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偶爾一點點孤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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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如楓語》的單曲cd一經推出,立刻在市場上大賣。除了這首歌之外,還附錄“小提琴王子”安晴明的兩曲獨奏。即使只衝著安晴明“小提琴王子”的名聲,願意乖乖掏錢的粉絲也大有人在。
“敬你一杯。”樂魚在順利簽約之後,請安晴明吃了一頓豐盛的晚餐,當然地點仍然是她的小窩。
“不客氣。”話雖如此,依然與她碰杯。
“這幾天看你總是翻求職版,想找工作嗎?”椅子上還擱著他帶上來看的報紙,樂魚沉默數天,想想應該關心一下,終於問出了聲。好歹他上次照顧了自己整整一夜。
“嗯。”安晴明不好意思地承認。招兼職的工作多是一些純體力活,他掃一眼就打起了退堂鼓,連想應徵的念頭都沒有。養尊處優的貴公子,真不知道你幹嗎非要鬧獨立。樂魚很想罵他,但硬生生下肚“喂,我這個小女子都不怕,你一定沒問題的。”他悶悶不樂地挑番茄炒蛋中的雞蛋,樂魚打掉了他的筷子“心情不好?”看得出來他有心事。
如果是她,說出來會輕鬆一點“我很沒用,樂魚。”俊美的面容浮現厭惡的表情“我什麼都做不好。”洗衣服,他到處找洗衣店,結果被樂魚罵奢侈;燒飯,他拿著一本菜譜邊學邊做,結果全部燒焦;連每個月要付水電煤氣固定電話費這種基本常識他都沒有,還被樂魚狂笑一場。安晴明活到現在,頭一次覺得自己一無是處。樂魚笑了,原來他在彆扭這個。
“安晴明,每個人都市從不會始學‘會’,我也一樣啊。”她抬手握拳“別看我現在像個superwoman,其實第一次洗手帕的時候,我費了整整一包肥皂粉。”她毫不介意地說起了小時候的糗事,洗爛了手帕都沒能洗掉肥皂泡,想起來就好笑。
“只要你肯去做,就沒有做不到的事。”她湊過去,用力拍拍他的肩膀“其實你已經很了不起了。”
“什麼?”她的鼓勵讓他的心情開朗了一些。不知道麼,他很想得到她的肯定。樂魚眯起眼燦爛地笑“有勇氣離開那個家,自食其力地生活,非常厲害呢。”他忽然覺得,無論什麼工作都好,那才是真正的自食其力。安晴明挾了一筷子黃澄澄的雞蛋送進樂魚碗中“光顧著說話的笨蛋,快點吃吧。”臉,難得地紅了。樂魚心也藏著一件事,不知道該不該和他說。她默默吃了半天飯,終於決定開口“安…安晴明,如果你不介意和我一起工的話,餐廳正缺一個服務生。”他們的第三次見面,就是在l’arc-en-cie餐廳。那天她冒失地把紅酒灑在了他的高級西裝上。她不敢保證安晴明會願意應聘服侍明人的工作,原先一直忍著不說。做服務生?安公子剛想一口回絕,突然想到自己才下的決心“我當然會去。”說出口之後,安晴明像是突破了自己設下的一道關卡般輕鬆,他主動舉起啤酒:“cheers!”安晴明去l’arc-en-cie應聘服務生的時候,正巧撞上鋼琴師和老闆就薪水問題在爭吵。所有的人都在看著,那個鋼琴師囂張跋扈,嚷嚷著不加薪水就要走人。樂魚的表情分外緊張,屢次想話卻總是不幸被打斷。見狀,安晴明悄悄拉了拉她。
回頭發現拉住自己衣袖的人是他,樂魚看了看牆上的古董鍾“你遲到了,安晴明。”這位大爺有沒有時間觀念啊?來應聘都耍大牌。
“現在的狀況,我的遲到沒什麼大礙吧?”他全然看熱鬧的神情。以前來l’arc-en-cie是客人的身份,享受優質的服務,可口的飯菜,沒想到今天過來卻看到截然不同的確面。
