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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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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知道象他那樣的在牢裡能被人欺負死。這孩子心腸絕對好,人長的更不用說,以後他…他一定會報答你的…”我越說心越亂,覺得自己把小海給賣了似的。可這是天賜良機,是我幫他的唯一機會。那警察聽我說著仍沒馬上回答我。後來他問:“你知道你這案子一點救也沒有了嗎?要不是我幫你說話,你應該關死牢的。”我一愣,但很快反應過來。我無奈地一笑,說:“倒騰上百斤的白粉,五年前沒死就是命大,現在賺了五年,我也值了。可他不一樣,他真沒幹過違法的事,而且年齡還那麼小…”

“你才多大?”警察說著翻了翻卷宗:“還沒滿27呢。”他說著再次抬頭看我。他傷的語調使我的心跟著悲涼起來,我沒說話低下頭。我聽到他走近我,說:“要煙嗎?”因為我手上的銬子沒摘下來,他幫我將煙放到嘴裡,給我點火。

當我低頭第二口煙的時候,我覺到他的手攀上了我的臉。我猛地抬頭看他,那人依舊錶情嚴肅地望著我。

我舉起被銬住的雙手,拼命了一口煙後凝視對面的牆壁,沒再看他一眼,我心裡說:摸吧,摸吧,爺爺我給你摸。

你他媽的能幫小海一把,能讓爺爺我少受苦,我就不吃虧。他站在我面前,低著頭,用手劃過我的眉、眼睛、鼻骨,他好像特別喜歡我的面頰,那隻手在上面停留了好久。

他彎起一個手指,在我的嘴上反覆的刮過,然後將大的指頭放進我的口中。我剋制住想咬他的慾望,儘量不表現出任何反抗。突然他抬起我的下巴,我不得已仰頭看他,我對他揚了揚眉,冷冷一笑。

我看到他的臉瞬間泛起紅潤。我被他嘴裡的陣陣熱氣燻得噁心。他鬆開托住我臉的手,開始解我的上衣紐扣。我驚訝地想他膽敢在審訊室裡上我?他不想活了?雖說膽包天,不過這也太出格了。

那警察只解開最上面的口子,將手伸進我的衣服裡用力摩擦。口被菸頭,火鉤子燙過的地方被他擠壓,令我痛苦地呻出聲,他停住手,扒開我的領口往裡看:“他的!”我聽見他低聲罵道。那警察轉過身,邊往桌旁走邊對我說:“估計你這案子是就地審判就地正法了。只要你在我這裡關著,我會幫你少受點罪。”

“肖海的事呢?就算你幫我了…”我閉上眼睛皺皺眉頭,然後睜開眼繼續對他說:“你讓我幹什麼都行。”他沒有回答。

“至少幫我見他一面行嗎?我想死前跟他說幾句話。”我降低要求繼續懇求他。那警察完最後兩口煙,將咽頭摔在地上,用腳狠狠碾碎。他抬起頭,苦喪著一張臉說:“他已經死了…”***我記得自己有些呆,我遲鈍了好久低聲問:“上次審訊的時候你們不是說他好好的嘛?醫生也說他的傷不要緊,我送得很及時啊?”

“我騙你幹啥?他真的死了,昨天死的…”

“…”我張著嘴,我的眼淚嘩地往下淌,我喊道:“你們打他了!你們把他打死了!你們這些王八蛋對他刑訊供!他傷成那樣你們還折磨他!我殺了你們他媽的王八蛋!”我忘記了身上的疼痛,衝著那個警察撲了過去。他雖然高大,但我一點也不比他矮。然而連來的飢餓,勞累和傷痛讓我失去太多的氣力,手上的銬子令我沒有一點進攻能力。我被他捉住按到椅子上,我聽他說:“沒人打他,誰也沒打過他。”我從來沒覺自己那樣無力,一向以強者自詡的我象個無用的廢物,我痛哭著說:“他老想著幫我,怕你們殺我,他為我差點死了一次…我真是狗腦子,我怎麼忘了告訴他,這次我們扛不住的!

你他媽的怎麼這麼傻呀你!我他媽的自己找死不就是為了讓你活著嘛!”我說著嗚地抱頭痛哭。

“真沒有人打他,統共就審過他一次,還是我去醫院審的。”那警官的聲音似乎也發顫。我壓抑住哭聲,抬頭看他,見那警察一張漲紅的臉,他繼續說:“他手術成功的,醫院說基本脫險了,我們才去審的他,沒問他什麼,主要是越獄逃跑的過程,他本就一句話不說。

就是有心打他,可他到處著針頭管子,又是在醫院裡,也不可能打他呀。”

“他什麼也沒說?”我哽咽著問。

“他就問了你在哪裡…”警察說著停了停,好像難以啟齒,最後他還是接著講:“和我一起去的人告訴他如果他不回答問題,很快就象你一樣,跪著求我們代罪行。還說過幾天你就被正法,到時候請他去參觀學習。”我咬牙,恨恨地盯著那個警察。

“其實我們不說他也知道。醫院的人說自從他醒了以後就向每個人打聽你,問怎麼被送到醫院的,他們跟他講了後,他再就沒說過一句話,已經兩天了,他們還請神科還是神經科的醫生會診過呢。”

“他再沒和你們說過別的?”

