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尋訪迷津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踩著吱吱作響的積雪,看著輝映點點的燈光,一個人的生死對於這世界有多大意義無從衡量,兇案發生的武林村又會怎麼樣?
意義不大,也不會怎麼樣。
餘罪很快得到了這樣一個答案,靜謐的村落,這個故事頂多會成為村民枕邊的閒話或者噩夢的一部分,更或者連這樣的影響也不會有,因為間或還能聽到嘩嘩洗牌的聲音,那些麻將場上的男女,估計只關心今天的輸贏,誰還會在乎昨晚的慘案。
也許用不了多久,所有的人都會淡忘,只要時間夠久。一個生命之於這個世界太過卑微了,今天的排查就覺得出來,村民些許的同情之後,更多的是為年初一就發生這事
到晦氣。
可如此眾多生命,存在的消失的意義又是什麼?
餘罪心裡莫名地泛起一個奇怪的念頭,這個念頭來源於瀏覽過的一本命案追蹤的行內典籍,很多兇殺案、系列殺人案、焚屍案、碎屍,甚至有過以碎屍為食的恐怖案例,那些可憐的生命彷彿就是為了證實人的罪惡一樣,用他們的死來描繪出一個血淋淋的真實。
金錢、、嫉妒、憤怒、仇恨、偏見…古老的七大原罪,古老到現在依舊沒有什麼變化,葛寶龍會是哪一種?
應該是很多種,餘罪在努力回憶著瀏覽過的資料,錢、缺錢的窘境;憤怒,老婆紅杏出牆的憤怒;仇恨,他肯定仇恨那些欺他辱他的人;往往一個兇殺不會是單個的原因,那麼這一宗也應該是,積鬱很多年的負面情緒在一個不意思的時候找到了渲瀉口子…形態就是這樁血淋淋的滅門案餘罪加快的步子,向17號院落奔去,越來越濃厚的興趣在驅使著他,他像著魔一樣,腦子裡淨是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甚至於很多看到過、接觸過的罪犯在這個不恰當時候躥進了他的記憶中。
時間已經很晚了,17號院子拉著警戒線,案發二十四小時後,這裡寂靜得像一片死地,在警戒線外堪堪駐足,餘罪微微息著,他知道屍體還沒有運走,可他卻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承受那個現場的心理能力,他猶豫著,不敢近前了“誰”有人喊了,從車後出來了。
“啊”陰森森的環境裡,驟來人聲,嚇得餘罪一股坐地上了。
然後傳來了女人笑聲,車燈亮了亮,兩位警裝的女人向他走來。哎呀,看清了,是周文涓和肖夢琪,肖夢琪取笑地道著:“耶,就這麼大膽子啊?”
“膽子再大也架不住你這麼嚇唬啊。”餘罪氣壞了,肖夢琪伸手拉他,他沒理會,起身拍拍雪,奇怪地看著問:“文涓,你怎麼在這兒?”
