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節-第十五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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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亂世豪雄篇第七章風雷盪第十一節“伯珪兄如果覺得為難,我可以把你和你的鐵騎調到西面戰場。”李弘笑著說道“西面戰場上的對手是袁紹、劉表、袁微和張揚等人,這樣你就可以避開田楷和劉備了。”公孫瓚嘆了一口氣,沒有說話。
李弘把公孫瓚徵調到冀州戰場,本是一番好意。現在朝中幽州籍文武大臣非常多,而且象劉和、鮮于輔等人都佔據著舉足輕重的位置,對朝政影響力很大。李弘想趁著這個機會讓他多建功勳,緩和與幽州士人之間的仇怨。
雖然前太傅劉虞大人臨死前已經把赦免公孫瓚的原因解釋清楚了,但作為劉虞之子劉和,作為劉虞故吏的魏攸、劉放等人還是把劉虞之死歸罪於公孫瓚。今天劉和等人可以不殺他,但並不代表這些人將來不會公報私仇。公孫瓚的功勳大了,官職高了,自保能力自然也就強了,受到這種威脅的可能也就小了。公孫瓚的生命得到了保障,他即使不願入朝為官,也可以一直為大漢忠心耿耿地戍守邊,不至於再心懷異志。
另外,公孫瓚到了冀州戰場上,不但可以出面招撫田楷、劉備這些故人,還能給攻打河北的叛逆們一個明確的暗示。只要尊奉天子歸屬朝廷,朝廷可以既往不咎,還依舊可以委以重任。
李弘的這些想法,公孫瓚也估猜到了,但他無法克服自己的心障。他每走近戰場一步,往事就愈發清晰,心裡的怨氣也就愈發濃烈。不管李弘、麴義這些人如何善待自己,他都無法排解心中的憤懣,他甚至十分憎惡北疆將領那一張張得意洋洋的臉,他覺得那些臉上的笑容都是對自己的譏嘲和侮辱。每當想到自己馬上就要對陣昔的好兄弟田楷、劉備,他就有一股莫名的衝動。他想報答他們,想和他們一起並肩殺敵。當年,如果沒有這兩位兄弟誓死相救,自己早已化作一堆白骨了。
公孫瓚為此寢食不安,他非常急切地想離開冀州。今天他之所以接受李弘的邀請,厚著臉皮,強作笑臉趕到大將軍行轅,就是想求求李弘,儘早把自己調離冀州戰場。
“我不能再待在這裡,我要瘋了。”公孫瓚低著頭,低聲哀求道。
“希望大將軍能理解我的心情。我實在無法面對這一切。我可以去大漠,也可以去遼東,我甚至可以解甲歸田,我沒有任何要求,我只求快快離開這裡。”李弘吃驚地看著他。從公孫瓚那憔悴的臉上,悲苦的表情上,無助的眼晴裡,李弘似乎看到了公孫瓚心碎的眼淚。幾年來的平靜歲月,非但沒有化解公孫瓚心中的痛苦,反而讓他更加痛不生了。
李弘想勸他幾句,但話到嘴邊,他又咽了回去。大道理誰都會說,但如果自己是公孫瓚,自己未必能比公孫瓚做得更好。自己應該設身處地地替公孫瓚想一想。
“我答應你。”李弘伸手拍拍公孫瓚“但你要給我時間。我用什麼理由才能奏請朝廷把你重新調回幽州?你走了,東面戰場的鐵騎大軍應該由誰指揮?這些問題我必須全部解決了,我才能放你走。”公孫瓚抬起頭,地衝著李弘拱拱手“謝謝大將軍。”過了幾天,風雪因為想念孩子,和扶餘國的幾位使者一起離開了邯鄲,往晉陽而去。
從黃河北岸的前線大軍裡,各種各樣的消息接踵而至。
河內太守張揚的大軍已經出了蕩陰城,正沿著馳道向鄴城近。河北都尉韓浩率軍出了朝歌城,向魏郡的黎陽
近。黎陽是冀州沿黃河北岸城池中最西端的一個。
袁紹手下大將韓瓊、潘鳳、朱靈、陶升的大軍已經進駐白馬,和黎陽隔岸對峙。
豫州袁微、高幹、高柔、袁忠的大軍已經進駐濮陽一帶。
荊州劉表的大軍已經進駐鄄城一帶,是不是在泰亭方向渡河,目前尚不能肯定。
