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章口出狂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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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沒關係啦。”慄雅芳齒一笑直道著:“那帥哥是位小警察,品位本就不怎麼高了…拜拜,有時間聯繫我啊。”伴著笑聲,伴著引擎聲,伴著車窗裡搖搖的招手,那車這次才真的走了,餘罪瞠然間明白了慄雅芳的話意,卻是有點訕然了,他笑了笑,沒錯,他好像覺得自己喜歡這樣的往。輕鬆,沒有壓力,隱隱間,倒覺得是自己有點裝了。
奇怪了哈,沒上之前大多數時候是女人矜持,可為什麼從上下來,男人就變得矜持了呢?
揣回了禮物,沒看,回身走時,卻看到了二樓窗戶上,排了一溜腦袋,他笑了笑沒當會回,不過馬上一想,又壞了,靚車美女尼馬就在刑警隊門口,那尼馬不是拉仇恨嘛。
一念至此,他加快的腳步,快步向樓上走去。
“哇,奧迪tt啊,進口的得一百萬啊。”
“那妞絕對也是個進過‘口,的?”
“老狗你別氓啊,新隊長是個人物,你翻翻內網,人家放市裡也是偵破高手。”
“拉倒吧,還不定怎麼折騰出來的,神探多了,那個不是刑訊出來的。”
“也不能一概而論,這個人好像確實有兩下。”
“不管有幾下,先把我那開支報了,好幾千塊呢,我跟媳婦都待不了,天天在家被刑訊呢。”一於糙爺們,間或一陣轟笑,指導員郭延喜幾次想制止這不和諧的談話內容,可他又覺得心裡有點虧欠似的,默默地閉上嘴了,而且吶,這新隊長也太不注意影響,大白天在隊門口和一個富家女勾勾搭搭,這明顯是自降威信嘛。
“郭指導員,咱們過年福利發啥呢?別的隊都發啦。”有位剃著光頭,嘴往下耷拉、嘴巴奇大的小隊員問著。
“還沒定,正在研究。”郭延喜搪著。
“嗨我說指導員,咱們不能這樣啊,外勤補助仨月沒發啦…我身上煙錢都沒啦…我那…”大嘴巴剛要質問兩句,門嘭聲開時,一室皆靜,餘罪心情頗好,笑著道著:“咦,熱鬧啊…繼續…”彼此都有所不瞭解,大嘴巴坐下了,不吭聲了,餘罪打量一下全場,二十七人,除了一個接線員接警,都到場了,這可是純爺們的環境,煙霧騰騰、體味重重,二十幾張糙爺們的臉,濃眉的、橫的、一臉疙瘩的、個個眼兇光,絲毫不用懷疑,要是統一剃個大禿瓢,那就是一屋悍匪的氣勢。
指導員年屆五十,微微發福,坐那兒像尊彌勒佛,也就指導員還長了臉好人相,他附耳道了句,指導員開場了:“兄弟們這是新隊長上任,咱們第一次全體會議,會議的主要內容呢,就是兩節的安保,下面,請咱們隊長安排年前的工作。”啪…啪…啪…鼓掌,郭延喜帶頭鼓,鼓了兩聲他發現冷場了,就他一個人鼓,這下把老頭氣著了,他敲敲桌子有點生氣地道著:“你們這什麼態度嘛,情緒歸情緒,工作是工作,不要把情緒帶到工作中來,你們問題,隊裡不正在考慮嗎,上級也很重視,否則就不會把一位年輕有為的於部派到咱們這兒來了”哎呀,這指導員滑得,把問題全扣新隊長腦袋上了,餘罪哭笑不得了,趕緊地制止,第一次準備公開發言時,結巴了。
