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回:歸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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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小巷的另一頭，那邊街道上的路燈光已經微微地透了過來，雨幕飛傾，映得這一片好似有厚布矇住的戰鼓在隆隆地響。

白瀟深一口氣，中豪氣頓生。

氓頭目已經臉發青，大罵一聲:“媽拉個b的！給臉不要臉！”他們追一個女人，本來也沒準備什麼武器，這時隨便從地上各撿了硬物就衝上來往白瀟和沈錯身上砸。

又一個氓大叫:“雞頭，麻子，你們繞過去，先把那個女人追到了！”白瀟正閃過一塊破木板，順手勾拳就要砸到那個氓的鼻樑上，這時聽到“雞頭”二字，心中一滯，手上的力量卻不免減了三分，對手沒有被她打退，反而起了兇，合身就往她撲過來，一副準備摔跤搏的架勢。白瀟差點沒被他猥褻的嘴臉給氣得嘔出來，可是後面又有一人往她撲過來，這下前後夾擊，白瀟連忙蹲下，顧不得地上髒，手往地上一撐，就是一個翻滾，總算與幾人拉開了一點距離。

情況正危急，白瀟也沒時間再去管那深刻在惡夢裡的“雞頭”這個破號，順手抄起地上的垃圾，就向著幾個氓沒頭沒腦地扔過去。變身之後，力氣雖然沒降低多少，但抗打擊能力直線下降，能夠遊擊，白瀟還是不願意跟幾個氓硬拼的。

這時候的沈錯卻在追擊那兩個準備去那追逃跑女子的氓，白瀟眼角餘光只瞥到沈錯大手在其中一人後頸一抓，那人就軟倒在地。然後又是兩人去追沈錯，這下地上倒了兩個，沈錯面對三個，白瀟要對付的就只有兩個了。

氓打架多半是沒有章法的，就勝在一個無賴，此刻白瀟在他們面前，雖然兇狠，但怎麼也是一個水準之上的大美女，兩個氓心情就放鬆了，還各擺出蕩表情調笑:“嘿嘿，美女，想跟哥哥打架是要脫衣服的哦。”

“嘿嘿，子，我看這美女解風情得很，不用多說啦，上吧！”他們說著話慢慢近，白瀟眼中厲一閃而過，臉上卻大大放出一個笑容，見兩個氓呆了一呆，一腿鞭就高揚著向近前的那人頭上劈去。這人身材還沒白瀟高，長年酒更是早將身板掏空了，白瀟這一腿竟踢得仰天翻了個大跟斗，喉間咯出血來。

這個高劈腿的動作，從前的白夜是做不出來的，但變成女後，身體柔韌和靈活也強了很多，算是對抗打擊能力下降的一個彌補了。

與這些只會街頭鬥狠的氓打架，跟被劉四那個怪力王抓住而無力反抗的覺完全不同，白瀟一招得手，總算是找回了些自信，雙拳不由狠狠一握，骨骼爆響聲脆脆擊出，面前的還站著的另一個氓臉恍惚慘白。

說起來這些過程瑣碎，其實也就是電光火石間的事，一個氓倒地，另一個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大叫出聲，死命就對著白瀟抱過來。白瀟閃身避過，一手扯住他的衣領，一條腿已經曲起膝蓋，大力往他柔軟的小腹撞去。

“我捅你娘！”氓慘叫一聲，大罵！

白瀟的火氣直像被倒了油的高爐，瞬間飆升，這混帳居然還這樣辱罵母親，不可饒恕！

她曲拳上擊，狠狠對著氓的下巴往上砸，好似街霸裡的升龍拳，威力可觀，對手悽慘。氓滿嘴漏血，牙都被撞斷了幾顆，眼睛裡已經有了驚恐之。白瀟毫不留情，又一手扯住他的頭髮，反身轉過，曲膝撞在他後上，將他整個人翻成一個拱形。再收回腿，一拳砸中他的肚子，再放開手，又是一腿壓下去，這個氓就被扁在地上，已是進氣少出氣多了。

這幾下可真是暢，有如神助，大大超過白瀟平常水準，完成後，白瀟心裡暢快無比，憋了許久的氣可算長出了一口。結論是，一鼓作氣，狹路相逢，果然勇者勝！

但現在還不是放鬆的時候，不知沈錯怎麼樣呢。白瀟疑惑地轉過身，因為這一停下來，才發現後面一片安靜。

眼前的場景卻大大地將白瀟震撼了一把！

沈錯正雙手抱臂，安靜悠閒地站著，微笑望著她。

幾個氓躺了一地，卻似乎沒了生息。

大雨還是不知疲倦地傾瀉著，彷彿要賣力衝去這世間所有能見的罪惡，天際又一道雷電劈啪炸響，電光一閃之間，卻照得沈錯的笑容無比安詳。

白瀟越跳動的心忽然就靜了下來，然後對著沈錯燦爛一笑，走上前去，大力一捶他的肩膀，笑道:“不錯嘛，沈兄，我還以為今天最後結局是會挨一頓胖揍呢！”沈錯忽然“哎呦”一聲，捂住被捶的地方，苦笑道:“不得了，受內傷了。”白瀟拳頭舒展，手掌輕輕按到沈錯被捶的地方，皺眉道:“真受傷了嗎？”沈錯苦著臉道:“是啊。”雖然這個時候閃電已經過去了，另一邊路燈透過來的光太暗淡，白瀟看不清沈錯眼裡的細細笑意，但她還是覺到了不對勁。

“你就裝吧！”白瀟呵呵一笑“臭小子！”她想起那個雞頭，又仔細蹲到幾個被打昏了的氓旁邊查看。

略過幾個人，白瀟的心忽然猛力一跳…雞頭！果然是他！

怎麼可能忘得了？這個人，真是如惡夢，刻骨銘心！

就算那晚是夢吧，可這個人是真實存在的啊！那麼那晚當然不是夢，白瀟也早該知道那不是夢。那她的身體究竟是怎麼在短短時間內自然痊癒的呢？老大他們找到當時的白夜的時候本就沒覺察到他受過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