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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皆因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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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當然,咱們過得這生活,牲口都不如吶。”李逸風逆反了句。

可不料有人接茬了,嗨了聲,從牆上出腦袋來了,是張猛,詫異地問著:“誰叫我呢?”餘罪和李逸風一愣,馬上省得張猛的綽號,登時哈哈大笑,惹得在外頭晨練的張猛咧嘴罵了句,不理會他們了。

草草收拾利索,匆匆上路了,四輛摩托車,六位鄉警加上董韶軍,李呆和張關平各載一人,這地方,除了摩托車,還真沒有其他通工具有這種機動,餘罪一車發一個望遠鏡,千叮萬囑就一句:“找到目標馬上彙報啊,千萬別驚動。”什麼目標呢,餘罪已經詳細解釋清楚了,青草。就在通往二級路的山路上找。

“這大冬天的,能長草?”鄉警李拴羊傻眼了。

“禿子腦袋還長呢,冬天怎麼不能有草?”餘罪不容分說,頂回去了…

“哎,所長,好幾十裡山路呢?摩托車加油算誰的?不能公事還得我私人花錢吧?”張關平問著關鍵的問題。

“啊呸以前公家給你發錢,你辦過點事嗎?滾蛋。”餘罪直接吼著拒絕了。

“那伙食補助總有吧?”李呆懷著期待問。

“給你補助,山上能有飯店呀?”餘罪叼著煙,一點,揮手打發著人。

,此時才領教了所長的摳門,敢情一錢不給,淨讓你幹活去,鄉警們心裡可不舒坦了,不料餘罪點著煙噴了句:“地方只要走到,照片給我拍回來,這個月增加獎金…不過誰要偷懶不幹活,小心我倒扣啊。”終於有針強心劑了,鄉警的右腳一蹬,突突突摩托車發動了,樂滋滋地走了,連李逸風也覺得所裡呆得老無聊了,坐到了李呆的摩托車後,要跟上辦案去,畢竟當警堊察這麼多年,還沒辦過案呢,何況這又關係到自己賠錢的問題,小覷不得。

群車出動,那聲勢端得也是不小,餘罪嘆了口氣,還是覺得鄉警這素質實在堪虞,不像在市裡反扒隊那群天天接觸案子的隊員,都練就了一雙火眼睛,這番出門尋找,要到四五個村,最近十七公里,最遠三十多公里,其中那怕一個小小的疏忽都可能放過隱藏著的嫌疑人…對了,他也準備走了,不過要走時候才發現自己留了一個很大的疏漏,沒車了。

自己那輛派給馬秋林了,所長這輛小長安他不好意思要,這窮鄉可不比其他地方,花錢也未必能僱上車,一看董韶軍提著東西出來,他傻眼了,董韶軍奇怪地問:“怎麼了,不是說咱們到二級路一帶嗎?”

“沒車啦。”餘罪喃喃了一句。

“沒車啦?那怎麼去?”董韶軍沒理解鄉警的苦處。

“等等,你先等會兒,我再想想辦法。”餘罪拍著腦袋,想著到鄉政堊府的借輛,可又有點不好意思,鄉政堊府倒是有,幾輛私車可總不能借去辦案吧?正想著,聽到了一陣車聲的怒吼,董韶軍耳朵尖,一皺眉頭:“咦?鄉里還有這麼大排量的車?老式不像啊。”他放下東西,幾步到了院門口,驚訝地一句道:“我靠,路虎…呀呀呀,怎麼攔咱們的車了。”

“壞啦…”餘罪嚇了一跳,肯定是虎妞報復來了,緊張地剛跑幾步,就聽得李逸風殺豬般地大喊著:“所長…救命啊”等餘罪到了門口,看到了李逸風發瘋似地往回奔來,路虎停在路邊,車門開著,一隻白的牧羊犬汪汪吼著,在他背後追著,駕駛的位置厲佳媛村長笑得花枝亂顫。連滾帶爬的李逸風被背後追的牧羊犬嚇得哀嚎不斷。

