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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回不屈不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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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之間,妙雨但覺心頭熱血上湧,喉頭哽咽,動得說不出話來。

百維目中似是滿含焦急關切之情,眼睜睜瞧著妙雨,等著他回答。

過了半晌,妙雨方自垂首嘆道:“我那妙果師弟,他已…他已…”兩行熱淚.突然奪眶而出,下面的話,還是難以說出口來。

百維故作驚異之態,顫聲道:“妙果道兄他…他究竟怎麼樣了?”妙雨忍住滿眶熱淚,強笑道:“大師方才受驚過巨,此刻還不宜傷神說話,還是且作歇息,再由弟子揹負大師回去。”百維道:“但妙果…莫非…莫非他竟已遭了對方毒手?”妙雨縱待不說出來,此刻也無法隱瞞,只有黯然點了點頭,淚珠又自奪眶而出。

只見百維身子一陣震顫,咬牙切齒,呆了半晌,嘶聲道:“好,好賊!無論你逃到天涯海角.灑家也放不過你…”妙雨黯然道:“我那妙果師弟之仇.大師已無法為他報了。”百維道:“為…為什麼?”妙雨面上淚痕縱橫,慘笑一聲,道:“只因殺他的敵人.也已死在他劍下,他…他已為自己報了仇了…”語聲淒厲,面容扭曲,已與他平鎮靜樂觀之神態,迥不相同。

百維又自呆了一呆,突然厲聲大喝道:“你為何不來得早些?為何不來得早些?你…你…若能夠來得早些,妙果也不致遭別人毒手了!”妙雨唯有淚,不敢答話。

百維卻似越說越是悲憤,嘶聲道:“你等見了妙果毫無音訊,必該知道他必已生出變故,為何卻遲遲等到此刻,才肯出來尋找?”妙雨垂首嘆道:“大師說的不錯,弟子本也早有出來尋找之意.只是…只是…”百維又自微微變道:“只是什麼,莫非那邊也出了什麼變故不成?”妙雨閉起雙目,深深嘆了口氣,方自緩緩地說道:“任相公心慈情熱,不忍見到那些與他同過生死的朋友,暴屍荒郊,身首異處,是以令我師兄弟兩人.將那所有之屍身與頭顱,全部集到一處…”百維道:“集在一處做甚?”妙雨長嘆道:“任相公與這些人,俱是多年相識,對他們每人之形貌特徵,俱都牢記在心,將他們屍身集在一處,任相公可依據記憶,將每人的屍身與頭顱,接連起來,也好教這些為武林正義殉身之人,落個全屍,不致做無頭之鬼。”百維黯然頷首道:“任相公既有如此心意,也不枉這些人隨他—場。”心中卻在暗自懷,忖道:“任無心對死人尚且具有如此情,南宮世家對生者之情.還不及他十分之一,兩相對照之下,豈非令人寒心?”當下暗歎一聲,不願再想下去。

只聽妙雨亦自長長嘆息了一聲,接道:“不去動那些屍身倒也罷了,此番一動…唉!弟子卻又在其中發現了幾件驚人之事。”百維暗中吃了一驚,脫口道:“屍身裡又有什麼驚人之事?”妙雨雙目中又自出智慧之光,語聲也較方才鎮定,沉聲道:“任相公召集在這秘窟中之人手,本有七十八名之多,屍身卻只有七十七具,顯見有一人已自慘禍中逃生。”百維目光一閃,道:“任相公既與那七十八人俱是多年相識,少了的那人是誰,任相公想必也應該知道了?”妙雨沉道:“想來自當如此…”百維追問道:“那人究竟是誰?”妙雨嘆道:“弟子也曾問過、但任相公不說、弟子也不敢再問了。”百維緊緊皺住雙眉,沉思半晌,緩緩道:“此人既已自此慘禍中逃生,想必對此事之秘密知道不少,若能尋得著他便好了。”妙雨道:“正是如此,南宮世家若是知道有人自他們嚴密的屠殺中逃生,必定要不顧一切,尋著此人,將他殺了,是以任相公再三不肯將此人姓名說出,便是怕走漏了風聲。”百維長嘆道:“任相公也未免太小心了,你我又有誰會是走漏風聲之人?”妙雨道:“謹慎小心些,總是好的.任相公縱不怕我等有心洩機,也要防著你我在無心間走漏風聲,只因南宮世家眼線遍佈江湖間,實是防不勝防,縱是江湖中聲譽卓著之輩,卻也無人能斷定,他是否已在暗中投入了南宮世家門下,何況…”說到這裡,突然頓住了語聲,目光灼灼,凝注在百維雙目之上。

