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山轉水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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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容女人漂亮的話很多。不過真要特定地用在某個美女身上,總覺得沒那麼適合。
餘罪的心裡此時就是一種複雜的心態,總也找不到適合的詞,因為他此時是一種愕然、驚詫、興喜、甚至還有一種淡淡的綺念夾雜在一起的複雜情緒,讓他無法名狀。
講臺那位女教師,很年輕,隨意披散著的如墨的長髮,手…特別是那雙手,纖細、白皙、修長的手,在眼花繚亂地打著手語,似乎不止是她的手會說話,她那雙明亮的眸子、挑起的眉睫、薄厚均勻的紅,以及一顰一笑,從表情裡透出來的語言,讓滿座學生三十餘位,都出神地盯著她,那個場面是如此地莊重、嚴肅,而又溫馨。
是楚慧婕,是那個女賊,是那個他不忍銬走,放了一馬的女賊,即便餘罪一直在提醒這是位女賊,他仍然無法控制心裡升騰的綺念。
對於她的記憶還停留在那個冽冽冬,一身縞素哭泣的女人,只有楚楚可憐的成份,他那時候很狠心,把她一個人丟在墓園外的馬路上,他認為自己做的沒錯,最狠的才是最同情的,那是給她重生的機會,而不是任由她自暴自棄現在,她像不經意綻放的玫瑰,如此地鮮豔奪目;又像不被人發現的空谷幽蘭,讓人如此地心生神往。
她依然是個賊,能一瞬間把男人的目光和心都偷走的賊餘罪笑了,他如是想著,想邁步時,又稍有不捨,對著講臺上那位女人多看了幾眼,那婀娜的身姿、瀟灑的長髮、燦爛的笑容,像對他有某種魅惑一般,此時竟意外地憑生出了難捨難分的覺。
男人嘛,不管多麼衣冠楚楚,可心裡終究還是一隻沒有衣冠的禽獸。
於是餘罪又退了兩步,看得更清了。
驀地,楚慧婕發現了窗外的人,手勢滯了一下,眼睛凝了一下,然後全班的學生都看著窗外,又回頭不解地看著老師,一剎那的驚訝楚慧婕反應過來了,向著學生做著什麼手勢,然後那些稚氣一臉的孩子都在向餘罪笑著,雙手做了一個很奇怪的手勢。
是手語…餘罪沒看懂,不過他覺到孩子們眼中的喜氣的善意,笑著招了招手,敬了個禮。
這個無聲的氣氛不知道為什麼活躍了,楚慧婕在用手語向學生講解著什麼,不時有小孩子扭頭看著餘罪,那是一種帶著崇拜的眼光,餘罪有點尷尬了,悄悄地,招招手,躲開到了一邊,躲在樓角沒人的地方,帶著竊喜慢慢地消化著這份猝來的受寵若驚。
下課的鈴聲響了,帶著應燈的鈴聲,在樓道里聲響好大,嚇了餘罪一跳,他不知道為什麼有點手足無措,等好容易壓住心裡的蠢蠢動時,終於看到了…要找的人。
馬秋林笑呵呵地從教室出來了,就在楚慧婕的鄰班,相跟著一位年輕老師,兩人一前一後,帶著學生下樓,看到了餘罪,馬老笑著和同事說了句什麼,小步慢悠悠地上來了,伸著手,握住了餘罪,然後又親切地撫了撫餘罪這顆小壞腦瓜,笑呵呵地問著:“又翹班溜號喝酒去了,還跑市裡來喝啦?”
“來看看您老人家…中午和劉隊他們在一塊,沒喝多少。”餘罪笑著道。
“我這兒怎麼樣?”馬秋林笑著問。
“不錯,非常不錯,我都想來跟您作伴。”餘罪道。
“喲,是嗎?知道的都說我有病,放著返聘回來的幾千工資不拿,來這兒當孩子頭。你不會是也有病了吧?”馬秋林自嘲地道。
“當警察的多數都有心理疾病,不過我發現您找到心藥了。”餘罪笑道。
“哈哈…好好,咱們不愧是一個戰壕裡出來的,等你以後也病了,我給你準備好心藥啊。”馬秋林朗地笑著,攬著餘罪,邀著他下樓去參觀一下他引以為傲的傑作。
就在場邊上,沿著跑道的矮牆上,一副副歡天喜地的運動畫面,用廣告栩栩如生描繪出來了,百米的長廊,已經快畫滿了,馬秋林得意地介紹著,這是兩個多月的工作成績,多虧了當年有過刷標語和描嫌疑人的功底,畫得還不賴,校長非常滿意…準備讓馬老把學校外的圍牆也像這樣美化一下。
要是同齡蛋疼成這樣,一定會讓餘罪嗤笑不已,就即便是馬老,也笑得餘罪直打顛,他走了幾步看了看,不得不承認,畫得還蠻像回事,不過閒情逸致到這份上,可真難得,他幾次笑著看馬秋林,馬秋林被看得不好意思了,出聲斥著:“臭小子,怎麼了?畫得不好。”
“好…呵呵,這個有報酬嗎?”餘罪笑問道。
“沒有,人家原來都不願意讓我亂畫,說了好大一堆好話才答應讓我試試的。報酬嘛,我問你啊,難道你就為了兩三千工資穿這身警服?”馬秋林反問道。
“以前吧是,還不就為工資和一個編制。”餘罪道。
“那現在呢?”馬秋林問。
“現在嘛,我還真不知道為什麼。”餘罪笑道。
“這不就是了,你都沒目標,活得連我老頭都不如。”馬秋林得意道,看也看餘罪,孤芳自賞地瞅瞅自己的每幅傑作,邊瞅邊得意地道著:“知道我為什麼要於這個…這叫追求,其實我的理想是當畫家的啊,要不入錯行,說不定現在都成名成家了…現在吧退休了,終於有施展抱負的機會了,等你發現你真正追求是什麼的那一天,哎,那才是最幸福的…咦,小余兒…”走了幾步沒聽眾了,馬老頭異樣地左右一瞧,哦喲,早拉開一大截了,回頭時,他看到了餘罪正痴痴地盯著什麼,那樣子已經不侵外物,他又順著餘罪的視線往遠處看…場入口處,倚著圍欄的楚慧婕,也在看著他,兩個人像泥塑木雕一般,你看我,我看你,卻都不邁步上前。
“哎喲,看把我糊塗得,年輕人和老頭追求怎麼可能一樣。”馬秋林笑著拍拍自己的腦門,回過身來,走到餘罪面前,伸著手,晃了晃指頭直道著:“喂喂喂,你得有點風度地看異,不能看得這麼下作。男人可以度量少點,但風度絕對不能少。”
“我很少嗎?”餘罪不認為自己下作了,不過一愣神間,下意識地做了個抹口水的動作,看得馬秋林哈哈大笑,餘罪小聲問著:“馬老,她怎麼在這兒?我看著好面,是不是?”
“裝”馬秋林斥了句,餘罪呲笑了,對於老馬可不需要下作了,他一招手:“慧慧,來,給你介紹個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