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回:未了的仇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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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瀟很想跟劉藝親近地說說話,可是看到他望著自己的眼神除了三分驚奇,剩下的就全是陌生,那原本熱滾滾好似滑在陽光浴池下的心不由就一下子跌落到了冰冷的地面上,帶出一片極不自然的僵硬和難受。
面對他那句“你是白瀟吧”她竟然除了點頭,就再不知道要說什麼才好了。
劉藝本來是個大方健談的人,對兄弟朋友們又特別照顧,白瀟這些子避開了原來的人還好,這一見到原本朝夕相處的好兄弟就在眼前,之間卻像隔了無數重遠山深壑,頓時近來所有的孤單和委屈通通湧上心頭,只想再衝著對方捶上一拳,然後勾著肩膀去喝酒。
可劉藝不像陳近鴻那個輕浮的花花公子,不會跟陌生的女孩拼酒,也不會一看到美女就油腔滑調地湊上去。這傢伙在寢室裡狼十足,真到了女孩子面前卻靦腆萬分,話也難得說一句的。估計要不是白瀟這會被八卦炒得太熱了,劉藝也不會跟她打招呼。還好陳近鴻是個不甘寂寞的。
“老大,剛說你呢。白瀟很能喝,我上次都被她喝倒了,你什麼時候幫兄弟討會一城來啊。”陳近鴻勾住劉藝的肩膀,賊兮兮地笑。
劉藝皺眉道:“你小子,丟臉。對了,你今天怎麼一大清早就跑不見影了,他們都上課去了,我起晚了點,正好碰到你。你這是往哪裡去,我們教室不在這個方向。”白瀟的影視動漫設計專業有三個班,她現在轉到了同專業卻不是原來的班了,課程安排也跟原來大不同。她記得這個時候原來的兄弟們是要去c6教上專業英語的,而她去的是相反方向的機房。
陳近鴻看了一眼白瀟,然後向劉藝笑了笑道:“沒什麼,我本來是早上籃球隊有點事出去了,正準備去上課呢,不過剛看到美女,當然要過來打個招呼啦…”他說著又衝白瀟斜拋一個電眼,真是無處不忘招惹任何異。
如果別人做這個動作,白瀟早發飈了,但陳近鴻她還是知道的,招惹人那都快成本能了,不過本身還是沒什麼壞心思的,這傢伙風,勉強還可當得“不下”的三字評語。
可是她已經從陳近鴻的神裡看出不對來。他肯定有事,而且還是頗為嚴重的事。他回答劉藝的話之前先看一下白瀟,悉的人都知道這是外人在,不好說的意思。而且他本就沒加什麼鬼籃球隊,這小子,是他們寢室唯一不摸籃球的,他的是足球!
劉藝也覺察到了,他打個哈哈,隨口說道:“可惜人家名花有主了的,就你小子的條件還不夠格湊這熱鬧呢。呵呵,白瀟,這傢伙就喜歡胡說,你不要介意啊。快遲到了,我們就先上課去了。”他向白瀟點點頭,拽住陳近鴻的手就準備走。
陳近鴻笑嘻嘻地衝白瀟揮手:“那我們先走了啊白瀟,有時間一起喝酒去。”白瀟點點頭,嗓子裡澀澀的,說不出話來。她很想問問他們究竟有什麼事,需不需要她幫忙,但這話說來毫無立場。在他們眼裡,白瀟只是一個認識的陌生人,他們絕不會想到,這具起伏秀美的女皮囊裡會藏著他們曾經的兄弟白夜的靈魂,這靈魂一如從前,可換了外殼,就是陌生的。
對面不相識,又有多寂寞,又有多苦澀。
校園的分岔路上來來往往的學生很多,白瀟神痴惘苦澀望著劉藝和陳近鴻背影的畫面也被不少人看到。說實話,在這個時候,白瀟雖然穿著土氣,還戴著呆板的大黑框眼鏡,但那神情,卻是透過皮囊表象,恁的絕美動人。
人類的美,除卻肢體五官外貌的相,其實最能觸動人心的還是將心深處真摯濃烈情形於外的神情,它本身就能讓最平凡的眼光芒四…那麼如果,當你在某個陽光清灑下的上午,走過綠蔭浮動的校園大道,忽然看到一個高挑清瘦的少女,立在一處地方,彷彿隔離了世界一切,只是痴痴凝望著某個方向,她或許在惘,或許在留戀,或許心有千結而一語不能發,但到最後,都還凝成一點微小而無比堅定的固執、執著…你會不會也想停駐一下腳步,看看她痴痴望著的什麼呢?
