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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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呀,只是怕羞。”瞅著她的背影,垚冰角始終噙笑。
“怕羞?這有什麼好羞的,又不是姑娘家…”淡月在天際濛濛白著,與柴堆燒起的熱焰,同為黑幕執守光明。如往常般,車隊圍成了圈,有人當班守衛,其餘的人徑找地方安歇。
中夜深沉,初雲使勁著雙臂,不想和一堆男人擠睡在火堆附近,就必須忍得風吹刺骨寒。
驀地,有個東西兜頭罩了下來,初雲連忙將它扯下,仔細一瞧,哇!是件黑貂裘衣咧,很貴重的那種。
“給你。”隨貂裘衣來報到的,是垚冰。
“你那兩條胳膊已經夠瘦夠細了,要再這麼下去,總有天會被你磨成繡花針。”初雲好奇地撫著貂裘衣,臉蛋在上頭蹭啊蹭的“這東西哪兒來的?好暖吶!”
“有人獻殷勤,不收白不收。”瞧她的開心樣,他犧牲自己去聞受丁承海的馬也算值得了。
“我第一次摸到這麼暖和的裘子。”
“傻姑娘,這是拿來穿的、披的,不是給你玩兒的。”說得也對哦!嗯,右臂先套進去,再來是…曖!不對!她想到他,連忙道:“這裘子是給你的,你自個兒不穿,給了我,那怎麼辦?”
“我不怕冷。”垚冰答得理直氣壯。真覺冷,就運功抵寒嘍!
他的答案卻招來初雲的輕斥:“哪有人不怕冷的…”同時右臂撤出了裘油“諾,還你。”
“那…這樣好了。”垚冰往她那兒挨去,近得幾乎沒有空隙“這裘子大得很,你一邊、我一邊嘍!”好大的誘惑呀!
初雲瞧了瞧手中的裘衣,口水連了好幾口:“那…那好吧!”右臂再度穿進,卻發現:“這樣不行啦,裘子不夠大,容不下兩個人吶!”
“誰說不夠大?”垚冰眨了個眼,一把將她攬進懷裡,兩個身子部分相疊,他的左臂便輕鬆進了裘袖。
“瞧,這不是成了麼?”嘿嘿,就說嘛,這貂裘衣的大小是剛剛好!
“先說好,這個時候可不許怕羞。再過兩天就到了,要是傷了風寒,豈不掃興?”料她會有所反應,垚冰先發制人。
“誰…誰怕羞啦?有…有啥好羞的?哼哼!”
“那就好。”她那強自鎮定的可愛模樣,害他得使力憋住笑。
現在這樣,真的好暖和…熱烘烘的覺好舒服,由外而內,同時…由內而外,初雲滿足地笑了:“沒想到,時間過這麼快,再兩天就到了?我真不敢相信吶!”扶在纖的手輕捏了把:“那麼,之前是哪位姑娘天天嚷著‘怎麼這麼久還不到’?”
“那是之前嘛,現在就不會啦!”
“開心吧?”
“當然啦!”她連連點頭“難道,你不開心麼?”垚冰卻不若初雲肯定。
曾不只一次自問:開心的覺究竟來自哪裡?是因為“回中原”這件事麼?不!回去,無非是為了解決陰謀,沒什麼值得開心的;但這一路下來,躍動的喜悅確實相當真切…
不能再欺騙自己…屬於他的自由,或許,早在不知不覺間,遺落了;而縛繫住他的,就是她,初雲。
“怎麼不說話了?”他的沉默有些反常,初雲仰起了視線討答案。
垚冰迅速丟出個笑,把思緒拓了回去:“沒什麼,我只是在想事情。”
“什麼事想了這麼久?”
“當然是…”話一頓,頭卻低了下去,迅速在粉上啄了個香“做壞事嘍!”
“你你你…”
“你再吻一次…你要說的是這句吧!”在她水眸圓睜的注視下垚冰再次俯首:“而我要說的是…沒問題!”他的,重又貼上她的。
稍稍使了力,垚冰攫住熱軟,反覆吻,得了空隙即探入檀口,恣意擷取甜。就沉淪吧!
初雲依著、攀著、以直率的熱情回應著,那漫天卷地而來的暈眩,在她的血燃起陣陣喜顫。
深沉溫柔,卻又輕逸飄忽,恍似盪悠悠的三更夢…他和她,就在夢裡翩翩浮翔…
彷彿過了千年之久,垚冰終於緩緩鬆開了繾綣纏,一時間,兩人只有凝然對盼,尷尬的氛圍中潛著未散去的暖昧。
直到他的手追移到了她的頸後,輕輕著:“這樣看我,不累麼?”
“誰…誰在看你呀?我是在…我是在看星星!”
“要看星星麼?我教你,這樣看更好。”垚冰向後側躺,連帶地“初雲也跟著仰倒,貂裘衣便攤在地上成了共同的褥子。
“星星,真的好多呀!”望著夜穹,初雲逸出了讚歎“在東邊看到的星星,和西邊一般多呢!”
“就不知兩邊的星星,是同還是不同了。”垚冰始終睇著她,微笑不曾稍離,但紊亂而不為人知的心緒卻猶未收拾好。
兩人就這麼靜靜躺著…觀星,也觀心…
“唔,偷羊賊!”緘默許久後,初雲陡然出聲。
“唔?”
“你不開心。”今晚的偷羊賊,總有些地方讓她覺得…不對勁;遲疑許久,她決定要說出來“你別急著說不,也別說玩笑話虛應故事。你不開心,我知道。”
“好雲兒,你不是我,怎麼知道我開不開心。”垚冰在她鼻尖輕輕一點。
“你也不是我,怎麼知道我不知道?”
“你還是不是我,怎麼…”
“停!每次都這樣,又想轉開主題啊?哼,我可不會再著你的道兒。”炯炯目光瞪著他,表情非常認真;她深口氣,小心翼翼地問:“你…是不是後悔回到東邊啊?”
“傻瓜,當然不是嘍!”垚冰笑著搖搖頭“這決定又不是下著好玩兒的。”
“那…”
“別想了,再想今晚就甭睡了。”
“可是…”
“還可是什麼?再不睡,就沒得睡了!小心你明天邊騎馬邊打盹兒,要摔下來就難看嘍!”垚冰才說完,她就打了個大阿欠,當場印證了。
“你看吧!就說該睡了。”他捏捏初雲的臉頰。
“那…好吧。”睡意逐漸蝕了神智,初雲緩緩合上眼,卻仍不忘對他喃喃囑道:“不過、你不能再…再開玩笑…還有以後不…不能亂…亂親人…”囈語,終於落於安寂了。
指尖輕撫小姑娘的睡顏,垚冰苦笑地輕嘆:“該怎麼跟你說,我沒有不開心,只是有些亂、有些不明白…”對她與俱增的情,成了絆心的系線…向來不願受羈的羽翼,會不會從此再無法自由展飛?更無解的是,這隱隱的憂慮中竟還藏著如貽的甘甜?
矛盾啊矛盾!饒是皓燕垚冰,此刻,也只落得失眠對星月。
倘若,明幾個註定有人要從馬背跌下,老天保佑,可千萬別是他垚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