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讓我加班的人是可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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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不會去關心那天遇到的那個案件。如果肖蒙徵求我的意見的話,我會建議她把那篇新聞稿寫得具有武俠和奇幻彩,在加上一點驚悚和懸疑,一定很賣座。不過不能發在古板而正統的《光陰報》上,最好是《光陰晚報》娛樂版,或者別的那些小報。不過肖蒙肯定是不會來徵求我的意見的。在我心裡,她是我大學的女朋友,不過在她心裡,她本就不會記得有我這麼一個人。
大力哥調到警務之窗當公眾人物去了,我繼續留在檔案股過我的灰頭土臉不溫不火的生活。那一個晚上吃的海鮮和遇見的美女包括那起死亡案件一起變得遙遠而可疑,有時候我會懷疑那只是我的臆想而已,所有的一切都沒有在我身上發生過。我的全身充滿了灰塵的氣息,那種檔案館深處經年積累的灰塵的氣息。
過了好一陣子,我已經走完了一年的見習期,成為了一名正式的光榮的警員,不過是管檔案的文職警員。當然我也還有警銜,這是政策規定的,一槓一花,因為我好歹有學士學位麼。這麼說起來我也可以算得上是一個警官,畢竟在我下面還有沒槓沒花的警員。有的還比我多幹了好多年都還是警員,為此我非常的滿足。
不過緊跟著我的活兒也就來了。不知道是哪位領導拍腦門想起了我們股的舊檔案,要求我們把那些積滿灰塵的檔案錄入電腦,收入局裡的信息庫。我們股現在三個人,大媽說她眼睛不好,一看電腦就會眼淚,就會火辣辣的痛,股長說他不會用電腦,並且在我面前演示他一分鐘只能錄入大約五個字的光榮記錄。所以,這個活兒就理所當然的落在了我的頭上。
我能說什麼呢?現在我真的滿身都是舊檔案的灰塵了。我得先把它們從陰暗的檔案架上拿下來,拂去封面的灰塵,然後再一頁頁的錄入電腦,遇到有照片的,還得掃描。我每天都得加班,因為三個人的活全給了我一個人做。為此我回到家以後再看到原本當作情人一般的電腦我就想吐,連前陣子下載的很多彩好片都沒興趣看了。
那一段子真是暗無天,我一度異想天開的想要調離檔案股,哪怕讓我到街上當巡警都行。我想象著穿著制服,牽著狼狗在大街上走,雖然很寶氣,但也比現在好。可那是不實際的事情,像我這樣的人,如果連這樣的事情也幹不好,那就肯定要被掃地出門了。我對我錄入的東西完全不興趣,不管那些紙張發黃的檔案裡記錄著什麼事情,我都覺得面目可憎,隨時都有把它們撕爛的衝動。股長和大媽大概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有時候會給我倒倒水,遞個麵包什麼的,可我還是恨他們。
檔案室裡的舊檔案堆積如山,我猜想當我把這件工作完成之後一定未老先衰,駝背,染上肺炎,骨質增生,肩周炎關節炎,功能衰竭。我後悔了,我不該到這裡來的。
我對工作越來越恐懼,可我還是得去做。
我一早出門,很晚才回家。
我已經有很久沒有留意對面樓頂是不是搬進新住戶了。
我覺得我就快瘋了。王大力走後我們編制上不是還差人嗎?他們怎麼就不招一個新人進來?如果進一個女生,哪怕她是個超級恐龍,能夠陪著我一起幹活,我估計我也會有娶她為的心。
這天我決定放自己一天假。再這樣下去不行了。我一定要休息。就算是包身工也要口氣吧。再怎麼說我也是個公務員嘛。我地桌子上還放著一份檔案。是用牛皮紙包裹著地。那牛皮紙已經發脆。我順手拿起來地時候差點就粉了。我當時明明是氣勢洶洶地想把它往桌子上一摔然後拍拍**從門口大媽地面前揚長而去。可是我卻鬼使神差小心翼翼地打開了它。
