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一世歧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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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這樣啊,那為什麼還告訴我們這麼多。”餘罪接過了錢,也夾在手指上把玩著。
“衝你們沒大吼著朝老子說話唄,玩得還真像回事,要不是條子,我還真把你們當成那個老兄弟的弟子了。”杜笛笑了,饒有興趣地看著餘罪,還真像有傳授衣缽的意思。
“那我還有疑問想請教您…我想不通,如果失主脖子上有條很的金鍊子,怎麼樣不知不覺地卸走?而且幾乎是面對面辦到的。”餘罪道。
“這種手法叫吃生貨,除了手法得輕,還需要藉助小工具幫助,一般在嵌在指甲上或者指節上。”杜笛介紹著,指指自己黑蜷曲的手指示意著:“在轉移視線的一剎那,來一個假動作,比如,踩你一腳、捅你一下,推你一把…藉助這一下子失神時間,不到一秒,切掉鏈子,讓鏈子自然地滑到你的手裡…或者,你的袖子裡,風險很大。”做著示範,一下子讓餘罪更清明瞭幾分,那天,風颳走了紗巾,美女崴了腳,兩口子上去扶,那一剎那,足夠來數個這樣細微的動作了。
他笑了,覺得很多想不明白的事豁然開朗。有些百思不得其解的東西,當你打開一扇門的時候,就像看到了魔術師的揭密,其實很簡單。
“這點您能做到嗎?”餘罪問。
“不是做不到,而是沒法做到,選擇吃生貨的目標就難,對下手的人要求很高,就我這長相,沒到面前就把人嚇走了,怎麼下手。”杜笛道,眾人笑了,敢情老頭很有自知之明,餘罪又問著:“那有人能做到吧?”
“有,老木、一指,都能做到,黃三就不說了,別人做不到的事,他應該都能。”杜笛道。
這就足夠了,相當於把查找的範圍縮了一大半。餘罪嘆了口氣,伸著手,握手作別的姿勢,杜老頭異樣地盯了眼,機械地伸手握了握,就聽餘罪道著:“謝謝杜師傅…有時間,我來看您。”三個人笑著示意,扭頭走時,杜笛一動不動,開口道著:“是我謝謝你。”
“謝什麼?”餘罪回頭笑著,那笑容很知己。
“謝謝你又把手伸進我的口袋裡了。”杜笛笑著,把餘罪趁握手一剎那進去的錢,亮出來了。
“呵呵,蘋果錢,別客氣。”餘罪笑了笑,轉身即走。
直望著三個人上了遠處的警車,杜笛嘆了口氣,滿眼的複雜,他有點說不清心裡的覺,就覺得怪怪的,不過手裡那三百塊錢,卻是溫溫的,這是他唯一一次沒有抗拒的施捨………
“不錯啊,這麼快就問到了?”小警下車的時候,奇怪地看著餘罪一眼。
“那人通情達理的,對人客氣點。”餘罪笑著道,駕車駛離了派出所,把小警傻傻的留在後頭了,這當會其實連駱家龍也沒整明白,只聽鼠標和李二冬兩人得瑟著,興奮以及崇拜地講著杜笛的扒竊手法,還有模有樣學著,不過要和人家比起來,這手指、指縫、腕部,怎麼也協調不起來,越玩越僵硬。
駱家龍吃不住勁了,問著餘罪道:“究竟怎麼回事?這人無賴得很,怎麼配合你們。”
“嘿嘿,這叫伯牙遇子期。”鼠標道。
“也叫氓遇到雞。”李二冬道。
然後兩人一起道:“知己吶,懂不懂,笨蛋。”哎喲,把駱帥哥給鬱悶的,尼馬不問了,三個人一對半賊相,和杜笛一樣,沒一個好鳥。
那麼接下來,自然又是去找曾經的壞鳥,因為杜笛的緣故,目標縮到老木、一指和黃三身上,離小店區最近的是老木,大名呂長樹,曾經的名賊,和過氣的名人一樣,晚景都不怎麼好,到派出所找到片警,摸到情況,這位呂長樹被判十五年,服刑十一年出獄,那是十年前的事,不過後來又犯事了,老了老了,居然犯了個猥褻幼女罪,又被判了六年,屈指算了,三年多前出獄的老人家,青全部用來以身試法了。
“咦,這是個極品呀,五十多了還犯這事進去。”一慣底線不高的鼠標都看不入眼了。
“就是啊,這百把塊錢就能解決的問題,至於用六年來換嗎?”李二冬也不理解了。
不過兩人的話惹得派出所片警哧哧直笑,餘罪對此人卻是皺了皺眉頭,評價了句:“老杜好歹還有點節,這個絕對是渣到極點的,好不好打道。”
“可能好嘛?我們片區這號人都是重點監控對象,這老傢伙今年六十了吧,還是什麼都幹,不是捧個罐子碰瓷,就是和一幫小痞子設賭,還沒法抓,你這頭抓,那頭看守所就放,過不了幾天又回來了。”片警道,很傷腦筋的一位人渣。
