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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寧做虎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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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二哥,我真想你。”餘罪從車上奔下來,手足情深的表情,奔上前來,把正在早點攤前結賬的馬鵬抱了個結實,惹得一干吃飯的人呵呵直笑。

“去去…你正常點行不行?這樣子,我心虛。”馬鵬著了,不迭地推著餘罪。

“怎麼了,二哥?”餘罪不解地問。

“少來了,你要直接稱呼老二,我心裡還有點底,這麼親熱地叫二哥,沒準有什麼爛事,說吧?別拐彎。”馬鵬笑著道,本來是擠公車上班的,這當會倒不急了,和餘罪步行著。餘罪看了他一眼,這位在羊城親自把他送進監獄的,曾經是省廳直屬的特勤,不管是資歷和經歷,都有他可取的地方,他笑了笑問著:“那就叫你老二了,別他媽裝行不行?我就不信,你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馬鵬嘿嘿笑了,當然知道了,他笑著又覺得不對了,畢竟是在羊城見過的同伴,他道著:“大概知道了,就是劫車襲警嘛,在你們這個警種稀罕,我們經常接觸惡犯罪的倒不覺得稀罕…究竟怎麼回事?我怎麼聽說你帶人集體脫離指揮了?宇婧也在找你,昨天都沒找到人。”

“案子在這樣的,很簡單…”餘罪把大致案情一說,無意中審得賈浩成漏嘴待了少量罪行,林小鳳又意中摸到了放在塢城路倉庫的贓物,於是司機張和順通知賈政詢,賈政詢僱兇劫車搶人,以圖隱瞞銷贓罪行…這些事,通過昨天的順藤摸瓜已經捋得很清楚了,但他沒料到背後還有一個更厲害的推手,居然能讓嫌疑很大的賈政詢堂而皇之從二隊放出來。現在他懷疑,抓到了嫌疑人也是推手故意扔出來的,意圖摘清賈政詢的嫌疑,等抓到兇手,幕後的黑手,怕是要淹沒了。現在很關鍵的就是那位僱兇的中間人,綽號老驢的馬鋼爐,這個人餘罪一直想二隊肯定會動手抓捕,可不料不但沒抓,連抓到的也放了。

目標明確,馬鋼爐。

“哦,這樣啊,這個老驢我有所耳聞,曾經是道上的一號人物,不過應該已經洗手了…那這個案子就無懈可擊了,賈政詢你動不了、幕後是誰你不知道,就即便你知道是他弟弟,你更動不了。老驢那號人嘛,你也別指望,幾十年的老江湖了,他能和警堊察合作?就即便他們之間真有什麼幕後易,怎麼可能留把柄讓你抓到?”馬鵬的頭腦很清楚,列出來的全是不可能。

“我問你辦法來了,不是讓你分析。腦筋上你不佔優勢。”餘罪痞痞地罵了句,馬鵬驀地笑了,搖頭道著:“我真沒辦法,別說我,許處都沒辦法,這種事太多了,管得過來嗎?”

“可捅得是二冬,能不管麼?”餘罪忿然道。

“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公務不能變成私仇,否則會讓你失衡。”馬鵬道。

“別說失衡,我都快失心瘋了…就問一句,幫不幫我吧?”餘罪上砝碼了。

“幫什麼?”馬鵬道。

“把老驢給我逮起來,我讓他開口。”餘罪道,惡狠狠地來了句。

馬鵬被餘罪惡狠狠的表情嚇了一跳,哭笑不得地道:“兄弟,咱們是警堊察,不是綁匪呀?”

“區別很大嗎?你跟許老頭還把我送監獄裡呢?那是警堊察能辦的事?怎麼?我他媽草棵一,爛命一條,沒有這些人值錢是不是?”餘罪火了,翻開了舊賬了,說起來有點強詞奪理,那次是任務,而這次無限接近私怨了,馬鵬難為了撇著嘴,凜然道著:“兄弟,你要這樣,是要把咱們倆一起往進送啊。”

“就這麼大點膽子,還叫特勤?我都替你臉紅。算了,我自己幹,反正破罐子要摔了,還不如摔響聲大點。”餘罪道,扭頭就走。走了兩步回頭,惡狠狠地詛咒著馬鵬道著:“好,等你那天被人捅了,老子就站旁邊看著,送你倆字:活該。”別說說幹,馬鵬相信是句玩笑,可餘罪要幹,他知道十有敢幹,他怔了怔,看著餘罪,他突然想起了在羊城,那個漆黑的夜裡,他也是這樣孤獨地、無助地被送進了陌生的環境。一剎那讓他不忍地追上來拽著餘罪,餘罪掙脫了,不理他,馬鵬又拽住了,邊走邊小聲道著:“兄弟,這事得從長計議,抓人得扣個罪名,否則鎮不住這種老江湖,你聽我說,這種洗白的人,身家都不菲,不好得把自己賠上…哎,聽我說呀,要幹就得幹得別人無話可說。最起碼他本人得不敢往外說才成,否則後患無窮…你聽我說,這得好好謀劃謀劃…”餘罪停下來了,壞壞地笑了,盯著馬鵬,聽著他的教唆,半晌噴了句:“就知道這事你們沒少幹過,還跟我裝。”馬鵬哭笑不得了,擱餘罪這塊,不管做什麼,好像都落不下好。