“平時不是這的。”聽出他話語中蘊涵的諷刺,她有一點尷尬,彷彿是自己很重視的家人突然在訪客面前失禮那樣。安晴明笑了笑,這個女生心思單純,很多時候讓人覺得和她開玩笑會是一件過分的事情。
“這個人和老闆說很多客人都是衝著他才留下吃飯的,還說有別的餐廳出更高的價讓他過去。
就算他鋼琴的確彈得很好,這也太過分了。”
“鋼琴彈得很好嗎?”安晴明微微一笑,笑容很冷。他走到鋼琴前翻開琴蓋,在琴凳上坐下。彈什麼好呢?《月光》或者《致愛麗絲》?想著,雙手便按上了琴鍵。
除了樂魚,誰都沒有注意到他的舉動。這樣好嗎?察覺到他的意圖,她稍稍皺了下眉。如果是安晴明的話,一定沒有問題。一定能讓這個叫罵著的男人徹底閉嘴。莫名地,她就是相信這個男孩。於是悠揚琴聲響起,華麗卻並不張揚,靜靜淌於聽眾心底。爭吵的人停下,齊齊轉頭看鋼琴前俊美斯文的少年。彈完一曲,安晴明懶洋洋地抬起了頭,俟臉上的笑容含著不屑“怎麼樣,可以閉嘴了吧?”老闆興奮地朝他走來,走到一半忽然停步,狐疑地問道:“不好意思,你是哪位?”他站起身,手撐著三角鋼琴,瀟灑地一甩頭髮“安晴明,來應聘服務生。”接下事態的發展大家應該能猜得到。就這樣,安晴明和樂魚成了同事。他是鋼琴師,她是服務生。在每星期的三個夜晚,放學後匆匆趕去上班,夜深後一同回家。如此親密的行的兩人,在校園裡造成的轟動可想而知。當事人尚木知木覺,旁觀卻決定不能再繼續保持沉默下去了。這位旁觀者就是準備以八卦事業作為人生目標的白意遲。可以想象,當他發現校園內甚囂塵埃的八卦緋聞正是自己最不想聽到的那一條時,白意遲突然覺得整天被狗仔跟蹤的名人的確十分值得同情。他特意在理工學院門口等樂魚,看到她和千惠一起出來,白意遲笑得痞痞地走上前來。
“不好意思,借用一下。”抓住樂魚的手,他在兩人還沒反應過來之前就將她拖走了。是告白嗎?千惠望著他們離去的方向,不得笑了起來。看來關於安晴明和樂魚的傳聞,終於讓某人忍不住了。
“千惠,樂魚?”等著和她們一個樂魚家吃飯的安晴明遠遠看到她一個人站著,便跑過來問道,還左右張望了一下。千惠嘆了口氣,莫非情真是先來後到?他的白意遲,誰是遲到的那個人?
“小魚和白意遲有事先走了。看來今天沒辦法吃到小魚做的菜了。”樂魚和白意遲?有什麼事情是他們兩個需要瞞著別人才能做的?他忽然到煩燥無比。
“晚飯怎麼辦?想好去小魚那裡蹭飯的。”千惠帥氣地一捋長髮“安晴明,請我吃飯吧。”
“why?”自己和她並沒有那麼好的情,無緣無故請人吃飯向來不是他的風格。千惠抿嘴一笑“看在你一臉苦悶好像被全世界拋棄了的分上,本小姐發揮人道主神陪你吃飯,你還好意思推三阻四?”他翻了個大大的白眼“說的是你自己吧,千惠,被全世界拋棄,嗯?”安晴明促狹地笑笑,拍了拍她的肩膀“承認自己很失意的話,本少你就不介意大發善心陪你吃飯。”被看出來了嗎?她自我解嘲地笑了,原來還是有一點點在意的,對白意遲。
白意遲將樂魚帶到學校的湖心亭,有一對情侶依偎在亭中說悄悄話,樂魚覺得氣氛有點古怪,不由得看看白意遲。這一看之下覺得他更奇怪,一向是嬉皮笑臉沒有正經的樣子,此刻卻侷促不安。
“是關於爸爸的事?”想來想去,她好像只有這件事必須瞞著千惠。其實也並非刻意隱瞞,只是不想讓千惠擔心,畢竟事隔多年,找不到才是正常的事。他愣了一下,想說的並不是這個,不過倒是一個不錯的開場白“那件事,我還在查,目前沒有頭緒。那些可以稱之為情書的信件,除了你儂我儂的纏綿悱惻之情,還有就是定下寄信人和收信人下一次約會的期。可是光從這些來判斷,實在很難確定寄信者的身份。”