百維雖覺有些心虛,但卻絕不迴避他之目光,面上作出坦然之,雙目亦自凝注在妙雨兩目之上,長嘆道:“大局已如此,任相公的確該謹慎小心些的好.但道兄言下似還有末竟之意?”他一面說話,一面凝注著妙雨之面

只見妙雨面更為沉重,雙眉也皺得更緊。

百維說到這裡,妙雨忍不住長嘆接口道:“何況以任相公近神情舉止看來,神智是否清晰,記憶是否正確,實是大成疑問,那秘窟中之死骨.是否較原來人數少了一人.已是難說的很,縱然確是少了一人,此人名姓任相公是否還記得,更是難以令人確信。”百維黯然垂首,長嘆不語。

過了半晌,方自緩緩道:“道兄方才似說有驚人之事,難道便只有這一件事嗎?”妙雨沉半晌,緩緩道:“只此一事,也算不得什麼驚人之事了。”百維聳然動容,只因他實在想不出.妙雨自那幾具死人的屍首上,還能發現些什麼較此事更為驚人之事,忍不住脫口道:“還有什麼?莫…莫非那些屍身之懷袋中.還有什麼秘密不成?”妙雨嘆道:“南宮世家之行事,是何等周詳細密,乾淨利落,那些屍首懷袋中縱有秘密,也早該被南宮世家搜走,怎會留在那裡?”百維頷首道:“此點我也早已想到,是以委實猜不出,道兄還能發覺什麼?”妙雨慘淡之面容上,隱約現出一絲笑意道:“南宮世家行事雖周密,但百密總有一疏,卻又偏偏被弟子發現了。”百維道:“願聞其詳。”妙雨沉聲道:“那數十具屍身,每—人都是被人砍下首級而死,死狀似是完全一樣,但仔細分辨,其中卻有個較大的差異。”百維越聽越覺奇怪,方自聽到這裡,自又忍不住脫口問道:“什麼差異?”妙雨道:“那數十具屍身中,大多血都已凝固,死了最少已有半個時辰左右,其中只有六個人的屍身.直到我等發現時,頸口還在滴落鮮血,這六具屍身大半俱在秘窟口外,他們懸在竹竿上的人頭,亦在滴血。”百維想了一想,頓首道:“不錯…但其中難道也有什麼秘密不成?卻教貧僧委實越發的想不透了。”妙雨道:“若不留意,這其中委實無甚破綻,但仔細—想.便可發現蹊蹺。”百維又自沉半晌.搖頭道:“數十個人,死時總有前後之別,有的先已被害,血自然凝固,有的被害在後,血便未凝固…唉!貧僧只覺這本是極為正常之事.哪有什麼蹊蹺?”妙雨嘆口氣,緩緩道:“這其中有幾點最堪玩味之處,大師未曾留意,是以才覺此事正常,弟子若是說出此數點來,大師便能恍然了。”百維長長嘆了口氣,道:“就請道兄快些說出來吧.貧僧早已等的不耐了。”妙雨目光閃動,沉聲道:“第一點最最可疑之處,便是那數十具屍身,大都俱是死在半個多時辰之前,弟子仔細觀察他們血凝結之情況,已斷定這數十人死時前後雖有差異,但時間之出入,卻是少之又少,顯然南宮世家動手之時,乃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手法,傾全力一擊,而這數十人驚惶之下,措手不及,武功也差了許多,是以便同時被害了!”百維嘆道:“想來必是如此…那第二個可疑之處,卻又是什麼?”妙雨道:“再瞧另外那六人,也似同時被害的,但卻比前數十人,幾乎差了半個時辰之多。這六人若是武功特別高強,是以比前數十人多支持了半個時辰,那倒也可解釋,但以常理衡度,同在一秘窟中人,武功必不致相差如此懸殊。”百維領首道:“不錯。”妙雨道:“何況聽任相公言道,這後死的六人,武功非但不比別人高強,反是這秘窟中武功較弱之人,而武功較弱之人,反比武功較強之人多支持了幾達半個時辰,這豈非令人大為驚疑之事?”百維聳然動容道:“不錯!情況若真是如此,那倒委實奇怪的很!”妙雨道:“這半個時辰之出入,便是此事最大關鍵,南宮世家既不會殺死數十人後,突然休息半個時辰,而這半個時辰,更不會在無形中悄悄溜走,那麼,這半個時辰究竟到哪裡去了?這半個時辰裡,他們究竟在做什麼?”他語聲越來越高,神情也越來越見興奮,顯見心緒甚是動。

