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絕谷重生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是的,它還能更進一步!”老人點頭道:“假如先天太極神功只能做到前面兩點,它的可貴處,也就未免太過有限了,孩子,你知道的,只是這種玄奇武學的王道一面呢!”司馬玉龍脫口低聲驚呼道:“王道?正是呀!它不正是一種王道的武學麼?”老人微笑道:“怪不得你昨夜要受制於老妖了。”司馬玉龍赧然地道:“老妖很機警,玉龍無機可乘呢。”
“這是老妖好運罷了!”老人笑道:“如你懂得如何發揮先天太極的最高威力,老妖怕不早就窘態畢了。”司馬玉龍霍然起身長揖道:“敢請老前輩不吝賜教。”老人頷首笑道:“坐下來,孩子,老夫如不教你,召你來此又是為了什麼呢?好,坐下,聽我說,現在,你所困惑的,便是對方始終不以真力相向,而你便有英雄無用武之處的苦惱是不是?”
“是的,老前輩。”老人微笑道:“俗語說得好:求人不如求己!你何必一定要等別人的來力呢?你自己不是也有嗎?”
“那豈不成了兩下全憑真力樣拼?”
“似是而非。”
“玉龍不懂。”
“原圖上可有一式兩掌相對的姿勢?”
“唔…有的”
“那是什麼意思?”
“不是指太極生兩儀嗎?”
“大錯而特錯了!”老人道:“這樣說,僅是就式解式,但你如見過副冊上的註解,你就不會這樣說了!唉,孩子,你知道這一式之被悟透,曾費去多少前人的心血啊?據副冊記錄,它是第七代一位名叫全非子的前輩苦參了十五年,才得到箇中真諦,這一式叫做‘生生不息’!”
“生生不息?”
“是的,孩子,你看到過一種愈彈愈高的綿體物質嗎?且把它當做我們本身的真氣吧,你以左掌吐勁發向右掌右掌發向左掌也是一樣右掌施以反震,像我們太極真氣反震敵人。一般,左掌受震,如法炮製,這樣,一次往返,勁力可增一成,循回不已,真氣彌溢於周身,身形所至真氣隨之,似守實攻,敵攻,虞我反震,敵守,勢所不能…孩子,你還能說先天太極式只是一種王道武學不?”司馬玉龍頓然大悟。
他低頭回味了好半晌,這才抬頭囁嚅地道:“謝謝老前輩,晚輩完全領悟了…不過,關於今後花老前輩那邊…還有,花老前輩為什麼這樣辛苦的…請老前輩別見怪…這些事,晚輩也許不該問。”
“孩子,你縱不問,我也會說呢。”老人喟然嘆道:“人,誰都會有一段年輕的時候,老夫這段公案正是年輕人極易輕犯的錯誤,這種錯誤一經造成,常能令人痛苦一生,唉唉,我老了,我的錯誤既已造成,本沒有什麼值得說的,但如能今未來的年輕人不再蹈此可怕的前車之轍,為來生多種一點善因也好。”老人說到這裡,微微一頓,抬臉朝司馬玉龍悠然問道:“孩子,老夫跟三老妖之間的一段恩怨你知道不知道?”
“知道一點點。”
“誰告訴你的?”
“衡山派老前輩,了了上人!”司馬玉龍說著忽然心頭一動,強定了一下心神,若無其事般地向老人淡淡地反問道:“老前輩,您老跟他老人家過去有過往嗎?”老人搖搖頭,緩聲道:“沒有我們雖是同一個時代的同道,卻始終沒有碰過面,我知道他,他也可能知道我,我知道的他,極為有限。但老夫相信,他所知道的老夫也絕不會太多,孩子,是這樣的麼?”
“您老猜對了。”
“六十多年前,白山黑水一帶,三老妖的門下和黨羽,無惡不作,遍地皆是,而老妖意猶未足,竟然單槍匹馬地闖到中原來,倚仗著一身詭絕的武功,視中原武林如無物,就當老妖在中原武林耀武揚威,大肆殺戮之際,老妖的故鄉老巢,黨羽門下,卻給一位去自中原,臉蒙罩紗,自稱仇志的年輕快士,掃蕩殆盡。”老人說至此處,朝司馬玉龍微微一笑,又道:“孩子,了了上人所告訴你的,是不是這些?”司馬玉龍聽了,心頭不突突在跳動起來。
“幾乎是一字不易”他脫口低聲驚呼道:“老前輩,您,您怎知道的?”司馬玉龍話說出口,頓冒失,心下頗為後悔不安!但老人卻平靜地笑答道:“這有什麼值得驚奇的呢,孩子?這是那個時代,人所共知的一點啊!”司馬玉龍哦了一聲,心頭是既釋然,又悵然。
螢點點,月潔如洗。
夜,很靜,也很美,但卻有些落寞蒼涼。
沉默了片刻之後,老人為自己面前的空杯斟滿了茶,飲用了一口,微喟一聲,又繼續道:“談到老夫跟南海一枝花之間的這段公案,就不得不先自三老妖身上說起。是的,沒有錯,在六十多年前,去白山黑水的,就是老夫我!跟武林中傳說的完全一樣:我幾乎殺光了老妖的門下和黨羽後來方知尚有一人重傷未死。”老人又道:“要說這事曾帶給老妖無比的痛心和刺,我承認,因為那是的的確確的事實。如再說老妖因而對我姓仇的結下不世深仇,也在情理之中。我姓仇的既然敢做,就敢擔當,我當時早有成算在,只要他老妖有能耐找上了我,憑武學了斷,我姓仇的,決不迴避!”老人臉一整,又道:“孩子,說到這裡,我必須先解釋一點:老夫當年,雖然有著一般年輕人的好勝之心,但絕不同於老妖的天嗜殺!同時,老夫之所以那樣做,也並非自以為當年在武功上的成就一定在老妖之上,所以沒將老妖放在眼裡。如果你問我究竟為的是什麼?孩子,我可以用一個最簡淺的例子來說明它,就像你今天捨命對付聲威浩壯的天地幫一樣,一切緣起於我們是一種將是非黑白分得太清楚,看得太重要,無法稍於容忍,似愚似直的武人!”
“所以說,站在我這一方面而言,雖然是為的武林人公義。公益,問心無愧,但如果老妖於事後以武人了斷恩怨的正當方式找我姓仇的報復,老夫縱落個身敗名裂,除自怨學藝不,咎由自取外,也絕無話說,因為那是人情之常,誰處在老妖的地位,誰都可能那樣做,誰也都應該那樣做!”
“難道老妖沒有那樣做麼?”
“他做了,”老人恨聲道:“但他用的是人間最為卑劣的一種手段!”司馬玉龍失聲道:“老妖他怎麼了?”老人被司馬玉龍如此一問,星目陡張,雙目中出兩股帶芒冷電,冷笑著在司馬玉龍臉上迅速一掃,直掃得司馬玉龍心神一凜,幾乎打起寒戰來。尚幸那種懾人的神光稍現即隱,旋即自老人雙目中消失。老人緩緩垂落眼皮,搖搖頭,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這才以一種帶有蒼涼意味的音調苦笑著道:“孩子,你是問老妖他怎麼做的麼?唉…但願你能相信…
更希望這是老夫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為自己向他人剖自所說的話…唉,老妖他怎樣做的呢?
…
他太卑劣了,為了私仇,他竟退著一時的口舌之快,輕輕易易地將兩個年輕人的一生幸福毀去了…那兩個人便是花娘子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