“沒關係。白意遲,其實不用太勉強。”樂魚抬起笑臉,試圖安他“找不到的話,說不定更有想象的空間。”想起了安晴明說過的話——那樣的父親,找回來有什麼用,她下意識地搖動搖頭,否定他在自己腦海中的聲音。
“不,我絕對會找到。”白意遲悶悶地說著,俊臉詭異地紅“你的心願,我一定要替你實現。”話說到這個地步,饒是遲鈍的樂魚也嗅出了曖昧的空氣。千言萬語一下子擠進腦袋,兵荒馬亂得讓人六神無主“白意遲…”他一把將樂魚擁入懷抱“小魚,我喜歡你。”盾不到她烏黑明亮的眼睛,這句話似乎輕易就說出了口。樂魚不知所措地任他抱著自己,在白意遲低下頭即將吻上自己嘴之前偏過了臉“對不起,白意遲。”最後她想到的仍然只有最老土也最有效的三個字。她說的是抱歉嗎?擁著她的覺如此真實,耳邊的話語同樣真實到讓人覺得殘酷。對不起的含義往往是——你很好,可是我不喜歡。白意遲苦笑著放開手。樂魚沒有逃離,只是靜靜地站著目光憂傷。
“是不是因為安晴明?”在她的生活中,除了自己以外就只有他了。她沉默不語。那對情侶從他們身側經過,和他們一樣年輕,不同的是他們相愛。安晴明嗎?和他一起吃飯,和他一起來學校,和他一起打工,最近好多好多事情都是和安晴明一同做的。可是,喜不喜歡他?她不知道,因此無法回答。
“如果你還沒有喜歡上的人,給我一個機會,小魚?”白意遲翻開她的手,在她掌心放上一顆幸運星。粉紅絲光緞紙做的,樣子有點醜。他不好意思地撓頭“本來想做得漂亮的點,可惜我好像只對攝影拿手…”話沒說完,樂魚撲進他的懷中用力抱了抱他。
“對不起,白意遲。”相識至今他對她的點滴好處全都湧上心頭,卻僅僅是。甚至還沒有想起安晴明時那般酸酸甜甜的滋味。也許她分辨不出是否喜歡安晴明,但至少能肯定對白意遲的覺不是喜歡。白意遲抬起手,剛想摟住她的肩膀,她已推開他腿就跑。等他反應過來,舉目望去已沒有樂魚的身影。樂魚一口氣跑出好遠,拐個彎確定跑出了白意遲的視線範圍,方才停止奔跑慢慢走。沒想到會聽到白意遲的告白,著實讓她嚇了一跳。樂魚苦惱地想著以後見面會不會尷尬,或許再也回不到融洽氣氛了吧。她正想頭昏腦脹眼發花,突然看到了前方丙個眼的身影在悠閒地移動。千惠和——安晴明?鬼使神差,樂魚悄悄跟上他們。看他們有說有笑的樣子,和平時四人相處時大相徑庭,他們什麼時候這麼了?樂魚沒有意識到,自己此刻的情緒有可能叫做吃醋。她跟著前方的俊男美女,覺得從背後看一個高大健碩,一個高挑修長,確實是賞心悅目的組合。她看到他們在紅燈前停下,轉綠燈之後走到馬路對面。有一輛單車想闖紅燈,安晴明握住千惠的手,旋身將她護到身後。樂魚在人擁動的街頭遠遠望著,沒有勇氣走上前去。他們走進街對面的pizzahut,她轉身邁上回家的方向。為什麼,心裡面會有一種酸楚的覺,讓她不由想哭?看到兩個好朋友在一起,應該祝福的吧?她咬著嘴,在落餘暉中覺得有一點點孤單。真是很諷刺呢,自己剛剛拒絕了白意遲,現在卻眼睜睜看著別人快樂地走在一起,這種事報應來得真快。
安晴明和千惠吃完pizza後就在店門口直接分道揚鑣。基於從小養成的習慣尚未捨棄,他仍舊客氣地問了一句:“要我送你回家嗎?”
“算了吧。”千惠帥氣地轉身揚手告別“你還是趕快回家看看那一對的進展情況比較實際一點。”那一對嗎?安晴明一路走回去,心情也跟著鬱悶了一路。白意遲一向和自己不對盤,他的冷嘲熱諷自己可以當做沒聽到pass過去,可是一想到對方和樂魚有可能會成為一對,那種手牽手的畫面光是想象就讓他受不了。所以當回到大樓下看到白意遲手捧一束紅玫瑰痴痴站在風中的形象後,安晴明體內惡劣的因子被全數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