百維心念數轉,卻已猜出了其中真象,但面上卻仍作出茫然之,喃喃地說道:“這半個時辰的出入,當真奇妙的很,奇妙的很…”妙雨大聲接道:“還有.先死之數十個人,屍身大多留在秘窟中,後死之六人,屍身卻在秘窟外,若說他們已逃出秘窟方被殺死,衡情度理,亦是萬無可能之事.只因在那般情況下,能逃出的必是武功較高之人,這道理無論是誰,也不必仔細去想,便可知道。”百維此刻唯有連連點頭.連連稱是。

妙雨順了口氣,緩緩道:“此事既有三點可疑之處,其中自然大有蹊蹺,大師經驗豐富,識見超人,不知可否對此情況,加以解釋?”百維苦笑道:“貧僧年老昏庸,縱然用盡心思,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妙雨嘆道:“我方與南宮世家之爭戰,此刻已是變化無窮,其中曲折離奇,可稱古今武林所無,單以此事而論,其中之奧妙,便也非愚蠢如弟子所能說出所以然來。”語聲微頓,神情更是沉重,接口嘆道:“弟子只是以那三點可疑之處.加以綜合分析,將此事之真象,估摸一個輪廓而已,至於猜的是與不是,亦非弟子所能斷言了。”百維嘆息道:“無論是與不是,道兄也不妨說來聽聽,說不定貧僧也可代為推斷一二。”妙雨沉半晌,緩緩道:“那三點可疑之處,弟子想來想去.只想出一種情況可以解釋,那便是後死這六人.必定早與南宮世家有了勾結,此次慘劇,便是這六人從中作為內應、甚至連這秘窟昕在之地,都是這六人洩與南宮世家的。”百維心中暗暗吃了一驚.不脫口道:“道兄如此推斷,莫非有了什麼證據不成?”妙雨搖頭長嘆道:“哪有什麼證據,若有絲毫證據,弟子便不致如此煩心了。”百維乾咳了一聲,道:“既無證據,道兄從何如此推斷?”妙雨沉聲道:“大師若是將此推斷.假定為既定之事實,便可將那三點可疑之處.完全解釋出來,而且合情合理,絕無破綻。”百維道:“此話怎講?願聞其詳。”妙雨道:“這六人既是南宮世家之細內應.是以南宮世家動手屠殺時,這六人自然遠遠站在一旁,不致被害。”百維頷首道:“不錯!但這六人最後還是死了.此點又作何解釋?”妙雨道:“南宮世家將秘窟俱都搜查一道,又得將自己所留之線索痕跡全都毀滅,這至少要耽誤半個時辰,是嗎?”百維頜首道:“不錯。”妙雨道:“半個時辰,南宮世家已將所有應做之事,都做完了,這六人滿心次喜,自以為此番大大有功,便將得到些好處,哪知方自走出秘門,南宮世家竟突然翻臉,三言兩語下,這六人便也都遭了南宮世家之毒手!”百維索仍然裝做不解,失聲驚呼道:“這又是為了什麼?”妙雨長嘆道:“只因南宮世家若是留下這六人,事機總有洩之—,這六人既能反叛任相公,又怎知來不至反叛南官世家.與其留下這麼個禍胎,倒不如早些將他們殺了,永絕後患,便是南宮世家素來的手段!”他不但將事情始末說的歷歷如繪.這番言論,更說得和五夫人留下之密柬中所言一模一樣。

百維不聽得倒一口涼氣.他若非早已將那秘柬完全毀去,真要當妙雨已將那密柬瞧了一遍。

妙雨默然半晌,緩緩又道:“大師豈不聞,‘兔死狗烹,鳥盡弓藏’?南宮世家行事手段那般毒辣,今為南宮世家效命之人,來說不定都要死在南宮世家手下!”這番話更是字字句句,有如千斤鐵錘般,打入百維心底。

