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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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水仙因勝利而產生的滿足與雀躍並沒有持續太久!
情過後,水仙斜倚在丈夫身上假寐並幾近入睡。
是另一陣滿悉的細微聲響驚起水仙,她渾身一震的張開雙眼,發覺莊頤已先她一步清醒,他一邊壓下她往沙發外探看的頭,一邊豎起食指示意她噤聲。
屋外有雨霧濛,但因為是大白天,所以屋內仍有些微的能見度,水仙和莊頤同時看見書房的門把被一種緩慢而詭異的力量輕輕旋動,一隻手探進門內,接著門被推開一個稍大的縫,一條人影倏的竄進房內。
照道理說,莊頤的書房平時並沒有特意設防,只要知會過他,他也不反對別人偶爾進來光臨他的書房,可是這條躡手躡腳、極為異常的鬼祟人影,讓人不得不懷疑“他”因有所為而來。
喔!不對,是“她”而非“他”室內光線的黯淡和躲藏地點的還算隱秘,製造了水仙和莊頤的監看優勢。當來者更輕手輕腳的走向書桌,正以惶急的姿態翻箱倒篋時,水仙和莊頤同時捂著嘴輕了一口氣。
沒有人會錯認她“她”是韓雪碧。她在開關了許多屜之後,像沒找到她所要的東西似的輕哼一聲,接著她把注意力掉向書桌上的電腦,輕輕的在鍵盤上按了數下,之後她又像遍尋不著她所要的資料似的低咒了一聲,最後她略略左顧右盼,猶豫的瞪著牆上的電燈開關幾秒,又決定放棄開燈的朝書房另一端走去,那兒有許多莊頤做實驗用的瓶瓶罐罐,她幾乎沒有發出聲響,超乎尋常謹慎的東翻西看、聞聞嗅嗅,最後她的眼睛停格在實驗器材旁的一疊書上,她由書中出一小疊紙張,眼睛大睜,她應該是找到她所想要的了。
最初莊頤沒有懂自己書房裡究竟有什麼東西能引他前的深興趣?但當他看見她正以幾近貪婪的目光在狼虎嚥他的研究報告,並於稍後把那小疊研究報告入她的外衣口袋時,莊頤的腦海馬上靈光一閃,閃過許多懷疑…韓雪碧是個商業間諜?想竊取他個人的某些研究情報?
而就在韓雪碧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想悄然引退出書房前,莊頤開口了!
“沒有經過別人允許就擅自取走別人的東西,是不是該算小偷的行為?”莊頤的腔調十分冰寒。
韓雪碧沒有答腔,一如水仙的噤聲。但她更迅速的移動至門邊,想旋開門把逃離現場!
“韓雪碧,就算你逃出書房的門,也逃不過你是個俚氖率怠!弊u的語更像利刃,劃開了太過靜寂的氣氛。
韓雪碧放開握在門把上的手,緩緩轉身,緩緩按下書房電燈的開關。
亮起的燈光已令她無所遁形,那意味著她決定而對現實,不再有逃走的打算。她抱雙臂倚立在牆上,神情依然頗為篤定,唯有她略顯蒼白的臉孔洩漏了她的緊張。
“我並沒有做什麼壞事,你怎能說得那麼難聽?”她彷彿十分有理,倨傲的抬高她頗為美麗的下巴,然後以不屑的眼光掃過莊頤和水仙不甚整齊的衣物,譏諷道:“倒是你們,躲在這裡做什麼見不得人的醜事?”莊頤倒也沒有被她骨的說法打敗,他以客氣、冷淡、不帶情的說法予以反擊。
“我和我的子有權在我的住家的任何角落裡做任何我們愛做的事,而我可以向你保證那絕對是美事而非醜事。”他頓了一下,模仿她的語氣又說:“倒是你,想不想讓我麻煩警察來替你搜身…或者搜口袋?”知道莊頤已看清楚她剛才的所有行為,韓雪碧本無法再矢口否認,那之後她的表現是頗令人訝異,她直奔沙發而來,在莊頤的腳跟前蹲下,直撞入他懷中,邊捶打他邊眼淚撲簌簌而下。她哭訴:“你怎能如此絕情,好歹以前我們也曾是夫,也曾同共枕眠,你竟敢想叫警察來對付我!”莊頤沒有反手擁抱韓雪碧,他的雙手十分僵硬的垂在身側,但他的眼和水仙錯愕的眼睛隔個韓雪碧在空中會,而水仙從他眼中看出一些他對韓雪碧仍殘存的徬徨情。