“咋回事?”董韶軍鬱悶了。

“媽的,這妞這麼野。”餘罪順手了一張鍬,奔出去了。

“所長,救命啊…”李逸風奔著就往餘罪這兒跑,餘罪抄著鍬,嘴裡吼著,嚇唬著奔上來的狗,亂揮亂舞著手裡鍬,那狗驟然而停,朝著餘罪汪汪吼著,背後厲佳媛清脆地叫了聲:“大白,咬他。”一個不防,那狗長腿一蹬,一下子撲起來一人多高。餘罪嚇得哎喲媽呀,扔了鍬就跑,他和李逸風兩人兩個方向,那狗識一般,又追著李逸風去了,李逸風奔得狼狽不堪了,圍著所院轉了半圈,拾了幾個磚頭石塊嚇唬,可一轉身,那狗又追上來了。跑了一圈恰看到了在院外蹬著楊樹練臂力腿力的張猛,又是慌不擇路地大喊著:“猛哥,救命啊…”騰地張猛從樹幹上翻身跳下來,一個箭步奔上去了,幾步助跑,飛身擋在李逸風面前,那狗奔得也急,猝然天降一人,它威脅地朝著這人一吼,不料張猛停也不停,飛起一腳,把狗兒踹出幾米遠去,那狗吃痛哀鳴了幾聲,一呲牙回撲上去了,不料特堊警隊出來的猛哥可不是吃素的,在它堪堪撲上來的一剎那,電光火石的一伸手,提住了狗的項圈,一下子把狗兒勒住了似的,那狗朝著主人的方向哀鳴幾聲。

“我靠,牲口有兩下子啊。”餘罪躲在門裡讚了個。

“放開,放開我家大白。”厲佳媛生氣地嚷著奔上來了。

李逸風見勢不對,腳底抹油,繞了個圈溜了。看來的今天的事難了了。張猛睥睨一眼,拎著狗一力胳膊,又扔出幾米遠,那輸了膽的狗兒,耷拉著腦袋朝主人奔回去了,厲佳媛心疼地撫著狗腦袋,直斥著張猛:“你怎麼打我家狗狗…”話後半截似乎軟下來了,她的眼中,一位高個,剽悍、剛毅的後生,正不屑地笑著,那英勇的神情像有某種魔力一般,壓制住了她想發飈的衝動,於是她有點狐疑、有點期待地問著:“你…誰呀?沒見過你。”

“警堊察,放狗咬人可不對啊,傷了人怎麼辦?”張猛道,他也在奇怪,就在市區都不易見到的白富美,居然在窮鄉里出現了,撫著白狗的美女,一身淡藍的冬裝,齊膝的小馬靴,像某個讓他心動畫面一樣,讓他忍不住多看了兩眼。很奇怪,習慣口也沒有爆出來。

“那狗少和你們那所長能算人嗎?”厲佳媛還是有點委曲,不忿地道。

“哦,確實不算人,他們怎麼了?告訴我,我回頭他們去。”張猛同情心大起,把美女氣成這樣,他嚴重懷疑狗少和餘賤做了天怒人怨的事,可不料這事厲佳媛可沒臉說出來了,她轉移著話題,起身了,問著張猛道著:“算了,算了,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嗎?你還沒告訴我,你是誰呀?”

“市局刑偵二隊的。”

“怎麼來羊頭崖了?”

“查偷牛案。”

“哇,我聽說了,觀音莊和後溝村丟了幾頭牛,都驚動市裡了?”

“沒驚動,順路過來看看…”

“你們來了就好了,靠那幫鄉警,本不抵用。”

“鄉警在我們眼中,基本不算警堊察。”兩人說得越近乎了,直到站在一塊倚著樹幹聊天。可把門裡的董韶軍看傻了,有道是當局,旁觀清,兩個旁觀的此時清楚無比,董韶軍異樣地看著餘罪,餘罪也賤笑著看著他,董韶軍小聲問:“這誰呀?好像和張猛對眼了?”