百維只覺心頭髮寒,四肢冰冷.連身子都不微微顫抖起來。

這番話雖是妙雨慨之言,卻無異說給百維聽的一般。

妙雨見他神情如此異樣,俯身道:“大師怎麼了?有什麼不舒服嗎?”百維定了定神,強笑道:“沒…沒有什麼,貧僧只是…只是聽得南宮世家手段如此毒辣,不免暗暗有些心驚罷了。”妙雨鬆了口氣,道:“這就是了。”過了半晌,又道:“弟子這番推論,雖未見十分正確,但衡情度理,再加上南宮世家昔之作風,想來也不致差錯甚多。”百維長嘆道:“道兄如此年輕,思慮已如此周詳,好教貧僧佩服。”他這話倒是由衷之言,絕無虛假。只因深知妙雨這番推論,確是說得半點不差。

此人年紀輕輕,竟能從幾件別人萬萬不會留意的小事中,將事情真象完全推斷出來,這思慮是何等周詳,目光是何等銳,便是江湖老手亦有所不及。

妙雨謙謝過了,又道:“弟子便是為了此故,是以未曾早些趕來,哪知…哪知就只遲了這片刻功夫,四弟卻…卻已…”語聲哽咽.垂下頭去。

百維嘆道:“事已至此,道兄也不必太過自責自悔.妙果道兄雖已身死,但臨死前總算手刃了仇人,也算死而無憾了。”妙雨黯然頷首,半晌無語。

忽然抬起頭來,問道:“不知大師是否聽到什麼動靜,才趕來這裡?又不知我那四師弟怎會與南宮世家中人遇著,大師當時想必在場,不知能否將詳情相告?”百維長嘆一聲,緩緩地道:“那時任相公與道兄等都已入了秘窟…”妙雨接口道:“弟子似乎還留在外面。”百維暗中吃了一驚,忖道:“好厲害的角。”但他早已將謊言編得十分周密,自信縱在妙雨此等人物面前,也不致出馬腳。

是以面上絲毫不動聲,頷首道;“不錯.道兄那時似是還在外面,貧僧一時惶亂,便末留意。”妙雨目光凝注,沉聲道:“弟子那時既然在外面,大師若是聽有異動,弟子便也該聽到。”他雖然咄咄人,令人可畏,但那雙目光卻遠比言詞還要鋒利。

但百維初入少林寺時,曾在少林大小千百弟子目光注視下受到盤詰,前又在任相公深深注視下,被百般追問,均都未曾出什麼破綻,是以強如妙雨,也並未難得倒他。

只見他面上出一絲苦笑,乾咳著道:“不瞞道兄,貧僧那時確曾荒疏了片刻職守。”妙雨目光閃動,道:“似大師如此持重之人,怎會疏忽職守?”百維嘆道:“貧僧雖知那時情況嚴重,又曾受任相公之命,留意四下動靜,但委實急著方便,再也忍耐不得,只有遠遠去尋個草深隱僻之處。哪知貧僧正在方便時,便聽到這邊有輕微之兵刃相擊聲,只輕輕兩響,道兄自未聽到。”妙雨目光頓見緩和,道:“難怪如此…”長嘆一聲,接口又道:“但大師遠離時,本該先行通知弟子一聲才是。”百維道:“貧僧自也知道理應如此.但那時情況緊迫,貧僧怕遲則生變,是以來不及通知道兄,便匆匆趕去了。”妙雨微微頷首,長嘆道:“造化人,陰錯陽差,是以此事才會變得這般模樣…唉!莫非是蒼天存心要教我方落敗不成?”語聲微頓,又道:“大師趕來這邊,便瞧見我那四弟與人動手嗎?”百維道:“貧僧全力奔來,只見前面草叢越來越深,正是絕險之地,敵方若有人埋伏在草叢之間,對我等乘機施以暗算,那確是令人防不勝防,也端的令人難以閃避。”妙雨道:“大師所慮,的確不差…唉!想來我那妙果師弟,若是有大師一半謹慎小心,今也不致慘遭別人毒手了。”百維長嘆半晌.黯然道:“不是貧僧畏首畏尾,只因貧僧斷卻一臂後,自知武功已較前減去一半多,是以凡事不能不特別小心。”妙雨頻頻頷首,默然無言。

