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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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用袖口掩住笑聲，起身見禮。

“世子萬福！”

“不用多禮！”他在石凳上坐下來。

“徐夫人也坐下吧。”

“是。”徐重新落坐。

奕鹹身邊的奴才馬上為小主子倒了杯茶，讓他潤喉。

“聽說徐夫人這次要隨父王進京？”喝了幾口茶，小小的臉蛋還因方才的奔跑而有些紅撲撲的。

她頷了下螓首。

“是。”

“我從來沒有進京過…”奕鹹有些羨慕。

“那是因為世子還小，千歲擔心世子無法承受奔波之苦，待世子長大之後，一定有機會的。”徐隨口安地說。

向來對徐說的話到信服，他很自然地接受了。

“你說得對。”

“千歲和奴婢不在王府的這段時，世子要好好地吃、好好地睡，世子這個年紀正在發育當中，飮食和睡眠是最重要的，將來才能長得跟你父王一樣高大…”她不想說得太複雜，反正小孩子只管吃和睡就夠了，其他的事給大人來煩惱。

“要真的有事，就去找李嬤嬤，她絕對是足以信任的人。”想到母妃生前都不曾用這麼溫柔的語氣對他殷殷囑咐，讓奕鹹眼眶一熱，直直地看著徐，很想投進她的懷抱，尋求想要的溫暖。

待徐意識過來，心想依自己的身分，是不是不該說這些話。

“呃…是奴婢僭越了，請世子見諒。”

“不…”他用力搖著小腦袋。

“謝謝徐夫人關心。”徐這才吁了口氣，只要沒冒犯到世子就好。

“那就不打擾世子讀書了。”

“徐夫人若不忙…呃…可以再陪我說說話嗎？”奕鹹滿臉渴望地問。

她太明瞭這種寂寞的眼神。

“當然可以。”聞言，奕鹹馬上出大大的笑容。

“我常聽父王提起養馬場，那兒究竟是什麼樣的地方？裡頭的人都幹些什麼活？”

“奴婢認為養馬場是個可以讓人心開闊的地方，放眼望去，只有藍天白雲，還有廣大的草原…”徐開始描述自己所看到的那一面，聽得他都入了。兩人也聊得忘了時間。

就這樣，徐儘可能把每天下午的時間挪出來，去陪世子說話，不想讓他覺得自己是一個人，覺得孤單。

就在出發的前兩天還帶他去御馬房，學著幫金寶洗澡，結果得兩人全身都溼答答的，不過也一起度過了一個愉快的下午。

直到第七天，準備要啟程了，只見外頭天還是暗著，徐已經起梳洗，李嬤嬤卻在這個時候求見。

“我有一樣東西想託徐夫人帶進京。”她說明來意。

徐還以為發生了什麼事。

“當然沒問題。”

“就是這個…”李嬤嬤將事先封妥的信給徐。

“還請徐夫人見到貴妃娘娘時，親手給她。”

“貴妃娘娘不就是…”元禮的母妃？

李嬤嬤正地說:“就是生下千歲的章貴妃，這次徐夫人進京，一定會見到她，請將這封信給貴妃娘娘。”

“好。”因為只要提到進京，就會先想到要見皇上，忘了另一個更棘手的人物，那就是她的“婆婆”徐這下頭更大了。

李嬤嬤緊盯著徐。

“這封信絕不能讓千歲知道，更不能讓他瞧見裡頭的內容，徐夫人可以答應我保守這個秘密嗎？”這也算是種考驗，就看徐能不能過關。

“我絕對不會說。”她可以對天發誓。

“你也不能在半路上偷看。”李嬤嬤又警告地說。

徐大聲抗議。

“我才不會做那種事。”

“那就好。”最後，她不忘又叮嚀道:“見到貴妃娘娘時，一定要記得當面給她。”這也是自己唯一能幫上這丫頭的地方。

“是。”徐將信小心收好。

當時辰一到，一行人準備出發了。

由於徐不想坐馬車，於是徵得元禮的同意，換上男裝，改為騎馬的方式，當她把金寶從御馬房內牽出來，一人一馬不忘親熱地說著話。

“金寶，這一路上可全都要靠你了…”金寶發出短促的噴氣聲，像在回應主人的囑咐。

而元禮這回進京並不像上一回只是輕車簡從，還特地挑選五十名騎術湛的護衛，除了負責保護要獻給朝廷的十匹良駒，以及進貢的禮品，也是因為有徐主僕隨行，自然要多費點心思。

“父王！”奕鹹也特地前來送行。

他輕拍了下嫡長子的頭。

“父王不在這段子，王府就給你了！”奕鹹不出受寵若驚的表情，因為這番話讓他覺得自己已經長大，可以委以重任了。

“是，父王。”接著，元禮便朝李嬤嬤頷了下首，又使了個眼，不必任何言語，相信她能夠了解自己想說什麼。

李嬤嬤屈了下膝，表示世子和王府就給她了。

就這樣，大隊人馬從位於王府正門的端禮門馳騁而出，馬蹄聲與馬車車輪的轉動聲，讓地面都為之震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