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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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罪的罪人當蘇卡洛晚上來看她時,她以少有的煩躁對待他,這是她認識他以來第一次希望他離開她遠一點。她一直冷默地與自己沮喪的心情力戰,但仍然無法勉強自己開口。
“怎麼了?芬娜。”蘇卡洛在沉默支配了整個空間一段時間之後,打破僵局問道。
“沒什麼。”她推諉地回答,避免接觸他研究的眼光,專心於幾乎被忘在裙子上的編織。
“你看來瘦了些,而且不似平常那般健談。”他經過一段沉思安靜的觀察後,安靜地了口煙說:“在辦公室裡是不是遇到什麼困難了?”芬娜看了他一眼,知道如果想在他面前隱瞞事情是沒有用的,因為他太瞭解她了,以至於無法用一些推辭的話來搪
他。她
出了一個牽強的笑容說:“是的,是有一些困難。”
“卡達對你太惡劣了嗎?”
“也不能這麼說,只最——”她停了停,沉思地咬了咬下嘴,想找個適當的方式解釋這情形,“當我每天都必須面對他時,還想要將過去遺忘,實在不容易。”
“真奇怪,他竟然會親自來萬隆市做接工作。”蘇卡洛在經過另一段沉默後說:“照理,他應該派一位資深的主管來就行了。”
“知道卡達的人,就不會驚訝於他這種舉動。”她暗帶著譏諷地說:“他過分自大、自以為是。以為沒有人有能力成功地參予此事。”她抬頭遇到蘇卡洛穩定的眼光,突然為自己的託辭到羞愧。
“不過也不完全正確…”
“那應該是怎麼樣的情形呢?”芬娜將編織放在一邊,不安地踱著方步,最後停留在窗戶邊,凝望珊瑚礁後面被燈光照耀得閃閃發亮的漣漪。然後轉身向蘇卡洛說:“確實,卡達絕對不是那種坐在後面指揮別人做事的人:雖然他身為印通木材公司的總裁,但他對於公司內任何一項正在進行的計劃,都保持相當積極的態度。”
“你把他說得頗有人的嘛!”蘇卡洛皺了皺眉,放下菸斗。當芬娜經過他的椅邊時,他捉住了她的手腕。
“別讓他再傷害到你好嗎?芬娜。”她吃驚地低下頭,看到他那雙沉穩的灰眼中。有著深沉的關懷。
“我曾經做過一次傻瓜,但我不會再走上這條路的。”淺淺的微笑浮現在他鬆懈的臉上,“很高興聽你這麼說。”芬娜向他笑了笑,但當她開蘇卡洛握緊的手時,她忽然產生了一種自己不願會分析的心理。
“我來點喝的東西,蘇卡洛,然後你就得定了,明天我會相當累所以想早點睡。”蘇卡洛走後,她緊張的心情才鬆弛下來,此時她又想起剛剛曾說過的話,發現自己必須再一次面對這被自已捏得粉碎的事實。
“我不打算再走上同一條路。”這是她曾經說的,但像個傻瓜一般,她已準備好重新踏進這條明知不該進入的陷井裡了。
那些卡達要見的工人,如同一條穩定的河川,已來來去去地走了一整個上午了,當她引領他們進入卡達的辦公室時,那害怕與懷疑的神都刻在他們的臉上;但好像有奇蹟似的,當他們出來時,臉上竟都堆滿了解脫的笑容。
送走最後一名工人後,她正想轉身回座位,卻發現卡達站在她的桌子旁邊,眼睛緊盯著她纖柔的嬌軀,她不自主地心顫不已。
“我猜他們都可留下了吧?”她不安地問。
“的確如此。”他肯定的說,看來這件事情已經結束了。她不得不懷疑她上次的據理力爭是否多少對卡達發生某些影響?
“別荒謬了,卡達永遠不會聽你的。”她暗罵自己,否定了剛剛的幻想。
在這禮拜之中,芬娜本沒有時間想別的事,並不是因為與卡達在一起工作而打擾她,而是整個重新整理檔案系統的事,佔據了她整個午餐時間。而且五點下班之後,還得額外加班-、兩小時。
星期五中午,他又準備利用中午時間工作。
“將這些文件的期依先後順序建立到新檔案裡。”
“如果我們能完成這一組,那就幾乎完成整個體系了。”他想繼續說。但電話響了。她已經把它投過去了。所以鈴聲正刺耳地在卡達桌上響著,他暴地回話,然後將聽筒伸向她。
“你的!”
“我是芬娜。”她皺著眉頭說,但當她聽到那頭傳來蘇卡洛的聲音時,眉頭就展開了。
“哈羅,陌生人,我已經整整一個星期沒看見你了。怎麼樣,今天要不要與我一起吃午餐?”
“我恐怕不行。”她回道,注意到卡達向後坐在椅子上,點燃了香菸,緊緊盯她看。
“有何不可?一起去吧!”蘇卡洛要求說。
“也許得找其他的時間。”她回答之後,他們之間停頓了一下,然後蘇卡洛似乎意會出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