當然,很美,美得讓人無法不浮想聯翩。
可是這痴痴凝望的少女身份有問題,這被少女凝望的人身份也有問題。
關於白瀟的八卦更加瘋狂地爆炸開來。比如,昨疑是沈錯情侶的神秘少女為何同時又與另外兩個男人糾纏不清?她在校園大道上公然“痴情”凝望他人,置沈錯與何地?這是四角戀?或者還隱藏著目前不為人知的五角戀、六角戀…比如,沈錯始亂終棄,以至情人另投他懷?再比如,沈白二人戀情危機,第三第四者乘虛而入?
既然是言,一旦瀉開來,自然就沒了拘束毫無道理。總之現代大學生有時間有閒情,想像力自然可以無限豐富,反正就是說說而已,有談資為什麼要放過呢?八卦的力量是強大的,很快就有人發掘出了沈白誹聞中第二第三男主角的身份。劉藝就不說了,陳近鴻卻還算是計算機學院的系草一棵,並且還是以花心高杆聞名的風系草。這可不同於學術事業型的沈錯,沈錯事業太強大,得多年來身邊都沒有桃誹聞容身之地,陳近鴻卻是真正的花叢老手啊。
這下故事更添曲折,沈某雖是黑馬王子,陳某卻勝在情場慣有無敵紀錄,女主角白瀟左右周旋,最後將會花落誰家呢?
八卦是越爆越大了,白瀟早沒心思去理會。從發現陳近鴻有麻煩事開始,她就總覺得有點不安,這不安也許是因為明知兄弟有事卻無法幫手,也許是一些自己也說不清原因的莫名情緒在作祟,總之白瀟一直想著這事,怎麼也放心不下,至於言,讓他們自己滾大了,滾到太平洋去吧!
陳近鴻和劉藝離著白瀟走開一段距離後是這樣對話的。
“老大,其實我早上出去是去見一個人了。”陳近鴻的聲音難得有些嚴肅。
“你見誰?”
“還記得我說過最近在外面玩的時候總有人跟蹤嗎?”
“找到那個人了?他因為什麼跟蹤你?”劉藝的聲音也慎重起來。
“不是找到那個人,只是得到一點消息。”陳近鴻苦笑“雖然有人幫忙,但那人也不過是能幫忙找點消息,我們畢竟是學生,又不是道上混的,能怎麼樣?”
“好了,你小子少廢話,快說重點!哼,真要欺負到我兄弟頭上了,管他媽是不是道上混的,我劉藝都不會放過他!”
“是因為小夜。他…那天晚上不是被幾個混混打劫麼?那小子出手真生猛,一腳就踢爆了那中間一個小混混的鳥蛋,真把人家給廢成太監了。”陳近鴻繼續苦笑,神間又帶著點佩服。
“他們跟蹤你是在找小夜!”劉藝明白過來了“小夜也不知道到哪裡去了,那幫混蛋想報仇,找不到人,就往我們寢室的身上打主意。嘿,你小子,誰讓你平常最喜歡跑外面混,看吧,招人盯了吧。”
“我那是幫你們引火力!”陳近鴻哼了聲“不要以為是老大,就可以說風涼話!”劉藝嘆了口氣:“真不知道小夜到底有什麼事,打電話也都是他爸爸媽媽接,這麼多天了,也不跟兄弟們代一下。不過這小子,確實夠生猛的,平常還真看不出來。”他說著語調忽然昂有力:“老五放心,不管有什麼事老大都跟你一起擔待著,幾個小混混,老么都能廢爆一個,我們還不行麼!再說寢室的那幫小子們肯定也不會不管的,我們兄弟們齊心,天王老子來了都不怕!”陳近鴻笑了笑,應道:“好,當然不不怕!”眉宇間深深的,其實還是藏著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