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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回:請不要忘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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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牽動了誰的衣角,落在了誰的必經路上。

雨,敲了亂了誰的步伐,圈起了誰心的漣漪。

輪迴臺上,多少前世,多少回眸,得今生與你一見。

如來座下,多少痴惘,多少掙扎,也斷不了一縷執念。

佛說三生因果,而你我種下無數世的因,卻向何處收穫無期的果?

神仙的眼太淡漠,紅塵的眼太離,其實你一眼,可以落到我心裡。

如果人生只有一瞬,我也要在三千繁華里獨留那一瞬,待你路過。

誰知,誰知,我生,也只在你一眼之間…”陳諾清唱著,歌聲迴盪在演播廳,好似江南初的小溪水,清澈,溫柔,纏綿。滲透進心裡了,誰也忘不掉。

或許每個人心底都曾有過一眨眼愛戀,只是茫茫紅塵之中,或者淹沒在歲月裡,或者來來去去,原來還是在等待那一刻的悸動。

白瀟此刻站立在舞臺之上,燈光映得她整個人的全部線條都泛著微茫,好似畫家絕筆,刻意模糊了人的容貌,只留風華氣韻。她靜靜地站著,什麼也不做,任由整個舞臺的電子屏上雪白曇花一朵朵開放,一朵朵枯萎,再一朵朵開放,一朵朵的枯萎。

陳諾的歌聲很動情,但其實白瀟此刻和臺下的辛嶼一般,對這歌,半分也沒聽進去。

舞臺在著意營造著氣氛,想將人帶入仙子與凡人的唯美愛戀中,誰又知道,戲中人,卻又在戲外?

事實上白瀟也做不了什麼。她不知道原來的演出是怎麼安排的,她也不是專業人士,她從小到大甚至連班級裡組織的小話劇也沒參演過。導演也只要求她站著,然後剩下的全給燈光,給佈景,給陳諾。

氣氛就是這麼個微妙的東西,只要營造上來了,那麼哪怕是一棵不會移動的樹,也能被人看出無數風景。而若風吹枝搖葉動,雨落碧翠凝珠,則又是無邊的風情入景了。就像廬山的瀑布,它自古也就是那樣奔騰傾瀉著,壯觀瑰麗不錯,可若無李太白的“疑是銀河落九天”在後人看來,又哪得那般仙氣神韻?

風吹旗動,三個和尚看見了,一個說是風動,一個說是旗動,一個說是心動,那麼到底是哪裡動了呢?

在這個舞臺上,對白瀟而言,卻是一動不如一靜。故事已經說得很完美,她只要在那裡站著,間或洩三分憂鬱眼神,觀眾就自然會給出無數美麗想像。

白瀟此刻憂鬱倒是真的憂鬱。不過不是想到了什麼,而是疼的。穿上這衣服之前,她是怎麼也料不到,會被勒得疼得她呼都困難。本來這傷處還好些了,可在人群中一擠,再被細帶一束,那可真是要人半條命也不誇張。只是想到安華生說的萬元出場費和家裡的經濟狀況,她就咬著牙,一心告訴自己一定要過去。

安華生看中白瀟的是她不同於其他參選者之媚俗的清澈神秘眼神,也料不到此刻臺上的白瀟竟能顯出幾分柔弱來。是很疼,站立困難,可不就如風雨中依然倔強開放,不肯摧折的美麗花朵兒嗎?柔弱得讓人恨不得將這花兒嵌進整個心裡。

“好像更符合了。”安華生自語著,撥通在另一個城市忙碌的製片人的電話“張嵐,看到實況轉播了吧,臺上的曇花仙子如何?”

“很好,”張嵐很忙的樣子,語速很快“可是不用多想了,我知道你不喜歡吳琳,但劉總非要她不可,你我還能怎麼樣?況且吳琳的演技還是很不錯的,比你找個非專業人士不知道要好多少倍。”安華生啞然。星探出身的他總覺得白瀟很有靈和潛力,不捨得讓這麼一個好苗子遺落在燈光和舞臺之外。而且白瀟初次上舞臺,安華生原本還只期望她不怯場就好,怎麼也沒想到她不但無懼,更連這一靜立不動,也立出了靈氣來。

沒經歷過那樣人生變故的人,又怎麼能理解,一個人連錯位的人生都能接受了,那還有什麼好畏懼的?

此刻w市郊一條小路邊正停靠著一輛銀灰的邁巴赫62,世界名車在此場景顯得有些寥落,而車內卻正氣氛火熱。

副駕駛上的真皮靠椅被平放了下來,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糾纏在其上,兩人衣裳不整,息呻之聲高低響,沉醉慾火。

車內的收音機機裡卻正傳出陳諾的歌聲“誰知,誰知,我生,也只在你一眼之間…”邁巴赫的車載音響效果極好,陳諾的聲音清溪一般不透雜質,纏纏綿綿迴盪在車內空間。正在運動的兩人忽然全身一頓,齊齊一聲高亢的呼喊,然後男人趴到了女人的身上,抱著她大力息。

“阿曇,”陳諾的歌聲悠悠止息,然後他低沉透著磁的話語又響了起來“如果還有輪迴,不論哪一世,請都不要忘記我…”舞臺上的白瀟側頭忘向遠方,燈光已經從她身上撤了下來,斜投下,將她的面容隱藏在一片陰影中。背後的放大屏上,陰影裡白瀟的眼神哀傷無奈而又倔強不悔。

她這一側頭,竟然看到了貴賓席上的辛嶼。

小小少年,眼神痴痴的,黑亮的眼瞳裡閃著光,不知在想什麼。

“忘不了…”白瀟雙微微動了動,事實上她並沒有出聲,音箱裡傳出來的話語是她的配音演員說的“無盡的輪迴中,希望有一刻,你能記得我。”無數的白曇花緩緩謝落,白瀟忍著痛,微微顫抖著身子,拖著長長的白裙和紅綾飄帶還有委地長髮向著舞臺背後漸行漸遠。

“謝幕了。”另一片地域上,邁巴赫的車內,男人的聲音緩緩響起,低沉陰鷙“吳琳,你後不後悔?”

“是你先招惹我的哦,唐賢。”女人的雙手水蛇一般妖嬈地纏到男人的脖子上,吳琳聲音嬌軟,媚眼如絲,還透著些漏*點過後的餘韻“不過沒想到,沒有我到場,演唱會似乎也成功了啊。我是無所謂啦,最後女主角肯定還是我,可是你的如意算盤似乎沒打中呢。”她紅還有些微腫,風情無限,卻說著有些涼涼的話。

“這你不用管。”唐賢將女人纏到脖子上的雙臂輕輕掰下,坐起身,點燃一支菸“安華生大叔,如果是這麼容易鬥倒的可就沒意思了。”他兩指夾著菸嘴,紅的火星上,煙霧暗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