“什麼也不說,我也覺得他神有些問題了。後來他一直閉著眼睛也不吱聲,可能是在哭吧?枕頭兩邊都溼透了…”我的眼淚又嘩嘩地往下

“後來的事都是聽看守他的人說的。當天夜裡他將針頭從靜脈裡拔出來往自己身上戳,用旁邊病桌子上的削蘋果刀扎自己,他做的一點聲都沒有,等發現的時候,他嘴裡堵著被單,滿身是汗的觸,肩上和肚子上的傷口被他自己劃爛了,一的血…”我用拳頭堵住自己的嘴,防止發出太大地嗚咽聲。

“醫院想把他轉到神病院去,我們沒意見,結果第二天下午他就開始高燒…”警察說著嘆了口氣:“我還特意問了看守他的警員,說他發燒後倒是經常說話,聽不明白說什麼,能聽出來是一直喊哥,偶爾喊,再就是咒罵自己。

醫院說他是手術後併發症,是…敗血症還是毒症我也沒搞清楚。一直耗了幾天,醫院是很上心,全力搶救,聽說醫生給他用的都是好藥,昨天才咽的氣…”我嗚地痛哭,我不記得從小到大有過這樣的哭泣,縱然是殺人,或是差點被人殺,是被捕,是捱打…從沒有過想把五臟六腹都哭出來的覺。

我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可我心裡在狂喊:你混蛋!你怎麼就不替我想想…我喜歡你、我找死,都是我活該願意,我又沒怪你!你怎麼就一點也不明白我呢?

到一雙手在撫摸我頭,我抓住眼前的衣襟,將頭埋在裡面痛哭。但沒過一會兒,那雙手一把將我推開,我淚眼朦朧地抬起頭,那警官已經走到桌前,接著我聽見有人說:“頭兒,都幾點了,咱嫂子和侄子等你半天了,您回去吧,這裡有我們呢。”

“你們把記錄都好,這案子基本就結了。別象上次似的的亂七八糟,不是找罵呀!”那個警官若無其事的回答。我強壓著自己的泣。

“咦,這小子哭啥呀?”

“我告訴他那個同案犯死了。”

“現在害怕了?晚了,到時候別褲子就行。”

“今天嫂子做的炸魚賊好吃,給我們帶一大盒子也不夠吃呀。”我的眼前只晃動著幾個人,不知道是那警員發出的聲音。

“下次到我們家去!你們可自己帶著魚來,媽了的我又不是開魚店的。”好像是那個當官的聲音,他們說笑著。很快的,大部份人都出去了。

我望著眼前的年輕面孔衝我嚇斥著什麼,我仍然忍不住哽咽。後來我聽到另一個警察說肖海是罪有應得,死有餘辜,沒被槍斃就算是壽終正寢。我撲了過去,用我的手銬猛砸那個混蛋的頭。接著我被他們打倒在地,我的頭皮好像被整個掀掉。

下體器官粉碎般的劇痛傳到腹腔,腸子象被人揪出來一樣。我非常非常謝那兩個好心的警察,我最終如願以償地昏死過去,不需要再忍受翻江倒海般的心痛…***現在國家正熱火朝天大搞法制建設,健全司法體制,所以我有幸在臨死前被送上法庭表演一番,他們給我指定了個律師,那傢伙表現的非常之好,我覺得他認罪、服法的態度比我還誠懇。

我在法庭上若有所思,在想自己到底為什麼而死。如果因為運送海洛因或者劫獲現鈔,我只能說這個世界生命太不渺小了。如果為了498的死,我就更冤枉,那是你死我活的搏鬥,最多是防衛過當。

如果是為了肖海死,我更願意承認是為了自己的情而死。法庭程序真他媽的繁瑣,我無聊地又在考慮陰間是個啥樣子,如果那裡是依靠愛心,忠誠和善良生存的地方,我恐怕將來要小海罩著我,否則我豈不是真的下了地獄。

可如果那裡是和陽間一樣,必需擁有冷血、殘忍、和暴力才能過好的地方,我最好早點過去,我怕我的小海吃虧。

有那個同類警官的照顧,我在獄裡的子還不算壞。那人曾找機會又想碰我,我對他說如果有膽量就找幾個人把我按在這裡,就算他們輪著,我也不會告發他,當然姦屍也行,否則我和他拼了。

他的眼睛裡滿是憂傷,他竟然坐在審訊桌後緘默地盯著我看了一個小時之久,最後他走到我面前,對我耳語說他喜歡我,說和我在一起他可以是零。

第一句我聽懂了,第二句我不明白。懂不懂、明白不明白都不重要了。後來喜歡我的警官告訴我兩件事,一是我大哥死了,他開的車翻到了山澗下,粉身碎骨,車毀人亡。

我真驚訝老孃的行動速度。也許她是將失去愛子的痛苦轉架到對仇人的憤怒中,竟然冒險倉促行事。另一件事是當法庭通知到我們家我的行刑期時,他們表示不會來見我,見了不免更傷心。

老孃真的信守諾言,那次汽車想見,果然是我們母子的最後一面。我雖然不能再為我美麗,柔弱的老孃盡孝道,但我一點也不為她擔心。

記得當年老孃用她那雙纖細的手讓我那個軟弱無能卻對她死死糾纏的親爹生病暴死時,五歲的我就相信我媽是無所不能的。

她會活得很好,就象小海的那個志高哥也會長命百歲一樣。有一顆強扞的心,再加上聰明頭腦的人都會得到幸福的。

我繼父從來不咬文嚼字,只有一次他講到唯物主義辯證觀。說白了就是多好的事也有負面影響,多壞的事也有積極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