百維接道:“貧僧到了草深處,立刻伏下身子,蛇行而前,只因敵暗我明,是以貧僧也不敢發出絲毫聲音,行走的自然甚是緩慢,但走了不過盞茶時分,便聽得草叢間有人聲傳來。”妙雨動容道:“有多少人?”百維沉半晌,道:“驟聽只有一人,但仔細聽來,便可發覺乃是兩人前後魚貫而行,貧僧立刻伏身不動,只聽那兩人似在竊竊商議,只因語聲太低,貧僧也聽不清他們說的是什麼?”妙雨忽然問道:“那兩人可就是那邊躺著的兩具屍身嗎?”百維道:“不錯!”妙雨出神半晌,長嘆道:“我那妙果師弟,想必是自恃輕功,不肯在草叢中蛇行暗探,反而在草巔施展草上飛行之輕功。”百維暗道:“他對那師弟之心,倒委實瞭解的很。”口中道:“正是如此。”妙雨扼腕嘆道:“在如此情況下,他飛行草上,豈非明明要來送死,唉!我只當他近年行事,已能稍為用些頭腦,哪知…哪知還是如此。”百維道:“貧僧正自設法要聽那兩人說的究竟是什麼,方將耳朵貼在地上,只聽頭頂上,衣抉帶風之聲,一閃而過。”他苦笑一聲,接道:“令師弟輕功委實高明,等到貧僧想到這人影必定是他,要想示警時,他身形已遠在丈餘開外,而且所去的方向,也正是那兩人暗中埋伏之處。”妙雨恨聲道:“那兩人見他送上門來,自然不肯放過,若未以暗器招呼他,便是怪事了。”百維嘆道:”道兄所料端的不錯,那兩人果然發出了暗器,但令師弟終究也非等閒人物,那猝然之暗器,竟也未能傷得了他!”妙雨接口道:“暗襲縱然傷不了他,但他真氣一散,便勢必要落下地來.對方那兩人想必是自非庸手,前後夾擊之下,唉…唉…”連聲長嘆,閉口不語。

百維道:“那兩人見到令師弟身形落下,立刻左右分開,這兩人武功一強一弱,令師弟本應先擊強者,哪知…唉…他終究歷練尚淺,竟將武功較弱之人.當做了強者,全力揮劍擊出,卻留下那真正武功較強之人,在背後對他施以暗襲!”妙雨道:“那身形較矮之人,鷹爪力已練到九分火候,想必是武功較強之人。”百維心中暗暗敬佩,這妙雨判斷果然正確,口中道:“貧僧見了這般情況,再也不能顧及自身安危,飛身而出,也想對那武功較強之人施以暗算,但貧僧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忘記左臂已無能為力,雖然全力撲去,但左面整個空門都賣給了別人,竟被他反身一掌,擊落此地,後面的事,便什麼也不知道了。”妙雨沉思半晌,頷首嘆道:“大師左臂乃是新傷,在那般危急情況之下,自然難免忘記,便是弟子也勢必如此,大師也不必太過自責自悔,何況…”合起雙目,黯然接口道:“以那時情況想來,若非大師這全力一擊,我那妙果師弟實未必能將那惡賊殺死!大師捨身為人,教我妙果師弟終能手刃仇人,理應受弟子一拜!”說話之間,果然翻身拜倒。

百維亦待回拜,怎奈妙雨再三攔阻,只得長嘆道:“貧僧命俱是道兄所救,怎當得道兄如此大禮。”妙雨自是百般謙謝,百維亦是滿口,兩人彼此俱是禮數周到,卻誰也不知道對方心裡在想什麼。

過了半晌,妙雨道:“任相公猶在等候弟子消息,待弟子先送大師回去。”百維苦笑一聲,道:“貧僧傷處甚是疼痛,只怕已是難以行走。”妙雨道:“弟子自當扶抱。”百維瞧了妙果屍身一眼,嘆道:“但令師弟之屍身,亦需道兄攜帶。”妙雨道:“弟子先行將大師送回,再來攜帶妙果師弟之屍身也還不遲。”百維沉道:“令師弟遺屍留在此間,若是為蛇蟲所侵,貧僧於心實是難安,道兄不如先將令師弟法體送回,再來接引於我。”妙雨道:“但大師如此重傷,若有敵蹤再現,豈非…唉!弟子怎能放心的下?”兩人言來語去,互相推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