曹的大軍早已在東阿、蒼亭方向集結完畢,隨時可以渡河攻擊東武陽。
徐州軍隊近了臨邑城、茌平城一線,和曹
的大軍遙相呼應。
田楷的大軍雲集於高唐和千乘兩地,他是和曹、劉備同攻甘陵,還是直接殺進渤海郡,目前也無法預測。
據現有的軍情分析,叛軍可能在九到十個渡口渡河攻擊,如果加上河內方向的兩處敵軍,叛軍的攻擊大軍多達十二路左右。這其中哪幾路是叛軍主力?哪幾處渡口是叛軍主攻方向?李弘和北疆軍諸將為此徹夜不眠,連番商討
敵之策。
最近,公孫瓚和呂布奉李弘之命,數次書信於青州的田楷和河北的張揚,希望能勸撫兩人,但成效甚微。
張揚一直拒絕回信。田楷雖然回信頻繁,卻都是勸說公孫瓚認清李弘篡逆的嘴臉,趁早臨陣倒戈,或者乾脆帶著鐵騎渡河南下,和自己會合一處。只要伯珪兄進入青州,青州就是你的。公孫瓚哭笑不得。
眼看大戰迫在眉睫,公孫瓚再次趕到邯鄲行轅,請求調回幽州。公孫瓚情緒低沉,看上去疲憊不堪,人比前段時間消瘦很多。李弘擔心別人知道公孫瓚的心事,特意把他請到自己的軍帳,和他獨自商談。
“武鋒中郎將李溯已經和我會合,憑他的能力,完全可以勝任統軍之責。”公孫瓚慢慢地說道“這次隨我南下的將領有我的兒子公孫續,有長史趙恆、校尉贏秦、郭華,這些人和李溯大人很悉。他們會遵從李溯大人的軍令,不會給大將軍帶來任何麻煩。”李弘勸他想開一點,暫時留下“我建議讓你回幽州的奏章已經呈送晉陽,很快就有消息,你再等等。”
“子民,算我私人求你,行不行?”公孫瓚苦笑道“你是大司馬大將軍,主掌朝廷的兵事大權,你完全有權把我調回幽州。”
“伯珪兄,你是朝廷的一位將軍,雖然受我節制,但我現在把你調回幽州,對朝廷來說是一件大事。尤其在這個時候更需要充足的理由,不是我想調就能調的。”李弘苦口婆心地勸道“今朝堂上主掌國事的除了長公主殿下,還有包括我在內的四位上公,我個人是無權隨意調動一位將軍的。如果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那我是什麼人?大漢中興首先需要重建天子的威儀,律法的威嚴,如果我都不能尊奉律法,那我還有什麼資格說袁紹、曹
等人是叛逆?伯珪兄,你總不會希望我象董卓一樣,驕恣枉法吧?”公孫瓚臉顯惱
,十分不滿地說道:“你
本沒有上奏朝廷,你就是不想讓我走。”
“伯珪兄,你要替我想想,這時候我把你調走,別人會怎麼理解?別人會認為我不信任你,不信任除了北疆舊將以外的其它將領,這會動搖軍心的。你現在代表的不是你一個人,而是朝中除北疆舊將以外的其它各系將領。”李弘再勸道“你走了,我怎麼向大家解釋?我總不能對各部將領說,你把兄弟之情放在社稷利益之上吧?值此大漢岌岌可危之際,河北危難重重之時,個人的兄弟之情算得了什麼?你怎麼就不能理解我?”
“但你也要理解我。”公孫瓚絕望地說道“當我面對田楷、劉備的時候,我怎麼辦?田楷、劉備是不是叛逆,你我心中都有數。這就象當年你我兵戈相見一樣,沒有對錯之分。你說田楷和劉備是叛逆,那你說他們到底做了什麼叛逆之事?重建皇統,中興大漢,你認為這是河北的事,但他們認為這是他們的事,那到底誰對誰錯?”李弘臉漸漸沉了下來“伯珪兄,你是這麼想的?”
“我是這麼想的。”公孫瓚毫不避諱地說道“去年先皇在世的時候,田楷、劉備都上表朝廷,表示願意尊奉天子,只不過後來發生的事…”公孫瓚看到李弘一臉怒,心裡暗暗一嘆,把後面的話收了回去。
“你為什麼不把話說完?”
“算了,各人想法不同,也許我是錯的。”公孫瓚哀聲長嘆“我無法知道你的心思,也無法知道田楷、劉備的心思,但將來有蒼天為證,有天下千千萬萬的生靈為證,誰對誰錯自有分說。”李弘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