“總得有人守著現場吧,隊裡數我資歷淺,總不能讓師傅們守吧…別問我啊,這大晚上的,你怎麼到這兒來了?”周文涓同樣疑惑地看著餘罪。
“我…悶…出來透透氣。”餘罪隨口道,肖夢琪上下打量著:“不是吧?我怎麼覺得某些人好奇心要害死貓了?我好像知道你想於什麼?可為什麼不敢進去呢?”好像是挑恤,餘罪斜眼一翻回敬了句道:“你猜。”
“我猜是猶豫,猶豫的原因在於,這個奇案因為大雪的原因無法推進,而又有這麼多警力,你無法確定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能不能像以前那樣撿到大漏子。”肖夢琪笑著道。
“笨死你,猜錯了。”餘罪直接道:“我是沒見過死人,我害怕。”肖夢琪眼睛一凸,沒料到餘罪這麼直白,周文涓卻是笑了,沒想到學校的憨膽大現在卻害怕,而那個暈槍的姑娘,現在已經是無畏的戰士了。
“跟我來…你們的來意既然相同,就一起進來吧。”周文涓道,領著兩人進門了。
肖夢琪也是愁結叢生進而產生了到案發現場尋找尋靈的想法,沒想到能遇到餘罪,這樣的同路實在讓她對餘罪高看了幾眼,以前一直認為他是運氣太好而已…餘罪猶豫了一下下,在兩位女人面前卻是不能示弱了,邁著步,小心翼翼地跟了進去。
“咱們從樓上開始的…兇案就是從那裡開始的。”周文涓領著上樓,狹窄的樓梯,積上了雪,零亂的腳印通向樓門,刁屠戶生前的子應該不錯,最起碼這幢二層小樓在村裡就應該是小富之家了。傳說也是個滾過刀尖的悍人,最後死在自己那個窩囊的女婿手上,不得不承認有時候造化實在
人。
門是開的,東西原封未動,移走屍體的地方畫著示意線,血跡已經凝結,黑紅的塊狀,兩個人形的標識,周文涓示意著:“…葛寶龍應該就坐在這兒喝悶酒,上的被子是攤開的,
據鄰居反映,聽到了這家的吵鬧聲…當時刁婭麗應該已經躺在
上了,兩人發生了口角,然後她向葛寶龍扔了一個枕頭,人赤腳下了
,兩人撕打在一起…光腳的腳印,撕掉的
髮、指甲縫裡的皮屑,都能反映出這一點來…爭吵中葛寶龍隨手抓起酒瓶拍向
子,老式的高梁白酒瓶子,瓶身最厚處零點六六公分,這一擊擊在了刁婭麗頸後顱骨上,直接致命…”肖夢琪臉上掠過了不自然的表情,真正的現場比所有的教科書都有衝擊力,即便她心理強悍,也無法揣度多大的仇恨才能讓丈夫對
子下如此重的手,那怕是紅杏出牆的
子。她偷瞅餘罪的時候,餘罪像不忍目睹一樣,閉著眼睛“為什麼照片上刁婭麗的遺容很安詳?”餘罪問。
呀…問到點子上了,肖夢琪暗暗讚了個,不是心思特別銳的恐怕注意不到這個,她道著:“是嫌疑人替
子攏了攏頭髮,擦淨了臉上血跡。”
“據這兒的痕跡,他應該跪在這兒哭過…我想應該失手。他很痛悔?”周文涓說道,突然皺了皺眉,覺得自己很矛盾。
“事後痛悔是真的,但事前痛恨也不假,不是失手,他應該恨不得把老婆親手掐死,可真正砸死了,他又心疼了。”餘罪道。
“這是一種什麼樣的矛盾心態?”肖夢琪問。
“罵老婆、打老婆、恨老婆,可又沒本事換老婆。那種沒能耐的男人心態。”餘罪道,肖夢琪哭笑不得看著他,這貨的理論能編成教科書了。餘罪卻示意周文涓:“繼續。”
“…殺第二個人,也就是他的岳父刁福貴就不是失手,幾乎是洩憤,是順手從帶的廚刀裡了一把,直接從
部捅了進去,然後連刺帶剁,一共十六刀…”周文涓道。
“他應該很憤恨,把仇恨全部發洩到這個家其他人的身上…他連外套都沒有穿,怒火滔天地去殺人,卻還沒忘記給老婆攏順亂髮…這說明他對老婆還是有情的。”餘罪打斷
了句。
“有情?然後殺了她全家?”肖夢琪聽不懂了。
“在很多兇殺嫌疑人的眼中,殺戳等同於拯救。或者也是一種復仇…刁婭麗生前行為就不檢點,婚後這一家過於強勢處處欺負窩囊女婿,不把過錯歸咎到他們身上都不可能。”餘罪道。
他小心翼翼地走了幾步,看了看零亂的鋪,扔在椅背上外套,過年的新衣,並不昂貴的的一件男羽絨服,口袋裡只有幾百塊錢和一部分用了幾年貼了幾處透明膠帶的手機,這個葛寶龍,就穿著件的線衣跑得,上千警力二十四個小時都沒找到人,想想都讓餘罪佩服了,人在絕境中迸出來的力量還真不可小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