水仙覺心情有些下沉,但她依然決定只觀看而不干預莊頤處理這件事。
過了似乎是地久天長的漫長時間,莊頤終於使力推開韓雪碧,他瞪視著自己t恤上被淚水濡溼的那一大片,沉聲道:“給我一個你拿那些研究報告的理由,如果它聽起來不太荒謬,或許我可以慷慨的把它們免費奉送給你!”這不啻是韓雪碧的一線生機,她微仰著頭輕瞄了莊頤冷淡的臉孔一眼,評估著說或不說實話的兩種可能結果,衡量過後,她意識到說謊的後果可能沒有誠實來得好,她決定實話實說。
“你知道,在美國那種大環境謀生並不容易,更何況我是個華裔女子,想在那麼競爭的環境中保持屹立不搖的權威並不容易。”她揮掉頰上的淚,哀聲嘆氣的坐在莊頤腳跟前的地板上,可憐兮兮的說:“在美國的生化科學界打滾了近十年,我好不容易才混出一點名堂,兩年多前,靠著這點知名度,我躋身於美國某家大型的化學醫葯公司,主導關於營養免疫這類的研究,可惜一直沒能有更好的發現與突破,前,公司計畫裁員,他們知會穩櫎─假如我再沒有更進步的研發,他們將請我捲鋪蓋走路。
“那是個現實至極的環境,他們指責我花在出風頭(學術講演)的時間太多,用在正經研究上的時間太少,更不客氣的說,花大把的錢請我這種花瓶在公司做秀,倒不如花大把的錢請個腿雙不便卻能致力於研究的人,後來,公司有人傳出老闆屬意取代我繼續主導這個研究的人是個臺灣人,再經我多方打聽,原來那個臺灣人名叫『莊頤』…腿雙不便且名叫莊頤、又正研究營養免疫學,那人當然是你。最近,他們正準備派員來臺灣和你商議這整件事,而我是先了他們一步回臺灣!”韓雪碧花了不少時間陳述,莊頤和水仙都聽得有些呆,稍後莊頤頗惑的說道:“這倒新鮮了,我從不知道自己的知名度如此之高,聲名竟能遠播至重洋之外,我相當好奇,他們由哪裡得知我的存在?”
“是你在報章發表的那些論述引起了他們的注意,你大概不清楚洪立夫曾多次把你的研究請專人翻譁成英文,並送到美國某家知名的醫學雜誌發表。”韓雪碧說的繪聲繪影,莊頤卻輕聲咒罵起來。
“洪立夫還真是雞婆的可以!”
“你應該謝他的,他替你開創了一個好契機,也替你創造了一個新局,從此以後你可以不必為你的雙腳自怨自艾,也可以…”她起先滔滔不竭,說到這裡她卻停頓起來,猶豫的睨了已皺起眉頭的水仙一眼,才又把眼睛定回莊頤臉上,心虛的、小小聲的說:“或許我們可以在美國讓我們的一切關係重新結合,包括研究的結合以及情的結合。”多麼恬不知恥的說法啊!這一刻,水仙的眼睛瞪得快像銅鈴般大了。韓雪碧怎能把她當個隱形人似的,如此登堂入室的向莊頤做這種建議?水仙幾乎又是想一巴掌打掉韓雪碧的厚臉皮,可是她還是握緊拳頭隱忍著,並等不及要看丈失的反應了!
莊頤的反應也的確沒有讓水仙失望,他對韓雪碧的說法表現出相當的不屑。
“這就是你在美國十年所獲得的長進?”他的抿成一線,嚴苛的說:“別把如意算盤打在我身上,韓雪碧,我對沒有羞恥心的人十分厭惡,更甭談什麼利益或情的結合!”
“可是…我認為你還是愛著我的!”韓雪碧焦急的反駁。
“我承認十年前離開你是我的錯,但我愛你的心依然,而現在我們有了一個複合的好機會…”
“十年前你簽下離婚證書的剎那,我就不愛你了,而我也不認為你曾經愛過誰!”莊頤冷硬的截斷她的話。
“像你這種女人愛的只有你自己,第一個想到的也只有自己,為達目的,你甚至不惜偷竊,在我心目中,你現在只是個人格一落千丈的伲一故且桓霾簧醺咼韉餒。”莊頤這段話,的確是夠重、夠傷人的,水仙突然有點同情起韓雪碧來,她或許是個太過現實的女人,但那應該歸咎於她正巧生長在一個太過現實的環境中。
不過水仙對韓雪碧的同情並沒有持續到她離去。韓雪碧原本就不是忍氣聲的類型,她一向睚眥必報,莊頤的重話深深的剌傷她的自尊,大大的怒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