兩人密謀了良久開始了,駱家龍能能查到的案底,資料、照片,一古腦給發到了餘罪的手機上,而且又在悄悄地給餘罪指示方位,馬鵬則電話通知著,不一會兒,來了輛民用牌照的轎車,緝毒警的素質就是好,一言不發,臉冷峻,馬鵬一教唆怎麼幹,抓誰誰誰,抓住怎麼辦,這些哥們除了應了“是”字,啥廢話也沒有。

知道了全盤計劃馬鵬倒也不擔心了,看樣子就是試著審審,只要不過分,他覺得問題不大。不過對於能不能問出來,他又覺得可能太小。

上午九時三十分,馬鋼爐習慣地從小區樓上踱步下來,自從年紀漸老、身體不佳之後,他聽從醫生的勸告養成了步行的習慣,從這裡到公司處理一下當天的事務,中午晚上偶而應酬,只要在需要應酬的時候,他才把司機叫上。

今天的天氣尚好,住著的星苑花園小區綠化更好,和煦的陽光灑在經冬未黃的冬青叢上,厚厚的草地還大部分還是綠油油的顏,馬老哼著小調出了小區大門,邁著公鴨步子,向三公里外的公司步行而去,司機鳴著喇叭出來了,他招招手,示意不乘車。

一車一人,悠閒地走著,馬鋼爐小曲哼得老走調渾然不覺,思緒不在這個上面,而是出門時就接到了賈原青的消息,錢到賬了。這個年紀,往上爬沒有高度,下半身沒有硬度,其實能關心的也就是存款數字的增長額度了,他盤算著這事入手多少,然後盤算著有什麼後患,想來想去,似乎找不到什麼破綻來,又讓他的心情好了幾分。

每每這個時候,總會有一種智商上的優越。那是把大多數甩在身後,站到他們仰望位置的優越,這種強烈的優越,又讓他的心情好了幾分。

嘎聲,剎車…後面吵起來了,他回頭看時,是自己的司機,和一個橫穿便道的行人吵上了,眼看著就要捋袖子打架了,他沒理會,懶得理會,這些事會有人處理,再行若干步,他又覺得不對勁,準備往回走時,一回頭恰恰碰上了一個小年青面上來,來不及躲,那人像故意往他懷裡撞一般,他猛覺得有硬硬的東西頂到了他的腹部,面前那人惡狠狠地道:“別動,動動打死你?”

“哇,真的假的?那條道上的朋友?”馬鋼爐臨危不亂,不過震驚了一下下。

“你說真的假的。”餘罪一拉保險,馬鋼爐認出是把九二式,如假包換,他凜然了,他知道對付道上的朋友的辦法,很客氣地道著:“有什麼要求直說,需要錢我馬上想辦法滿足你。”

“上車。”餘罪面無表情地道。斜刺裡一輛啟動了,停在路邊,遮著後面的視線,馬鋼爐略一思索,便即上車,他知道這時候強硬不得。車揚長而去。

老江湖有老江湖的好處,很識趣,於是就很識趣地進口袋裡了。

後面鬧事直鬧到各挨兩拳,那路人被囂張的馬老闆司機打跑,不過回頭再找時,傻眼了,不見老闆了車上,馬鵬駕車,餘罪和一名緝毒警一左一右挾著馬鋼爐,都沒吭聲,餘罪打量著,卻覺得這人真是見面不如聞名,一身綢裝,一嘴煙漬牙,滿臉皺紋,偏偏皺如老樹的臉皮上還生著疙瘩,再怎麼往仙風道骨的方向裝扮,也讓人覺得猥瑣。活脫脫舊社會一個大煙鬼那得

“兄弟,你們那條路上的?”馬鋼爐小心翼翼地開口了,他知道既然抓,就沒有命之虞,說不定那路朋友缺錢了,想要點,這是最好的一個情況。如果是舊怨,那估計要麻煩點。

餘罪掏著警證,在他面前亮了亮,馬鋼爐一看是警堊察,這倒放一百個心了,長舒了一口氣道:“哦,是警堊察兄弟啊,有什麼事,我一定配合,你們那區的,我認識刑偵支隊的領堊導,治安支隊的領堊導也悉,有什麼事,儘管吩咐。”他眼珠亂轉悠,在思忖著能有什麼事,不料餘罪搖頭道著:“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