“怎麼可能隨便放呢?”李二冬不解了。
“那麼大年紀,看守所要他幹什麼,有個災有病了,還得管著,住養老院呀?”鼠標道。
這個話題又引起不少討論,基層就能看到這種無家無業無依無靠,混一輩子的,就指著警察給抓進去,國家給養老送終呢,現在看守所和勞改隊也學了,你抓…切,不要,直接給打發出去,你不辦監外執行也不行,你長住讓國家給你養老,你想得美。
沒辦法,人家活到這種連自己都不在乎的份上,別人就不得不在乎人家了。
到了,片警指著化小廣場一個人堆,圍著一圈人在圍樸克牌呢,哦,今天沒幹壞事,敢情是休閒娛樂著呢,一幫子糙爺們哄了一堆,餘罪沒說話,回頭看著鼠標笑了笑。鼠標手,直接拉開門下去了。
“喲,怎麼他一個人去了?”片警不解道。
“玩這個,他是高手。”駱家龍笑著道。
鼠標這張時時帶著笑意的臉天生有市井氣息,哄到人跟前,發現是一桌子捉對玩鬥地主的,籌碼不大,一塊兩塊玩的,見一炸彈翻一番,目標呂長樹就在,頭髮快掉光了,嘴往外凸,門牙缺一顆,缺牙的地方正是叨菸,他樂滋滋看著面前堆著的小票,換了幾茬人,差不多都給他遞零花錢了。
“我來,我來…我陪老爺子玩兩把。”鼠標瞅了個換人空,鑽進去了,兩個人是玩牌技,三個人是打配合,鼠標搶著洗牌,切牌,按規矩上來的新人搬了牌,請莊家先起,邊起牌,鼠標邊客氣恭維著呂長樹道著:“老爺們,您玩得真不賴啊,這樣吧…玩大點,報牌一百,見炸彈翻番怎麼樣?我就玩兩把,錢擱這兒了。”都是在市井苦中找樂的爺們,跟著鼠標起鬨,老頭自然是掛不住臉,慢條斯理地道著:“玩就玩,想當年,爺一把一千的都玩過。”
“那是,一看您老就不是凡人。”鼠標豎著大拇指,誇獎著。
此時已經起牌完畢,在鼠標看來,呂長樹也算是個老手,最起碼起牌切牌比一般人要利索得多,另一位參戰的不知道是不是同夥,三個人都捂著牌切完了,鼠標已經不在乎對方了,他笑了。
呂長樹拿起揭好的牌,一下子掉眼珠了,3、4、5、6,缺7;8、9、10、j,缺q,一把散牌,花數字,沒一組能連起來的。另一位也傻眼了,10以上的牌只有兩張,餘下的雖然是三帶一不少,可散牌更多。兩人還沒吭聲,鼠標摁著底牌問著:“打不打,當地主輸了賠一百塊,搶地方翻倍。”
“打了。”呂長樹咬咬牙,說了句,他知道要發生什麼事,可人多,沒法說了。下手沒敢打。
“搶了,翻倍。”鼠標一把翻起底牌來了,兩王一個2,哎喲,把下手那位後悔的。
接下來就更後悔了,鼠標吧唧吧唧摔著牌:“三帶一,三帶一、三帶一…”連著三個三帶一,都是q、k、a帶,自然是沒有比他更大的,再跟著是:“四條二,炸彈、雙王,炸彈。”完了,最後留了一張散牌,鼠標一伸手:“給錢,二百一番,兩彈兩番,鳳凰不出窩再加一番,我算算,二百翻四百、四百翻八百…一共是,一個人三千二。”那下手那聽過這麼恐怖的數字,扔下牌,掉頭就跑,鼠標回頭看呂長樹,這貨更不經事,氣急敗壞,估計已經明白了人家洗牌時候搗鬼了,他剛要說話,鼠標卻是已經收羅著他面前的那些零鈔,惡狠狠地對他說著:“這麼大年紀了,還想賴賬是吧?光著股到廣場上奔一圈,剩下的錢免了。”呼咚一聲,呂老頭氣得背過氣去了,眾人鬨笑一場,都躲得遠遠的,沒人扶他一把。
“讓開,都讓開,出什麼事了。”餘罪雄糾糾地出場了,跟著一身警服的片警,那威勢自是大了幾分,他和李二冬關切地扶起了裝暈的呂長樹,斥著鼠標道:“幹什麼了,把老人家氣成這樣?”
“他…他他騙錢,牌上搗鬼。”老頭指著鼠標,惡人先告狀上了。
“大爺,您全身能有幾錢,讓我騙,牌還是你的。”鼠標冤枉地道。
圍觀的眾人哈哈一笑,老頭老臉掛不住了,要遁走,餘罪拉著人道:“老爺子,您等等,把你氣成這樣,得讓他賠償點啊,萬一氣出點好歹來怎麼辦?剛剛還摔了下,是不是有後遺症?怎麼著也得到醫院檢查檢查吧?營養品也得賣點不是?”
“就是啊…哎對了,我頭昏。”老頭看來諳碰瓷之道,捂著腦袋,羞答答地道。
這倒好了,片警帶著鼠標,李二冬和餘罪攙著呂長樹,順理成章地把人請到車上,這個人,是從牛墮落到苦窮的典型,餘罪知道他絕對不是目標,不過他期待著,能從這人嘴裡,知道點他想知道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