因為滿場都盯著他,幾十雙眼睛,虎視眈眈,那眼光中出來的懷疑、輕蔑,有點刺痛餘罪了。
不過他抱之以理解和同情的態度,體制內的機構到了最底層,種種不如意,缺錢、缺人、缺設備,什麼都缺,缺成這樣還要求你保持高尚情,講團結、講奉獻…是人都會有怨念啊,何況每天又站到打擊違法犯罪的第一線,這些人,不違法犯罪就已經很不錯了。
“咳…咳…”餘罪咳了兩聲,作為這裡的最高領導,第一次發言,他選擇了簡單而直接道:“工作安排就不用講了,有事辦事,有案破案,和往年沒什麼區別下面,大家心裡有什麼想法,有什麼要求,直接提出來,費用報銷的事暫且就不要說了,涉及到十九位同志,你們單據都在我手裡…從誰開始?”這麼簡練倒沒有想到,不像上級來安撫的領導,吹一通牛,吃一頓飯,然後拍股走人再也不見人了,眾隊員相互看看,終於還是有一位站出來了:“報告隊長,我有話說。”
“不用報告,直接說。”餘罪態度很嚴肅,站起來的一位大個子,姓苟名盛陽,隊里人都叫他老狗,是個老刑警了,一打上這個標籤,基本是老刺頭了“我的要求很簡單,咱們外勤補助漲不漲吧,一天不到十塊錢,可也不能幾個月不發呀,以後讓兄弟們怎麼於活啊?還有啊,別的隊年終都有獎金,派出所那幫孫子,協警都有兩三千,不能我們這正式刑警,反倒一錢見不著了吧?”苟盛陽咧著嘴發了一堆牢騷,示威也似的坐下了。
警匪是冤家,於群也不是親家,之間的矛盾從來就沒有停止過,挑戰領導的權威,對於底層群眾,那是很臉的,聽完了,眾刑警像發洩了一股怨氣,似乎很,看餘隊長不悅的面孔,似乎更。
餘罪沒吭聲,直道著:“誰還有?”
“我。”剛才質問指導員的站起了,於巴個子,長了一張痞混的臉,有點吊,叫巴勇,隊里人都叫他大嘴巴,這哥們一站起來就數落上來了:“報銷的不說了,補助狗哥說了,我要說的啊,就是咱們兄弟們這個年可怎麼過呀?去年啊,好歹還有一百塊錢購物卡…今年元旦只剩五十了,五十塊錢,能於什麼嗎。連桶地溝油也買不回來啊。”
“嘖,不是發了兩箱方便麵嗎?”指導員嘴了,臉上須是不好看了。
“那方便麵是鎮裡超市積壓的貨,有的都長了。”大嘴巴火大地道,臺下轟笑一片,大嘴巴越說越有勁了:“我一哥們人家在法院,米麵油加上桔子、蘋果、梨一個人的福利拉了半車;人派出所,這兩天上班,每天都往回領東西…平時吧,咱們苦點累點就不說了,不能過年也這樣吧,窮人都不窮年呢“大嘴巴,那有這樣朝組織伸手的?按月領工資,你是人民警察,國家還欠下你的了?你還想要什麼?”指導員悖然大怒,拍著桌子訓丨上巴勇了。
一訓丨巴勇嘻皮笑臉,一鞠躬道:“郭叔,您別生氣啊,我要求不高,大過年的給兄弟們實惠點,一人發半爿豬得了,是不是啊,兄弟們。”下面鼓掌的、轟笑的,不少人附合,餘罪看出來,指導員的威信也快降到冰點了,本孚不住這幫刺頭。他看著紊亂的現場,現在心裡有點明白了,八成是個沒人接的爛攤子,然後把他這個沒人管得了的爛人,扔這兒來了,他甚至相信,在這個地方他不會有被撤掉之虞,反正是死馬當活馬醫。
“好,想報銷的、想補助的、想獎金的,還有想半爿豬的…誰還有想法?”餘罪欠了欠身子,此時更加淡定了,這破罐子,摔得再破也破不到那兒去了,一個隱隱的想法在腦子裡成形了。