想不到。完全想不到地是。這裡面地卷宗竟然是民國時期地!我無意間發現了一件文物。我動不已。心裡在飛速地盤算著是把它私了。還是趕緊上報。私地話民國地東西拿出去也賣不了幾個錢。再說這也是民國時期地訴訟檔案。古董商人多半不興趣。還不如上報。或許還能得到一點獎金。這些卷宗和現在地卷宗不一樣。都是用筆寫地。我不知道這樣地東西怎麼會出現在我們局裡地檔案室。不過第一次。我對這些天來我深惡痛絕地東西產生了一點興趣。
我順手翻開了其中地一份卷宗。三面記載著民國三十八年。本縣(那時候我們市還是縣)連續發生多起自殺事件。死者系利器割破頸動脈。血過多而死。死時表情極為滿足。似登極樂之狀。疑似生前食大劑量鴉片或者別地毒品。
很自然地。我想起了前段時間死在街頭地那個小混混。那傢伙地死因和死時地表情就和這卷宗裡記載地很像。真不知道這是什麼毒品。竟然還有這麼久地歷史。民國三十八年也就是一九四九年。解放前夕。那時候有錢鴉片地人非富即貴。或許是到了一種末到來般地恐懼吧。卷宗由縣地方法院檢查處記錄。檢察官:柴彥。書記官:段梅江。那時候地人名聽起來真不錯。
裡面還有一張圖片。應該是人用筆手繪地。我不知道畫地是什麼。好像是什麼動物地頭。有點像蛇。也或者是蜥蜴。不管是什麼。看上去都讓人渾身產生一種冷冰冰地覺。我這個人沒有什麼好奇心。尤其是這種有些年代地。看上去有點神神鬼鬼地東西。我趕緊將卷宗收好。找了張紙重新將這些民國時期地檔案包了起來。畢竟我是學檔案管理地。知道這些舊檔案其實又很珍貴。拿出去賣不了錢。對本市史志檔案館來說卻是很有價值。
卷宗雖然收好了。可是那幅圖老是在我面前晃。那個動物地眼睛似乎從卷宗裡跑了出來。飄在我地背後地看著我。這讓我渾身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好奇心害死貓。我不是貓。我還是趕緊把它出去地好。
我把那東西給了股長,股長是老檔案了,知道這東西珍貴難得的,著實誇獎了我幾句。這人忒小氣,也僅僅是口頭表揚我而已。我趁機向他請假休息一天,難得他竟然同意了。
我決定回家打打網遊,看點小a的書,再下幾張彩好片,總之就是趕緊將那個圖片徹底的忘掉。一想到那雙動物的眼睛,我就全身不舒服。
我回家後看了一陣的小電影,看得血脈噴張,做了一些沒有固定伴侶的單身男都會做的事情,然後洗了一個熱水澡,我想我是把那個動物眼睛忘掉了。今晚上歐冠半決賽,切爾西對巴薩,既然明天不用上班,我就熬夜看一場,也好久沒有看球了。打開電視才發現好久沒繳費,電視都停了。於是我只得先上網去繳費。順便開了我的qq。
qq一打開就有一個頭像在閃動,陌生人。上面有留言——我是肖蒙,收到請回復。
鄙視,你是肖蒙,我還是雷濤呢。雷濤是我們光大那時候公認的校草,據說和肖蒙小有一腿。俊男美女嘛,有點故事也是正常的。我就回了一句肖蒙親愛的,我是雷濤,現在的你過得還好嗎?
沒想到對方竟然在線,滴滴滴的響起來,回覆說:“你是神經病!”
“哈哈,我是神經病?你才是神經病呢,是你加我好友的,我又不認識你。我告訴你,我是很正經的,你不要想勾引我。”
“暈,我給你氣死了!你以為你是誰啊?”
“小姐你別裝了,你們這種線上聯繫也不是什麼新招嘛,我猜你要不是醜得出不了門,就是想玩仙人跳。靠,有點姿的早出去混夜總會了。你是不是真的想勾引我啊?”說真的,我對這個陌生人比對那些舊檔案興趣多了,就算網線的那邊是一隻狗,我也能找到我自己的樂趣對不對。我才不在乎她是男是女,是人妖是狒狒呢。
“5555555…我真的是肖蒙。我那天不知道我們還是大學同學呢?”
“哪天啊?我們黑喲黑喲的那天?”其實我平常非常的低調加內向,在女人面前通常話都說不清楚。不過據說我們這種人一到了網上,就會完全變成另外一個人。因為網路確實是一個想做什麼都可以的地方。你要是有本事你從別人的顯示器裡爬出去都可以。
對方不說話了,大概是被我氣糊塗了。這讓我有點相信她可能真的是個女的了。也許是大學我們班的某個和我一樣灰頭土臉的女生呢?知道肖蒙,至少也是我們那幾屆的。我想到我可能調戲了一個女同學,這讓我很興奮。
過了一陣,那個陌生人又閃了一下,留了一句:“我真的是肖蒙,我找你有事。不相信的話你就打電話,號碼是…”然後,就下線了。