“大學生村官,一土豪家閨女…哦,我明白了,這個白富美有惡癖,喜歡人形牲口。”餘罪道。

“我怎麼聽見你這話有點酸吶。”董韶軍取笑道。

“什麼耳朵,一點都不酸。”餘罪笑著道,恬著臉補充著:“就是尼馬有點嫉妒…哎,好像車有著落了。”董韶軍一瞅那輛車身剽悍的路虎,愕然地盯了餘罪一眼,那意思是,連那車你都敢想,可不料餘罪早跑出去了,直奔到還在嘰歪的兩人跟前,厲佳媛怒目而禮,不過臉皮厚的餘罪自動過濾,恬著臉介紹著:“張猛,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中心村村官,厲佳媛村長,給鄉里老百姓辦了不少實事…厲村長,這是我同學張猛,二隊刑堊警,屢破奇案,屢立大功…這次一聽說咱們鄉里有事,專程幫咱們解決問題來了。”張猛已經習慣餘罪出口成髒了,說得這麼好聽,反倒讓他覺得很刺耳了。厲佳媛卻是很讚賞地看了張猛一眼,甜甜地說了句:“猛哥,我的宿舍就在鄉政堊府裡面,有時間來玩啊。”

“哎,好嘞。”餘罪替張猛回答了。

張猛一個不悅,不料被餘罪擋住了,恬著臉問著厲村長道著:“厲村長,您看市局刑堊警都來辦案來了…咱派堊出所也沒啥招待的,出行連車都沒有…對了,那輛小長安倒是在,就是不太方便,怕驚走賊…您看…”不用說,餘罪正在看著村長,不,村長那輛路虎口水呢,厲佳媛卻是又看了張猛一眼,隨手一扔,鑰匙扔給張猛了,不料餘罪手更快,手一伸就接住了,回身一踢張猛催著:“快謝謝村長。”

“哎對,謝謝你啊。”張猛機械地道。

“用吧,沒事,車上有油卡…別忘了來玩啊,我呆幾天才走。”厲佳媛嫣然一笑,似乎還有點羞意,帶著大白狗回鄉政堊府了,不時地回頭瞅著張猛。那眼神,似乎和餘罪瞅那輛路虎一個得

“哎媽呀,有這段邂逅,牲口你不虛此行了。”董韶軍奔上來了,羨慕地道了句。

“這賣相,對寂寞少女以及飢渴少堊婦,絕對是殺器。”餘罪回手捏捏張猛鼓鼓的肌和腹肌,回頭看著,張猛卻不悅地盯著餘罪,餘罪嚇了一跳,異樣地問:“兄弟,難道你不高興?”

“別開這種玩笑啊,在情上我是很認真的。”張猛得瑟了一句,把車鑰匙搶走了,去開那輛車了,董韶軍給了個大睜眼的動作輕聲道著:“難道還真是傳說中的一見鍾情?”

“有可能,這孩子還純著呢,我估計是初戀。”餘罪賤笑著道。兩人掩嘴而笑,董韶軍回身提著東西,餘罪大咧咧坐到了副駕上,這輛車怒吼著,飈回出了鄉中心村。

鄉派堊出所幾乎是傾巢出去了,指導員王鑌就在鄉政堊府剛和代鄉長商量出來,他看新所長這架勢,有點憂心重重的樣子,因為不管怎麼看,所長都像在胡鬧,沒人比他更清楚所裡這幹鄉警的素質,也沒有比他更清楚在這個綿延幾百裡山區抓到一個偷牛賊的難度。

也在鄉政堊府,二層,臨窗的一間,厲佳媛在託著腮,看著駕車出行的張猛,那車呀,為什麼就覺得開得那麼帥呢?她凝眸著,卻是一種綺妮的眼光。

1月31,在羊頭崖鄉,這個後來轟動全省的盜竊耕牛案,在幾位幾乎不具備警務素質的鄉警手裡,正式拉開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