不過他沒想到,居然還有,包天樂裡綽號包皮的),武警退役出身的,提意見了,退役到手續捋順正式上班那段時間補發的工資一直沒補;師建成裡綽號大溼的)也有想法,他是個外勤,每次領服裝都先傾向於內勤,有兩季沒給他發服裝,警帽丟了,還得自己上街買個仿製的。因為這事在市裡差點被當假警察抓了,惹得臺下一陣鬨笑。
這問題越聚越多,指導員的臉越來越難看,很丟面子的事,而且是在一位年紀不大的隊長面前,他幾次偷瞟,那小夥似乎沒什麼反應,反而津津有味聽著。也確實如此,餘罪發現這個隊裡的事都透著,一般到刑警隊都講案子什麼的,這個隊奇怪了,什麼問題都有,就是案子問題沒有。而且他略看了下,莊子河發案不高,不過案件偵破率更低,命案偵破率倒是百分之百,那是因為沒有發生過命案的緣故。
那這樣的話,工作的開展,還是集中在一個字上了:錢格調雖然低了點,不過卻是實際情況,刑警工作本就特殊,加班費是不要想的、勞動法也不適合這些人,高危工作,有些險種就保險公司都不敢給你辦。瞅瞅吧,滿場的莊子河刑警,看五顏六的穿著,就倆字:窮酸。再看臉上的表情,也是倆字:窮屙。
這樣的境遇不可能沒有怨氣,餘罪相比自己的經歷,幾乎是尼馬從天堂來的特派員,他聽著眾刑警的怨言,正揣度著怎麼平息一下、安撫一下,一直在團隊裡他這點經驗還是有的,那就是人心千萬不能散,一散就亂,一亂就沒得可收拾了,可是這需要一個信任的基礎啊。他自問就自己不管是年齡還是資歷,放在這群人裡,肯定是被小覷的結果。
會開了半個小時,大部分時間都是隊員發牢騷了,偶而間餘罪詢問幾句,看樣子也沒記沒許諾,慢慢地讓隊員也有興味索然了,那麼雲淡風輕的樣子啊,擺明了沒有把大夥當回事嘛。
正開著會,門嘭聲響了,接線員奔進來了,這小姑娘是刑警隊唯一的女,工作就是接警,指導員問著:“有什麼事,慌慌張張的。”
“有案子,急案。”方芳道。指導員一揮手:“直接說,又打架了?”
“不是莊頭村昨晚發生一例惡強姦案,女受害人剛被搶救過來,派出所轉到咱們這兒了。”方芳道。
哎喲,要了親命咧,餘罪一咬下嘴,苦不堪言了,這特麼就像事趕事一樣,怕出事就偏出事。
指導員一擺手,接線員退出去了,掩上門時,餘罪看著端坐著,都看著自己的刑警們,這時候,進退維谷,你避無可避了。
“好,會就開到這兒,作為隊長,我說兩句話,”餘罪一伸手指,端坐著,神情凜然,揮手間道著:“第一句,除夕夜之前,所有的有關錢的遺留問題,我給你們一刀切的解決,話我撂這兒了,年前我解決不了,我自己滾蛋;可在此期間誰要調皮搗蛋,不管你多大年齡,多長資歷,別怪我請你滾蛋啊…我的許諾就一句:麵包會有的、錢會有的、半爿豬會有的”餘罪匪氣凜然地來了句,聲音鏗鏘,擲地有聲。
“好痛快。”大嘴巴聽隊長引用自己的話,樂了,使勁的鼓掌,這一次可是實打實的,全場掌聲雷鳴,發言和掌聲,俱是痛快淋漓。比尼馬其他領導講什麼奉獻、旗幟、標杆要痛快多了。
“第二句話,作為男人,怨言可以有,牢騷可以有,可作為警察,有一種事不能有,那就是翫忽職守。”餘罪吼著道:“現在,你們該於什麼不清楚?就這樣坐著嗎?”
“出警”有人喊了,全場起立,聲響人動,老苟帶著第一隊外勤,擠上了那輛唯一還能動的麵包車,風馳電掣,駛往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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