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使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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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瘦弱的學生模樣的小子,盯著他的眼神冰冷恍如實質,不知怎地,他腦海中泛起曾經看過的動物世界,水潭中的鱷魚枯木般漂浮在飲水獵物邊,一動不動,只有兩隻眼睛散著嗜血幽瑩的毫光,他覺得,他就是那個毫不知情的小動物。
他清楚地覺到頭頂後背的瞬間全部豎起,這種覺,在一次搶地盤的群毆中也曾有過,當時那把雪亮的砍刀離他脖子不過數釐米,要不是好友在生死關頭用力推了一把,那刀肯定要砍斷他半個脖子。
畢竟是生死線上走過的人,他拼力忍住了湧到嘴邊尖叫,用力咬下的動作帶來劇痛的同時也讓軟的四肢重新獲得力量,然後毫不猶豫地一頭栽往山下。
這是裡是半山,滾下去肯定是九死一生,但直覺告訴他,動作如果慢一點,連這微小的機會也不會有。
人剛動,他看到林季新從兩層樓高的直掠過來。
“喂,喂!喂,喂!喂,喂…”電話那頭覺到了不對勁,不斷呼喚,看了眼手機中顯示出的電話號碼,林季新冷冷掛斷,取出電池和電話卡一起放進口袋,提著脖子歪歪扭扭倒向一邊的跟蹤者繼續往山裡走。
被人現了蹤跡,還跟到他的住所附近,那些人肯定不會放過他這條線索,就算只為自保,這一次,不想管“釘子”程達的事情看來也不行了。
將腳下的土最後一次用力踩實,林季新抬起頭不知所謂地嘆了口氣,明天開,山野裡的野花菊就會開滿整個山坡,這塊地方除了長勢茂盛,再不會有特別引人注意的痕跡。
不知道什麼時候,嶽冰喜歡上了住院部的天台,經常在化療完成後一個人悄悄跑上來,和病房裡充斥的冰冷絕望的空氣不一樣,這裡的風中滿是草木清新的味道,如果有雨,甚至雜著絲後山泥土溼潤的甜味,有時候,她會閉著眼張開雙臂,面而來的山風呼嘯著從肘腋間湧過,那一刻,她覺到她的靈魂似乎掙脫了脆弱的軀體,在天空中自由飛翔,連化療帶來的難受勁兒也消失不見。
如果這麼跳下去,那就真可以自由吧,她經常如是想。
今天,她又趁護士不注意悄悄溜了上來,夕陽正從遠方地平線處落下,出小半個腦袋的它掙扎著不肯滑落,四面八方都是慘淡的血。
“和我一樣。”她心裡嘀咕了一句,馬上把注意力轉到小山包,看著滿山的林木,她的心情頓時舒暢不少。
站了一陣,她看到夜幕下的半山轉過來一個人,手裡還提著一個人形的東西,很快,那個人形的東西就被其埋進土裡。
難道是…她腦中有了些不好的聯想,就在這時,那個幾里外的人影突然轉向她的方向,一股陰冷的氣息籠罩上來,她不由自主地倒退一步。
定了定神,她小心翼翼往前探,視線中已經看不到半個人影。
“哪去了?眼花嗎?不可能吧!”她有些疑惑,這時,視線餘光裡突然出現一個陰影。
她驀地扭頭,身邊的水泥砌成的老式圍欄上,不知何時坐了個和她差不多大的消瘦男孩。
看著這個男孩雙腳懸在空中隨意亂晃,一點也不在意天台距地面二三十米的高度。
雖然她沒看清埋東西的人的臉,但直覺清楚地告訴他,這就是她之前看到的人。
要知道,剛才的距離可是好幾裡山路,她兩手冰冷。
她旋即又放鬆下來,望著那男孩:“你知道嗎,我一直希望自己能飛。”
“啊?”林季新大腦有些反應不過來,他只是被人看到了不該看的秘密,於是過來滅口,沒想到對方的舉動完全出乎意料。
他盯著她。這是個十六七歲的清秀女孩,臉蒼白得近乎慘淡,半透明的皮膚下可以看見淡青纖長的靜脈。
“幫個忙,我要飛起來。”嶽冰把身子往欄杆外湊,雙手翅膀樣伸展開,大大的眼睛回視著他,寧靜的眸子裡沒有一絲一毫的惶恐。
山風吹來,她長長連衣裙風飄蕩,單薄的身子恍似要隨風而去。
以林季新現在覺的銳度,是不是故作姿態林他一眼可知,正因為如此,嶽冰的反應讓他興起了幾分興趣。
這時,他聽到有人正沿著天台處的樓梯快步上來。
“明天下午到這。”他低低說了句。
啊?現在輪到嶽冰不解了。
這時,身後的門吱地一聲被推開,她扭過頭,站在門口的是一個三四十歲,略顯肥胖的女人,她眉高高揚起,尖聲說:“不是叫你不要到這來!”
“下去!”她怒氣衝衝地走過來,揚起手重重一巴掌甩過來。
嶽冰捂著臉,一言不地往裡走,視線掃過天台,空空蕩蕩和之前一樣。她不知道,她是慶幸還是失望。
先回後山把扔下的東西撿到,然後林季新往住所走。
剛才最正確的做法就是把嶽冰滅口,不過,留下就留下吧,相對那點安全的顧慮,他覺得念頭通達才更重要,就如當初對馮雅菁——後來馮雅菁不也幫到了他嘛。
“反正對方也不知道他是誰。”他想。
再說了,就算真出什麼問題,他也有信心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