此刻是她每天溫習金龍心訣的時候,小兄弟難道忘了?”司馬玉龍哦了一聲,忙將紙折遞過去,說道:“這是王老前輩吩咐晚輩帶給兩位老前輩的。”二劍施敬接過,順手給了一劍楊雄,一面請司馬玉龍坐下。

一劍楊雄接過摺子,眉頭先皺了起來。待將摺子拆開,匆匆看了一遍之後,臉上神遽然大變。他一聲不響地將摺子又遞到二劍手上,二劍看完,神也是一變。二劍看完之後,立即團成一團,抖手擲人艙外江心中,朝司馬玉龍看了一眼,勉強微笑道:“我們老三也真是,走到哪兒都有人…”他又轉向一劍楊雄道:“楊老大,我們兩個總得有一個留在船上,就由我施老二去赴朋友的約會如何?”一劍楊雄的臉突然變得陰沉起來,他等二劍說完,異常簡潔地沉聲道:“不,我去。”司馬玉龍看在眼裡,知道情形有點不對。據他直覺的判斷,華山五劍過去一定和什麼厲害的武林人物結有樑子,那人大概在新堤跟三劍王奇無意中遇上了,三劍唯恐獨力難支,故令他帶信給一劍二劍,派一個去助陣。他們可能怕他知道了會強行出頭幫忙,五劍是有地位的人,決不願一個後生晚輩介入他們的私人恩怨,儘管這個後生晚輩可能會有很大助力,他們也不會那樣做。

司馬玉龍怎知道這是一段“私人恩怨”的呢?

他是這樣想的:五劍是華山派門下,現有掌門人在此,假如事和華山一派有關,據各門各派大同小異的規矩,一定得稟告掌門人後聽命行事,如今三劍不願此事讓掌門師侄知道,豈非很明顯地避免全派介入是非?

在這種情形之下,司馬玉龍不但不便啟齒動問,甚至連表示出已經明白事件的來龍去脈都嫌不妥。所以,當一劍二劍相互問答之際,他越趄著走出艙中,來到艙面,揹著手看兩個船伕工作;暗地裡,他卻下了一個決定,無論如何,他今夜一定要跟在一劍後面看個究竟。

華山五劍不是等閒人物,連他們三個都表現出事態嚴重,那麼,這次的事態可就真的相當嚴重了。

他自知他目前的功力並不比五劍中任何一劍為高,但五劍所擅長的劍術,他已得武當大羅掌真傳,又有六成五行神功在身,加上已服少林秘丹,如論掌功和輕身術,他自信絕不在五劍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